“吾本一郎,吾本一郎,原来他本来就是一头狼啊,可惜我和父亲都没有早点发现他的狼子野心。”樱时说完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但是她的脸上却流下了两行血泪。
其实我很想问问樱时的鬼魂她说的那个吾本一郎是不是就是我的大师兄川崎南,但是我又怕如果真的是川崎南,樱时的鬼魂情绪会失控,产生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所以我一时难以决定该怎么办。
“樱时小姐,我现在知道这个玉瓶的由来了,可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这个玉瓶的下落。”我小心翼翼的说,因为惹恼一个怨气十足的女鬼的后果不用想也是非常可怕的,那肯定不比惹恼一个更年期妇女更好摆平。
我忽然想起川本会晤,川本?樱时的父亲不也姓川本吗,难道他们是一族的?但是她不是说她在几百年前是被自己的族人先冤枉然后才被吾本一郎杀死的么,那么到底该不该提起这个人呢?
“那个,其实我回来之后联系上了一个人,他自称川本会晤,他也在寻找玉瓶,还说这个玉瓶是他们家祖传的信物。他会不会是你们一族的后人?”我考虑再三还是将这个倒霉蛋先说了出来,看完樱时提供的“影像”可以推断出来他说的那些应该不是实话。
“我没有族人了,在他们将我交给巫女处置,将我害的含冤而死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是我的族人了。而且~”她含恨说道,接着她吐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其实我真的可以算得上是鬼魂的女儿吧。”
随着她的娓娓而谈,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传说并不完全正确,她也是在死后化作厉鬼之后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那个因为等待爱人不果而投水自尽的女子并没有完全死去,她只是短暂的离开了人世,看到了死去的爱人,然后因为某种原因又还阳了,但是还阳之后的她魂魄并不完整,成了一个游离在阴间和阳间中间的“人”。
其实她失散的那部分魂魄跟那个男子的鬼魂一起被锁在了那个玉瓶里,随着玉瓶被渔夫卖到了川本和彦那里,她也因为那部分魂魄的吸引而来到了川本和彦家附近。
然后因为川本和彦偶然的行为,那个男子的鬼魂被从玉瓶里释放出来了,他和那个女子得以相见,然后一起来到了水潭边开始了人和鬼的生活。
也许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个女子竟然跟鬼魂有了孩子,可是这次怀孕生子耗尽了她的全部生命,在孩子出生后她就真正死去了。真正变成鬼的她附着在了那株大樱花树上,和男子的鬼魂一起守护着这个婴儿,直到川本和彦的老婆将孩子捡去了。
也许是神灵不满他们俩违背天理的行为,也许是另一些原因,反正他们俩在樱时出生后就再也离不开水潭和大樱花树了:那个男子的鬼魂被关在了水潭,而那个女子的鬼魂被关在了大樱花树上。
为了报答川本夫妇对他们孩子的养育之恩,他们俩利用鬼魂的力量让本来平淡无奇的酒变成了美酒,而且让川本和彦相信是那个玉瓶的力量,其实玄机就在川本和彦晚上从水潭里取走的水。
他们俩在月圆的夜里可以互相看见对方,却无法在一起,可能因为内心有没能完成的心愿,他们俩始终无法去投胎做人。
后来还眼看着亲生女儿被人砍掉双脚却无能为力,直到樱时被吾本一郎杀死在大樱花树上,他们俩终于决定聚集女儿的怨气用他们俩魂飞魄散的代价帮女儿报仇。
他们做到了,女儿的血肉和怨气还有他们俩的魂魄将满潭的泉水化作了要人性命的真正的“樱花酿”。
如果那些才是“樱花酿”的话,那川崎南带回来的这种“樱花酿”又是怎么来的,是从水潭里装的吗?我心里还是一堆疑问。
“原来是这样,你的父母很伟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玉瓶。”我听完对樱时更同情了。
“对了,我本来还打算跟那个川本会晤见面问问他关于玉瓶的事的,现在我既然都知道了就没必要再去见他了。”我对樱时说道。
“其实我倒很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也在寻找玉瓶,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见他。”樱时瞪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白眼珠对着我说,其实我真的很想跟她提个意见,说话的时候不用盯着我的眼睛,这样我会很害怕。
“办法倒是有,其实我已经托了人帮我看他长什么样子了,可能晚点就会有消息。”我将眼睛尽量盯着她的肩膀说,这样会稍微好受些,我现在发现了,鬼都是有气场的,跟她说话还是很有压力的。而且每次她出现的地方温度都会骤降,冻我的开始有点打哆嗦了。
“你很冷吗?”樱时看到我在很明显的打哆嗦,但是很快她想到了什么,走到了离我远一些的地方接着说道:“抱歉,我身上的阴气可能让你感觉到冷了。
“你去见他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如果他真跟我的族人有关系,我会感应到得。”樱时若有所思的说道。
“啊?我怎么带上你,要知道你可是~对不起,恕我直言啦,那个不是白天不能出来的么?”我有些尴尬的说道。
“没事,其实我们鬼也并不是白天不可以出来,只是上天规定作为已经离开了人世的鬼魂不能随意显露鬼身,以免在人世间造成混乱。”樱时毫不在意的说道,接着她又告诉了我一些关于鬼魂的事。
我这才知道,原来鬼魂并不是像电影上说的那样可以轻易取人性命。而且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多可怕的厉鬼,大多数没有怨气的鬼都会被安排去投胎转世,而少部分有很大怨气的鬼则想要投胎也不可能,他们必须找到导致自身怨气的根源并解决掉才能去投胎。
这部分有很大怨气的鬼被允许来到人世间,但是他们不能随意显露鬼身和杀人,只能够在跟他(她)有关系或者有缘分的人面前显露鬼身。否则就会被上天赐予魂飞魄散的惩罚,樱时的父母就因为将害她的那些族人都间接杀死了,所以才导致魂飞魄散无法再世为人连鬼都做不成了。
经过樱时给我普及了这么多关于鬼的知识,我对鬼的认识终于有了长足的认识,同时心里也吃了个定心丸,以后不用那么害怕了,原来鬼根本不可以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看谁不顺眼就顺手杀掉,甚至于显露鬼身都有条条框框的约束,真是太好了。
“那你能不能吃我们的食物?其实我是个厨师,会做不少吃的呢,嘿嘿~”跟樱时谈的越多我变得也就越放松,开始变得大胆起来了。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食物从嘴里进去之后就会直接掉落到脚下,因为我们毕竟是已经离开了人间烟火的存在,所以大多数时候为了避免尴尬我们都是用闻的。”樱时有些为难的说。
“那你可以尝到食物的味道吗?”我好奇的问道。
“味道是可以的。”樱时回答道。
“那就可以了,作为朋友,在我这里,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就尽情的吃个够吧。”终于逮到个不怕食物中毒的主,我可以大展身手了,我窃喜的向厨房走去。
“那个,其实我不饿,你可以不可以先告诉我这个是什么?”她好奇的指着我梳妆台上那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说。
“哦,那个啊,就是用来让自己容貌变美的东西啊。”看来爱美之心不但人皆有之,女鬼也皆有之啊,我不禁好笑的在心里想道。
“还有这种东西吗,好神奇。”樱时叹服道。
看到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忽然想到可以给她化下妆,这样她就可以变得不那么惊悚了,而且这样就可以顺利带她去见那个川本会晤了吧?我不禁为自己的灵活头脑点了三十二个赞。
“其实我可以帮你化个妆的,就是让你也试试我们这个时代的神奇魔法。”想到她那晚可以用手碰到我的脸,那么她应该也是有实体的吧,理论上是可以化妆的。
“好啊,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并不好看。”没想到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但是说归说,对着她那张阴惨惨的白脸我还是下不去手,无奈我只能指导她用我的化妆品了,而且我在心里想我要重新去买一套化妆品。
最先改造的是她的眼,因为她没有瞳仁,全是眼白的大眼太吓人了,一度将我吓到崩溃。
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她的眼为什么是这样的,她说跟别的鬼交流过,像她这种是因为心中的疑惑和冤屈得不到解答,所以才失去了代表清明的黑色瞳仁,直到她的疑惑和冤屈得到解答,失去的瞳仁才会重新回到她的眼中。
我的策略是让她戴上了一副放射黑的美瞳,这样她全是眼白的眼因为有了黑色的瞳仁就变得正常多了。
然后我又告诉她现在的人装饰自己的容貌讲求有妆胜无妆,就是说要看起来尽量自然些,不要有很重的脂粉感。想想她也理解不了那些透明肤感是什么意思,只能给她粗浅的说下一些网上的教材了。
要知道在她们那个国家女人总喜欢把自己抹粉抹的跟刚从面缸里爬出来似得,眉毛刮画成点状,牙齿还要涂成黑色,嘴唇也要化的尽量又小又红像个殷红的血滴,别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我从网上看过那种电影。
想想那形象就跟活鬼似得还不如不化呢,她们那个地方的审美观肯定是被扭曲了,这样一想,可能她变鬼后的惨白肤色她自己看起来还感觉很美呢。
算了,看在她那么无害又可怜的份上,我打算给她好好提高下审美观。
看着她明显被变黑了N个色号的肤色,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指导她扫了腮红,终于有那么点活人的感觉了,但是她看起来明显对自己的肤色有些接受不了,眉头都蹙在一起了,扭扭捏捏的不肯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我从网上找了很多时下的美女照片给她看人家的妆容都是什么样的,然后又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才说服了她。
我还找了一套我以前买的衣服给樱时换上,因为那身衣服买大了所以一直没穿,没想到比我高的樱时穿上正好。比起她那身沾满血迹的和服,这套衣服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了。
就在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的时候,手机响了。看看墙上的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呢?肯定不会是在咖啡馆正忙的川崎南。
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赶紧接了起来,是“舒米勒”的老板,她告诉我说看到那个人了,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带着墨镜看不清整体容貌,但是他有一个标志性的鹰钩鼻。她说挂了电话会给我发送一段她们店拍下的关于这个男子的监控视频,还跟我开玩笑说下次要请她吃川崎南拿手的甜点,我连忙说着感谢的话,说没问题。
挂了电话看到视频已经发送过来了,我将视频导入笔记本电脑让樱时过来一块看。
画面很清晰,能看到一个瘦高的男子进了店门,然后那个店员肯定被老板关照过了,因为她特意将引他到了一个摄像头下说话,这个男子说起中文来明显很生硬,他费力的表达出了要买“水滴”香水的诉求,得到店员的答复后就很爽快的付钱走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奇怪的是,就在他走到门口要离开的那个瞬间,他忽然抬起头对着监控摄像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个标志性的鹰钩鼻和向上大幅度咧着的嘴唇组成了一个滑稽但是又恐怖的表情,他仿佛故意透过摄像头向我传达了那个蔑视的诡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对我的小聪明了如指掌,他是故意被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