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团猎杀怪物,智维局猎杀怪人。
我是怪人。
第二天雨下得依然很大。我把雨伞打得很低,回到了拉起了警戒线的家。我避过看守的眼睛,从后门一扇窗户闪身进去。
家里所有的物品都维持着千疮百孔的原样。我到楼上拿了一些衣服和书,回到楼下,发现父亲书房的门怎么也推不开。我扫视了一眼,妈妈最后烤的蛋糕就和昨天一样散落在地上。我捡了一个,拍掉灰尘,装进书包里。从窗户离开前,我瞥到墙角有个东西。走过去,捡起来。
是叶子送我的投影灯。我把它小心装好,离开了。
为了避人耳目,我走的是小路。脑子里正发呆,忽然路边有个穿着雨衣的人走过来。
“哥们儿,能不能借个火?”
我刚想说我不抽烟,忽然下巴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全世界来了个大颠倒,我在地上滚了了两圈。我想爬起来,腰部又挨了一脚,这次被踢得整个人都翻过来,肚皮朝上,大颗的雨珠冷冷地砸在脸上,又冷又疼。
那人扑过来,骑在我身上,用嘶哑地声音冲我大吼,“暗月团完了!暗月团完了!”
透过眼前模糊的雨水,我才看到这家伙只是勉强有一个人形,他的脸根本是由许多虫子组成的,两个眼珠就像两颗即将熄灭的煤炭。
“暗月团……还没有完!”我在他体重的压迫下艰难地说。
“你也要完了!”那人一拳砸在我脸上。
我没有反抗,悄悄伸手摸出口袋里的一枚铜钱,问他:“你去过博物馆吗?”
他一愣神的功夫,我念动火咒,一朵小型蘑菇云拔地而起,这不知名的蟑螂怪在烈火中就像爆米花一样漫天撒开,满地都是烤焦的蟑螂尸体,空气里也满是糊味儿。
我丢下已经耗尽的铜钱,捡起地上的雨伞,继续赶路。
铜钱是昨天晚上在博物馆随手拿的。取的时候我对最近的一个摄像头挥了挥手,向监控屏幕后的小艾或其他什么人表示谢意。
火咒就在我的基因里,我怎么会轻易把它忘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沉浸在所谓的伤感里。
通往智维局海底基地的电梯,就在博物馆古画展馆尽头。它永远都显示“故障”两个字。我按几下没有反应,只好按下耳朵上的耳机。
“小艾,电梯。”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我走进去,随着它沉入深深的海底。
电梯门再次打开,小容和小雪正在大厅的吧台上喝酒。我对她们点了一下头,算打个招呼,小容向我抱以温柔的微笑,小雪则撩了一下额前垂下的红发,冲我吹了个口哨。
“你的房间是222号,往左边走。”小艾在耳机里告诉我。
我走到222号门前,又打不开门。
“小艾……”我对耳机里无奈地叹气。
“抱歉,因为还没录入你的信息,所以你出入暂时有些不方便。”小艾在耳机里抱歉地说,“你收拾一下,就到医疗室来吧。”
我走进房间,打开书包,把书扔在床头,拿出灰扑扑的蛋糕,放在书架上,然后取出投影灯,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书桌上。丢下书包,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衣服,出门前往医疗室。
途中经过健身房,夏侯飞正在里面举铁。他的一身发达的肌肉就如岩石一般隆起,肩膀杠铃上的铃片数根本数不清。他练得很专注,大汗淋漓,没有看到我经过。
终于,医疗室到了,里面一名扎着马尾、身着白大褂的女孩正坐在高凳上,晃着一双裸露的大长腿等着我。
是朱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