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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香山凤鸣

月色如水,星汉灿烂。燕京琼华岛前侧的团城犹如一座高高的小城堡,兀然矗立在那里。团城的周围,是波光潋滟的碧水,一条晃晃悠悠的浮桥连接着团城与琼华岛,这便更让团城益发显得高耸而悠远、幽雅而静谧了。

这团城上有一些房子,其中有一所现在是丁信和月姑的住所。这当然是粘木喝按照金主的指示,特意给飞鹰将军——丁信安排的。至于按照金主的部署,在附近给丁信建将军府的事宜,粘木喝也在慢慢腾腾地操置着呢!说到这里,诸位可能要问了,粘木喝为什么对金主的指示如此阳奉阴违的呢?这个中缘由大家仔细一想便自然明白了!大家想,这粘木喝是何等地老奸巨猾啊!他看着一度曾经刺杀自己的丁信现在由于洒水起雾成功、金主龙心大悦、不但一下子把以前的罪行给统统地免了,而且又一张金口封了个飞鹰将军!唉,俺辛辛苦苦、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地拼搏了这么多年,才混了个将军头衔,想不到这小子一下子就与俺比肩了啊!粘木喝越想越气,但是,城府颇深的他深谙韬光养晦之道,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挫了金主的新鲜兴头的啊!他恶狠狠地想:慢慢地等着吧,金主一旦问我,我就说飞鹰将军的府邸正在建设之中呢!哼,待到金主对烟云岫失去了新鲜感,俺再消消停停地揭发他丁信的累累罪行,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一招置于死地吧!

这时,在团城上的一所房子里,月姑、丁信已经睡觉。二人在被窝里还在谈论着如何刺杀金主的行动计划。

丁信说:“月姑,你的心细,再仔细地推敲推敲,看这个香山凤鸣的行动计划还有什么漏洞没有哇?”

月姑说:“我也翻来覆去地想了几遍了,只要皇上派的那位皇子到弓刀市场上散布香山凤鸣的消息,金主是迟早会听到的。因为这个消息很神秘诱人,去看看新奇也是人之常情,估计作为一国之君、我行我素金主也是一定要去看看稀奇的!现在就是有一点不好把握,就是咱们怎么能及时地、准确地知道金主几时去香山的确切信息呢?况且咱们出城还得请示粘木喝啊!”

“就是,一仔细推想这些具体的细节,就知道这中间还有一个不好把握的问题,起码是缺少一根联系在金主与我们之间的纽带了!”丁信点着头说。

“这个纽带就是能准确知道金主行踪的人!”月姑补充着。

丁信点了点头:“对!这样吧,咱们都留心,尽量接触金主身边的人!譬如侍卫、近臣、书记、宫妃什么的。”

“看来眼下也只有如此办了!我们抓紧时机地积极寻找这个人也就是了!”月姑连连点头说。

第二天,燕京西门内的弓刀市场像往日一样,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红红火火,一派热闹繁华。一排排的地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弓箭、刀具、宝剑、马鞍、马鞭、盔甲、马靴,以及各种兽皮、各色衣服、各样饰物、各式毡帽等等。

有不少顾客盘桓于琳琅满目的器械、衣物之间,流连忘返,有的在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有的在吵吵嚷嚷地与货主讨价还价,有的在大声地说笑着、调侃着、闲逛着。

在一个卖弓箭的地摊前,几个身披狐狸皮的顾客在审看着弓箭。他们一边审看着,一边褒贬着,故意给这个年轻的摊主搭讪:“啊哈,我说小后生,你这弓箭就是一般般的家什,也没有什么特色,能卖几个**小钱啊?”

那后生笑呵呵地说:“嘿嘿,常言说‘褒贬是买主’,一听你们说话就知道是内行!嘿嘿,实话说,俺这弓箭就是一般的常用弓箭!俺是前一阵子腿摔着了,不能上山打猎去了,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造了这一批弓箭,拿出来多多少少换几个钱花花呗!”

身披狐狸皮的顾客没想到这后生居然这么憨厚而随和,立马高兴得不得了:“嗬嗬,一听你这后生说话,‘竹筒里倒豆子——直来直去’的,还真是个实在人哪!那好吧,那俺们就挑一些?”

“哈哈,挑吧,最后算算价,给个零花钱就成!”那后生乐呵呵地说。

“呃,那也不能让你太过吃亏了呀!你实诚,俺们也实诚呀,是绝对不会少给你钱的啊!”狐狸皮们这么说着,便挑拣起来。

狐狸皮们一边挑拣着弓箭,一边给摊主搭讪着:“呃,小后生,俺怎么听着你说话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呀?”

“哎呀,这一回真是让你们说对了哇!其实嘛,俺老家住在河南,前年发了大水,这不,就投亲来到香山;咱又没土没地的,就只有打猎为生了!”那后生说。

狐狸皮们说:“干什么都行,混口饭吃呗!其实嘛,咱们当猎人的也没啥不好,整天翻山越岭的,见识不少稀奇古怪的野鸟怪兽呢!”

“是的!就说俺香山吧,我前几天就在那棵大梧桐树上,看见了一只凤凰啊!”那后生说。

狐狸皮们闻言皆大吃一惊,一起盯着那后生叫起来:“怎么,你亲眼见到了凤凰?”

这时,附近的人听说有新奇消息,也都纷纷好奇地围过来倾听。

那后生绘声绘色地说:“对呀,这凤凰就是我亲眼看到的!我那天正在山上走着,就听到一声特别好听的鸟叫声!我好生奇怪,心想,这是什么鸟的叫声呀,这么悦耳动听!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啊?所以就仔细地循声仰望。哎呀,我这一看不当紧,乖乖,真是看到了平生最好看的东西了!好家伙,就在那棵大梧桐树上,落着一只金碧辉煌的凤凰!嗬,就跟古画上画的一模一样哇!头上有一撮高挑着的冠毛,浑身上下的羽毛斑斓翠绿、锑明铮亮,后边还垂着两条长长的尾巴,好看极了啊!”

“那你怎么不想法儿捉住哇?”已经听得眉飞色舞的众人纷纷问。

那后生满脸遗憾地说:“唉,我可是想捉呢,可那神鸟精得很哪!我当时轻手蹑脚地想靠近,还没等我走到近前,它就展翅高飞了呀!”

“唉!”众人也跟着遗憾不已。有人又问:“那、那光你自己看到过这人间罕见的凤凰,是不是又有人见到了?”

那后生说:“听说昨天还有人见到呢!不过不能去人多,少少几个人,悄悄地走到跟前,就能看到!”

众人高兴地呼叫起来:“那好哇!改天咱们也到香山的大梧桐树上看看稀罕物去!”

人们奔走相告,四散开来。

这时,在太液池前的琼华岛一侧,满脸横肉的粘木喝、面如满月的金珠和尖嘴猴腮的朱勔正在指挥着官兵们扯着号子,将烟云岫用绳索拉着、滚木滚着、撬棍撬着,慢慢向琼华岛的东北坡移动。

粘木喝站在高坡上训话:“大家累了吧?暂时休息片刻吧!”

挪动烟云岫的官兵们停了下来。

粘木喝继续训话:“本帅再次重复强调,大家务必都要百倍地注意!这烟云岫可是历尽千难万险、千辛万苦地从南朝运过来的稀世珍宝,金主对她非常地喜爱!因此,大家要分外地小心谨慎,轻挪轻动,确保烟云岫万无一失地矗立于琼华岛的东北角,让来太液池琼华岛游玩的人们都能看到她的倩影神韵!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官兵齐呼。

粘木喝说:“好!趁着天气良好、没风没雨的,大家还是辛苦辛苦,歇一会儿就抓紧时间干活吧!”

“好!”于是,少顷,烟云岫又在一声声号子里,慢慢地向琼华岛上移动着。

这天晚上,丁信和月姑又躺在被窝里说着话儿。

月姑问:“丁哥儿,经过这几天的打探,可物色到能准确知道金主行踪的人了吗?”

丁信神情沮丧地摇摇头:“唉,没有哇!接触了好些人,要么他们只是接近八大朝臣,要么他们给几个骑盟有关系,反正都够不到金主皇宫这个品位!”

“这样的事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那也就只有慢慢地寻觅吧!”月姑点着头说。

可丁信一脸焦躁地说:“咱们的这个香山凤鸣计划估计皇上那边已经开始实施了,而我们这边若是找不到知道金主行踪的可靠之人,那么,这个计划就会功亏一篑哇!”

“是的!而更为严重的是,若是金主真的去香山看凤凰去了,而我们又不知道,又不能及时地过去参战,那些皇子又都武功平平,那样不但刺杀不了金主,弄不巧还会暴露了马脚,伤了皇子们啊!”月姑亦忧心忡忡地说。

一听月姑这么说,丁信又进一步焦躁起来,连连顿足道:“就是就是!如果刺杀不成,反而露出了马脚,皇上他们就要受到连累啊!那、那样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弄巧成拙了哇!”

月姑一看丁信如此焦灼,连忙好言规劝:“呃,丁哥儿莫要太过焦躁了哇!咱们积极地寻求就是!这样的事往往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哇!”

“呃,你说得轻巧!这消息一在弓刀市场上散布出去,说不定金主马上就去香山了,我们能不心急如焚吗?”丁信气呼呼地嚷。

月姑说:“关键是你再心急如焚也于事无补,弄不巧还会因为焦躁而做出缺乏理智的事情呢!所以说,越是情况紧急,越不能乱了方才哇!”

丁信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是的,你说得有道理!那咱们就积极地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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