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先生果然守信,香儿,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飞云··公子,快,去备琴!”蒋先生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对于门外的敲门声置之不理,正襟危坐。
香儿对于她父亲的表情并不陌生,由此她更加好奇这位飞云公子到底有何本事,此刻她静静的坐在父亲身边洗耳恭听。
飞云看着眼前的父女,心中很是羡滟,此刻他的心中没有了无奈,只求自己不要让两人失望。
飞云手指微动,感受着眼前这把琴的音色,尽管他还不是太了解,看着眼前的父女他竟然有了一丝的紧张,不过父女俩并没有让他紧张下去,而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做到真正的洗耳恭听。
飞云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那种不用言语就能意会的感觉非常奇妙,此刻飞云的心是如此的安静。
琴声响起,音律从平静到高亢,从无奈到愤怒,飞云想起这些天来的经历,可谓光怪陆离,生死一线,由此他想到了人生的无奈和无力,一腔烦闷、郁结结合琴音表现的淋漓尽致,近处聆听的父女随着琴音的转换不断变化着表情。
此刻的飞云好似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他双眼紧闭,手上动作杂而有序,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巨大的变化,经他之手出来的琴音每一缕都敲击着心灵,使得原本就充满杀伐气息的古曲更加夺人心魄——“以这熊熊业火,燃尽世间罪恶!”
琴音骤歇,余音绕梁,父女俩的脸色过了良久才恢复正常,两人缓缓睁眼,四目相对久久不言,房间静腻,直到敲门声想起。
“李老师,您怎么来了?”香儿开门后问道,房间外不止李凯富一人,还有林琳以及两位警察。
“如此《广陵散》怕是嵇康在世也不过如此吧,今世能听此曲,死而无憾!”李凯富感慨道,林琳猛然点头,她非常赞同李凯富的观点,脸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很少佩服别人,他是唯一的!”
“是啊,真是令人心动!”香儿直言,李凯富和林琳正沉浸在余音之中,没有觉得她的话有问题,倒是一旁的蒋先生眼睛一亮,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发现飞云出了问题。
“先生,你怎么了?”蒋先生看着飞云低着头一动不动,终于察觉了他的异样,被他提醒之后,几人都纷纷靠近,急切的观察飞云的状况。
“还好,只是虚脱了,睡一觉就可以了。”李凯富安心道,几人也是吐了一口气。
“一曲作罢,竟然让他虚脱至此,可见他是倾全力在演奏,此曲犹绕我心间,恐怕这几天我是睡不着了!”蒋先生如是道。
“父亲,曲调最后您是否听到有别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香儿问道。
“别的声音?我只听到曲调最后的确有些不同,有人说话··应该不可能吧?”蒋先生听的很投入,他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也相信香儿的话。
“人的讲话声,难道是他自己说的?”林琳问道。
“我们隔着房门聆听,确实是美中不足啊,要是能面听那该多好啊!”李凯富不无遗憾,香儿是他的学生,他当然知道她在音律方向的造诣,即便不是人话,也极有可能是某些特殊的音律,想起错过了这点他难受的很。
“香儿,你听到了什么?”林琳问道,两人同是李凯富的学生,自然熟识。
“我也听不清是什么内容,但确实是听到了一些话,除此之外,还有火的声音,这一点我更加确定!”
“火?火的声音!”李凯富和蒋先生自语道,两人对视了片刻,似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老师,您和父亲好像都知道些什么?”香儿聪慧,听的出两人的惊讶,被她这么一说,林琳也发现了。
“李老师,我曾听闻,传说中有一把可以弹出火焰的古琴,难道是那个?”林琳问道。
“是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正史没有记载,只存在于古老的隐世家族中··的确存在过这把琴,名曰‘焚琴’,是传说中的魔琴,出处已不可考,距今最近也是在三国时期,有人使用这把琴,做了一件轰动而又伟大的事。”李凯富喃喃道,看得出来他是很向往的。
“我也听说过,却不知真假,因为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唉!在南北朝时期,很多东西都丢失了!”蒋先生也是感慨。
“想我华夏五千年的辉煌,也有黑暗的时候,那些黑暗时期差点断送了传承,毁坏、消失的智慧文明不知多少,我···罢了,我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愤青思想!”李凯富自嘲的笑了笑。
“不,老师并非愤青,而是对自己民族的爱,越是爱他越是为他愤怒,只有漠不关心的人才能看得开!”香儿正色道。
李凯富欣慰的看着她,然后看着蒋先生道:“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女儿,知书达理的淑女已经绝迹了。”蒋先生闻言微微含笑,那自豪之情不说自知。
“对不起,打扰各位了,船上发生了恶性冲突和死亡,这个人声称自己是警察,但是我们并没有查到他的信息,所以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久不出声的警察说道,他们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一开始也沉浸在琴音中,到现在才缓过神来。
“这··”李凯富沉默,他有想到飞云并不是警察,因为他查过,但是船上的事情又是那么的古怪,他有理由相信飞云是知道实情的,这么一来飞云的身份就很特殊了。
“这样吧,他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了,也问不了什么,等他醒了再说吧。”蒋先生接着道,他当然也能想到问题的复杂。
“这个··蒋先生,现在船上有很多死者,但是凶手却没抓到,而他是关键人物,我们必须现在就带他回去。”警察正色道,蒋先生皱起了眉头,李凯富也是,林琳有心说话却也说不出理由来,倒是一旁的香儿自语道:“能弹出如此《广陵散》,人品毋庸置疑,我相信他!”
“香儿所言甚是!”蒋先生、李凯富同时想到,林琳也是如此,就连警察都相信他的为人。
“再给他睡半小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