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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风云突变

在汴京东校场的授降仪式上,执事金将一看张邦昌迟迟地没有过来谢恩,就又大呼道:“怎么,你张邦昌白白地捡了个大便宜,一下子当了大楚国的皇帝了,怎么还不快快地过来感谢金主隆恩哇?嗯,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哎呀,你看人家朱勔可不像你,比你识时务多了,人家都自动地归顺我大金了啊!”

执事金将这么说着,往台后一招手,尖嘴猴腮、面容尴尬的朱勔便不好意思地慢慢走上了台前。

台下立马议论纷纷了。不少人惊奇地小声叫嚷起来:“哼,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有奶就是娘’,居然认敌作父了!”有的人小声咒骂着:“卖国贼!不要脸!不得好死!”

丁信与月姑对望了一眼,小声说:“哼,这家伙还是叛国求荣当汉奸了哇!”

“咱们的烟云岫,大概就是这个坏蛋给出卖的!”月姑愤愤地说。

丁信点了点头:“我想也是!呃,如若让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在金军中继续作恶,还不知又要怎样毁坏我们呢!这样吧,我到那边看看,看是不是能瞅准时机,将这个混蛋除掉!”

“好,你去吧!不过要瞅准时机,别暴露了自己,危及了众人!”月姑急急地交待着。

丁信点了点头,就悄悄地拨开拥挤不堪的人群,挤了出去。

玉福望了一眼连连摇头叹息的徽宗,喃喃道:“父皇,你看看吧,这个卖国求荣的小人就是你以前最最信任的心腹大臣呀!哼,什么东西!标准的白眼狼!”

“唉,砂不成器!最后还是叛国投敌了哇!可我——唉——”徽宗痛苦地摇着头。

看到下面人声鼎沸,执事金将一边挥了挥手,示意让窘迫尴尬得面如猴屁股一般的朱勔赶快退下台去,一边对台下大呼:“肃静——肃静——下面,授降仪式继续进行,那就是大楚皇帝张邦昌代表文武大臣,参拜金主画像!”

可这样连叫几声,张邦昌却是迟迟没有行动。

台上的粘木喝不耐烦了,大发脾气地喝道:“怎么,你们宋朝的人这么难缠?这么磨蹭?”

面目狰狞的斡离补咄咄逼人地大吼起来:“哼,真的不行,就不授降了,干脆屠城算了!”

面如重枣的粘木喝亦恶狠狠地大呼:“对,那就血洗汴京吧!”

诚惶诚恐的张邦昌再次用乞求的眼神重重地看了看面若死灰的钦宗。

两眼含泪的钦宗又看了看一脸凄楚的徽宗,终于向张邦昌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张邦昌这才慢慢上前一步,双膝跪倒,得得瑟瑟地大呼道:“大楚新皇张邦昌,感念两位大帅举荐!叩谢金主隆恩!”

台上的斡离补、粘木喝对望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奸笑。

粘木喝朗声说道:“张邦昌,从今往后,你就是大楚国的新皇帝了!这中原大地的一切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大楚国的文武大臣,当然也由你挑选组阁了!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绝对对待大金不可阳奉阴违,更不能有二心!你要与我们留下的瘦猴军师金米赤积极配合,拥戴金主,心怀感恩;谨言慎行,躬身治国呀!”

哆哆嗦嗦的张邦昌连连磕头:“张邦昌谨记大帅教诲,定当焚膏继晷,鞠躬尽瘁,励精图治,兴国安民!”

执事金将再次大声宣布:“喂,大家听着,从现在起,所有后宫人员,包括皇后嫔妃、皇子帝姬、宫娥才女、乐工技师们,还有前几天赔付的女子,兵分东西两路,即刻启程,押赴金国!西路由斡离补大帅统领,包括昏德公赵佶,以及郑太后、韦贤后、王贵妃、玉福帝姬和诸位嫔妃、皇子、宫女、乐工、赔付女子等等,共两千三百口;东路由粘木喝大帅统领,包括重昏侯赵桓,以及朱琏皇后、月姑帝姬和诸位帝姬、部分皇子、宫女、乐工、赔付女子等等,共两千二百口。另外,还有一个船队,由副将完颜托统领,包括丁大侠和所有乐工、技师。以上所有人员,即刻启程,绝对不准再次返回皇宫,若有逃匿,格杀勿论!至于现在不在京城的皇子赵楷、赵构等等,那就等下一批押送吧!”

“啊!”台下再次一片哗然,大呼小叫起来。

一嫔妃气呼呼地说:“哎呀,俺那积攒了好多年的珍珠玛瑙、金银首饰、玉佩宝物,都在宫中放着哪!这、这也不让回宫拿去了呀!”

“哎呀,谁没有一些尚好的首饰、宝物和锦缎绫罗呀!现在要那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哇!”另一嫔妃一脸焦躁地规劝着同伴。

面如死灰的徽宗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钦宗,大哭道:“桓儿,想不到他们这么惨无人道啊!居然想出了这一网打尽的坏主意,把咱们一锅端地都押运到北国去了哇!”

玉福一下子扑到郑太后怀里:“哎呀,这汴京离金国万里遥远,得一步步地走过去!唉,这、这今后还怎么活哇!”

面目可怖的众金兵恶狠狠地围了上来,纷纷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绳索,像拴牲畜一样,将台下的人用绳索拴住双手,连系在一根粗粗的长绠上。

徽宗、钦宗、郑太后、韦贤后、王贵妃、朱琏、玉福等昔日尊为君主、贵为皇后的人上人,这时也立马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和高贵,他们也像普通宋人一样,皆被绑住双手,系在了两根粗粗的绠绳上。

霎时间,偌大的东校场一片混乱噪杂!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痛哭声、呼喊声,汇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台上的粘木喝对着完颜托大呼:“完颜托,快快寻找那位能飞天洒水的丁大侠,别让他乘乱跑了!”

完颜托大呼:“大帅放心,在下明白——”

此刻,在东校场一角的混乱的人群中,月姑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丁信。

这时,并没有找到处理朱勔有利时机而焦躁万分的丁信一看人群大乱,也在慌慌张张地寻找着月姑。

他们终于目光相遇,就急忙从拥挤的人群中凑到了一起。

他们正欲商谈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完颜托率领众多金兵金将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神情紧张的丁信向一脸焦灼的月姑望了一眼,悄声说:“咱们走吧?”

月姑点了点头。

二人立马纵身一跃,立马踏上了金兵的头顶;又再次拔身,便飞跃至半空了;然后施展“踏云驭风”之术,便在天空中飘飘渺渺地欲乘风而去。

金兵们仰天大叫:“啊,他们飞到天上去了呀!他们飞到天上去了呀!”

粘木喝见状,立刻大吼着命令:“既然有人造反,那我们就绝不手软!将士们,还楞着干什么?大开杀戒,血洗汴梁!开始屠城吧!”

穷凶极恶的金兵马上挥刀向手无寸铁的大臣、宫女、皇子们乱砍起来。由于人员拥挤,摩肩接踵,面对屠刀的人们根本来不及、也无法躲避,所以霎时间血花飞溅、人头乱滚、哭声震天了!

丁信、月姑俯瞰着眼下这惨绝人寰、惨不忍睹的杀戮,立马心生怜悯了!他们对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不得不立马自动地降落在地了。

丁信、月姑大呼:“我们束手就擒了,你们快快放下屠刀吧!”

丁信向金将伸出了无奈的双手。

完颜托冷笑一声:“哈哈,丁大侠,委屈你了!”

金将迅速将丁信绑了。

月姑亦被金将绑住了双手。

月姑含泪望着被推搡而去的丁信,大呼道:“你就随他们去吧,能朝夕陪伴着咱们的烟云岫也好!我、我会择机找你的!”

丁信亦含泪回头望着月姑,大呼道:“月姑,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你要分外地保重哇!我等你!”

二人被金兵推推搡搡地生生分开。

阴霾的天空乌云密布,恶风骤起,风云突变。凄凉的汴京大街上,长长的押解队伍在缓缓地行走着。

那粗粗的四根长绳上,拴满了亡国奴们。这些昔日养尊处优于深宫的皇家贵胄、宫女乐工们,一个个羞愧满面地哭叫着、叹息着,不时地给送别的亲友打着招呼,作着生死诀别。

在这满目凄楚、哭声震天的大街两侧,市民们在拥挤着、观看着、议论着、感叹着。

市民甲说:“真是‘冰火两重天’呀!想不到昨天还是生活在福窝里呢,今天就成了被押解的犯人了!”

市民乙说:“这一趟去北国万里遥远、冰天雪地的,够这些人受罪的啊!”

“何况这些人都平日里享福习惯了,没受过罪哇!”市民丙眼含热泪,无限同情地说。

市民丁狠狠地咬着牙说:“这些金人也太贪得无厌、惨无人道了!怎么能把这么多的人统统地都押解北国呀!”

“嗨,听说这只是第一批呢,今后还有几批哪!”市民乙连连叹息着。

月姑也被一金将推推搡搡地拴在长绳上。她的旁边是哭成泪人的朱琏和众多宫女。

老管家抱着娇娇也来送别。当娇娇发现被绑着的月姑时,就一下挣脱老管家的手,大哭着向月姑扑来:“姑奶奶,你怎么不要娇娇了呀?”

已经被绑住双手的月姑无法抱拥娇娇,就蓦地蹲下。娇娇的猛扑把她一下子弄倒了。这一下,牵连得同绳拴着的几个宫女都纷纷地摔倒了!

押送的金兵见状,恶狠狠地怒喝道:“怎么搞的?快快起来,跟上队伍!”

娇娇被凶神恶煞般的金兵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老管家慌忙强行把娇娇抱起来,热泪盈眶地叮嘱道:“月姑帝姬,想不到这晴空霹雳、风云突变,你们都得被押解到北国了啊!此去北国,千里迢迢,山重水复,雪剑风刀,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泪流满面的月姑连连点头说“老人家,你也要多多保重!千万照顾好娇娇啊!”

老管家亦含泪答道:“月姑帝姬尽管放心,娇娇跟着我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娇娇在老管家怀中腿脚乱蹬地撒泼:“我要姑奶奶!我要姑奶奶哇!”

押送的金兵大吼:“快走快走!别耽误了行程!小孩子闹什么?”

“呜呜呜!”娇娇立马被穷凶极恶的金兵给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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