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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偶遇

嗯……黑妹故意卖了个关子,他爸在一家慈善机构,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听我妈说的,主要工作就是为了帮助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或做好事之类的。他妈是咱们这儿有名的律师,可厉害了!知道吗?说着,她用双手把李佳和唐糖揽在一起,小声地说:咱们学校之前欠一家办公器材很多钱,那家公司要不到钱,就把学校告了,学校找的就是他妈,最后打赢了官司。

为什么欠钱的还打赢官司?她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问起,以至于这成为了一个谜题。

那段时间流行写信,各种各样的信纸,款式新颖,女孩大多以粉色、蓝色为主,男孩嘛,比较随意,随便从作业本上撕下一角,就能当成信纸。

老师只要在黑板上写字,同学们就沸腾了,有的打哑语,有的通过接龙的方式传递,有的扔得纸团满天飞。老师稍一停顿,教室立马安静下来。那气氛,一根针掉在地上几十个人都能听得见。

同学倒是有眼力见儿,专挑一些生物、地理之类的课来捣乱。班主任和数学老师的课可不敢造次。前者会在精神上打压,后者会在言语上和行为上打压。

每周五的下午是各个班级最热闹的时候,各班级的值日生会把垃圾桶自习检查一番,总能找到一些残缺碎片或没开封的情书,然后班级互换着看。遇到奇葩或值得一念的信件,会有人站在讲台或楼道念。以至于后来,好多人写信不敢属真名。

为什么每个楼层都有一间水房,却没有厕所呢!黑妹愤愤说道,她实在是讨厌那种想去个厕所,却要在楼上楼下来回跑,还得忍受人多等待,还得趁上课铃响之前跑回来。有时上课铃快响了,都没办法上个厕所,为了不受老师的念叨,只好赶紧返回,再憋上一节课。

由此可见,有只手表是正确的选择!小胖子来回晃动着自己的手臂,展示着自己的新手表。

不过,唐糖和黑妹并没有让她的炫耀得到心满意足的被羡慕。

喂。

刚踏出水房,一个男孩拍了拍唐糖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站在楼梯的男孩,他想和你做朋友。

唐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提着拖把对前面的黑妹和小胖子说道:等等我。她吓坏了。这种心情既兴奋又羞涩又害怕,很是复杂。

这两个家伙,光顾着嬉笑打闹,根本没留意到有人跟唐糖说话。唐糖知道学校里有早恋的少男少女故事,可自己被人搭讪,并且是被别人替另外一个人搭讪,她还是有些意外。她的心跳加速,双脚无力,全身都是一种被灼烧和软绵绵的感觉,以至于走到楼梯上,她都有种踩着棉花的轻飘飘感。

站在楼梯的人是谁?

杜朝阳!

怎么是他!她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来,不敢与他四目相对。那节数学课,她没有听进去,脑子里胡思乱想。他们从未有过交集……她虽长相甜美,可离漂亮还差得远呢。

某天下早自习,唐糖和黑妹、李佳下楼去食堂吃早饭,正巧碰见刚从别班教室走出的杜朝阳。那一刻,唐糖想跑,不想与他相遇。不是真的想跑,是不知如何应对。

她挎着胳膊拉着她们快速下楼,可楼道人太多,前行的速度很慢。

杜朝阳就在身后!李佳尽量压低声音,言语中盖不住的喜悦。

哇!黑妹和小胖子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对着口型,真的好帅!有多帅呢,像极了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

此时,唐糖心里默念: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

在杜朝阳心里,唐糖是一个甜美的学霸,每次测试考试占据全校第一,是年级里的一匹黑马。她皮肤白皙,容貌清秀,像干净的一幅画。虽然她不是有多美,但身上的气质是别人欠缺的。再加上,她单亲,他不由得对她多了一丝怜悯。这种善可能跟父亲的身体力行有一定关系。

如果不是张磊的自作主张,他不想去破坏那种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偏偏,张磊把他推到了她跟前。

张磊,是他的发小,性格活泼,嘴也贫,喜欢看热闹,更喜欢看杜朝阳的热闹。

为了给唐糖一个解释,杜朝阳准备好了一张字条,他必须要澄清,这不是他做的。且,他不会跟随潮流——早恋!

趁唐糖不注意,他默不作声把字条塞在了她手里,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淡定下楼。唐糖全身一颤,像是触电一般,他怎么……他给我纸条了?会写些什么?我应该如何应对。

不知为何,一想起杜朝阳,她总是慌慌的。她悄悄吞咽口水,紧攥着拳头,手心都冒出了汗。

这张字条,她没有马上打开。直到放学后,她才以最快的速度回家,锁上房门,慢慢打开那张皱巴巴的有点潮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什么只片言语都没有。看着字条,唐糖反而深吐一口气,轻松许多。

她可以选择打电话,也可以不打。她当然没有打。她不想,也不敢。

同学们,明天上午10点在教学楼前集合,去美术馆看画展。集合活动,一定要穿校服!

班主任一张嘴,第一排的人就忍不住屏住呼吸,掩住鼻子。她的口臭实在是……大早上不洗脸,不梳头发就算了,好歹把牙刷了啊。不!班主任就是如此任性。她个字不高,顶着一头发黄的乱糟糟的胡乱用皮筋扎起来的头发。

啊,周六还要穿校服!

就是!一周穿五天就已经够了吧。

……

同学们纷纷不满。学校规定是周一到周五穿校服怎么把周六也给霸占了。

来,到讲台上说?!班主任扶了扶眼镜,扫视了教室一圈。教室里立马从乱哄哄变得安静起来。

集合时,两辆大巴车已经在教学楼前等待着。初一(1)班和(2)班被分到一辆车上,这就意味着杜朝阳跟唐糖在一辆车上。

由于可以随意挑选座位,杜朝阳坐在了唐糖的身后,刘佳抢坐在了杜朝阳的旁边,黑妹瞪了刘佳一眼,坐在唐糖旁边。

一路上,刘佳又是自我介绍,又是介绍唐糖和黑妹,好不热闹。唐糖和黑妹默默无言,杜朝阳礼貌笑笑。自知无趣的刘佳,又骚扰起黑妹和唐糖来。

短暂的一个多小时,对别人来说是一种快乐的体验,对唐糖来说,如坐针毡。

美术馆一楼是电影院,满屋子的爆米花奶香味儿。有排队买票的小情侣,有年纪稍长的夫妻。唐糖喜欢这种温馨,第一次看电影,还是在小学时看的张艺谋导演的《一个都不能少》呢。她想,她一定会再来看电影的,她喜欢电影院里黑漆漆的,谁也看不见谁的感觉,更喜欢想哭就哭,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嘲笑的感觉。

通往二楼的墙上,挂满了一些小幅的画作。再往上走,是大幅的画作以及画家的个人简介。唐糖没顾上看这些,径直往房间里去看,有写实的人物像,有抽象的风景图,还有有故事的场景。这些画作色彩鲜明、轻快,且用色大胆,可以看出画家不羁的个性以及爱恨鲜明。

不知为何,有些画作右下角会贴上一些作品解析,方便观众,而这些画都没有。也许,这是为了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以及对画作的喜好欣赏。

据说,这个画家比较小众,量小,精,近两年才出名。

正沉浸在画中的故事,宋小贤小声嬉笑地对唐糖讲:这个画家名字好奇怪,叫唐代,我还宋代呢。还跟你一个姓,别说,长得还挺帅呢,符合艺术家的气质。

唐糖大吃一惊,喃喃自语:唐代……那不是爸爸的名字吗?她跑去看画家的个人简介。

她从下往上看,视线停留在照片处。就是他!恍惚间,唐糖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如果没有妈妈一直携带的那张照片,如果没有个人简介的这张照片,她一定会认为是重名。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啊!那个抛弃妈妈和自己的爸爸啊!为什么……她的脑海中有很多的为什么,可惜照片上的人没办法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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