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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砍刀与红线

红星五金店是镇上最大的五金店,这里面小到螺丝、玻璃胶、油漆、锁,大到pvc管、塑料管、刀具等应有尽有,平时店里的顾客就不少,像今天这样的赶集日更是人来人往。各个货架前都站满了需要买东西的人,大家仔细挑选、谨慎选择,他们买的东西也许不是很贵,但是也都希望买到的东西能对得起自己花出去的钱。过了一会儿,大家都陆陆续续挑好自己需要的东西,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付钱走人,奔向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当然,事不可同一而论,总是会有例外,就比如现在。。。

魏国将收到的钱放入钱柜,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前方,皱了皱眉。他站在那边观察了半天,看着刀具货架前的两个人,一边不停地拿着刀具查看,一边还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心里就不由在考虑,这是不是过来捣乱的啊?眼神示意旁边的老婆过来看着钱柜,然后向刀具柜前面的两人走去。

“你们是要买刀吗?看看我这里,面包刀、菜刀、斩骨刀、厨房雕刻刀、全套厨房刀具、冷冻调理刀、瓜果刀、多功能刀都有,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刀?”别人买刀都是挑好就走,这两个人竟然拿出本子边看边记录,看着就不像买刀的。即使如此,开门做生意的都是以和为贵,也不想去得罪人,魏国走到他们面前还是很客气的介绍了自己店里的商品。

此时站在货架前的正是出来调查线索的黄琦,他正在跟同行的汤强讨论刀具的时候,突然听到老板的询问,抬头冲着他点了点头:“老板,麻烦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刃长20厘米的三面开锋的刀?”

“三面开锋?你们是要买特战刀?”

“特战刀?那是什么样子的?”黄琦听到,眼睛一亮。

魏国虽然没有这样的刀具,还是熟练的跟黄琦介绍道:“特战刀是美国产的,属于直刺刀类,刀具全长32.2厘米,刃长17.8厘米,刃厚0.4厘米,三条螺旋攀升的刃,每条刃都是双面开锋。轴心部采用立体排水孔,刀尾部为可卸防水螺旋盖,可内置干燥附件。刀筒及铭牌皆采用钛铝材质,旋转式收刀及出刀(带防水圈)。这款刀具全球限量发行,每把编号都不一样。”

“三条螺旋的刃?”黄琦失望的跟汤强对望了一下,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明显的失望。“老板,有没有跟砍刀差不多的刀型?但是比砍刀短,前面不是尖的,也是开锋的刀刃。”

魏国闻言,疑惑的看了看黄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们转悠了半天,也不像是买东西的样子,你们打听那样的刀具是想干什么?”

黄琦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今天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刀具,希望你能配合。”

“不好意思啊,警官,刚才多有冒犯,我们里面谈!”魏国看了看黄琦跟汤强出示的证件,不好意思地用右手抚了抚后颈,连忙把他们请到店面后面的房间。

在节能灯泡的照应下,黄琦打量着这间在店面后面的房间。其实房间不算很小,但是四周堆满了装货的大箱子,就显得有点拥挤了。房间中间放了一张小桌子跟几个小凳子,这里一目了然,一看就是他们吃饭跟储藏货物的地方。房间里面虽然放置的东西比较多,但是排放整齐,一点都不显得凌乱。房间里面灯光明亮,还放着两个小孩的玩具跟作业本,给这储物间里面带来了些许温馨。

“不好意思啊,门店里面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们,喝点水吧。”魏国进房间就连忙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两杯矿泉水,放在了黄琦他们面前,把桌子上面的玩具跟作业本收拾好,放在旁边的箱子上,对着黄琦他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房间平时就是放放货,我们因为店里比较忙,吃饭也是在这里,今天是周末,孩子也过来写写作业。”

环顾四周,黄琦对魏国微微一笑:“老板你太客气了,不知道怎么称呼啊?”

“我。。。我叫魏国,不要叫什么老板,警官直接叫我名字吧。”看了看一旁做笔录的汤强,魏国顿时感觉手足无措,心里阵阵紧张。

“魏老板不需要紧张,我们今天只是过来跟你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在刀具方面,你是行家,我们就是取取经。”黄琦示意魏国坐下,照他这么紧张,就怕到时候什么都忘记了,那就白来一趟了。

“哎,哎。。。”魏国答应着,拘谨地坐在了黄琦他们的对面。

“魏老板做这行多少年啦?”

“有十多年了,之前的店面小,两年前才把隔壁买下来,打通做了这样的店面。”

“魏老板这边的刀具我看了,还是很齐全的。不知道我刚才说的那种刀具,您这边有没有?或者是有没有见过?”

“没有,没有。。。”魏国连连摇头。“目前虽然刀具不是实名制购买,但是管控的也非常严格。像我这边的刀具您刚才也都看过了,几乎都是厨房用刀,其他店里还没有我这边齐全呢。您刚才说的那种刀,类似于砍刀,但是砍刀只是一面开锋的,砍刀属于管制刀具,这几年在市场上都看不到了。”

“魏老板果然是行家啊!”黄琦跟汤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看了看魏国。“那么魏老板知道有没有什么渠道可以买到我说的那种刀呢?”

“没有,没有。。。”刚刚有点放松的神经,又开始紧绷了。“一般我们接触的都是普通的厨房刀具,我们干这个的,肯定是不能知法犯法啦。而且除了匕首,一般多是一面开锋的,您说的那种,我真的没有见过!”

“那魏老板知不知道这里哪家店可以买到不是厨房的道具吗?”

“这个还真的没有,附近的道具多是在我店里进货的,而且做这行的,大家都懂规矩,不能只想着谋利,而且危害社会。”

“呵呵,魏老板深明大义啊!”

“没有,没有!”魏国红着脸,摇了摇头。“我都干这行十几年了,对这些还是很注意的,宁愿不吃这碗饭,也不能去违法啊!”

“好吧,看着店里也比较忙,那我们也不过多打扰了。那如果你想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到时候一定联系我们。”黄琦看实在是从魏国口中问不出什么别的东西了,就跟汤强一起告辞。

魏国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店门外面,看着他们上车,才转身回到店中。

坐回车里,汤强就垂头丧气的唉声叹气,上午走访了那么多家卖毛衣编织线的店,因为是刚刚入秋,毛线上市高峰,到处都是买毛线的,也到处都是卖毛线的,就只是在店里站了十分钟的时间,就看着卖出去了七、八斤毛线,可想而知,这条线索找下去,等同于大海捞针无异。

拍了拍汤强的肩膀:“别灰心,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啊!”

“真的吗?有线索啦?什么线索?”汤强激动地跳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坐在车上,只听“咚”的一声,乐极生悲地抱着头哀嚎起来。

黄琦看着这样毛毛躁躁的汤强,无奈地摇了摇头,沉着稳重是在他身上丝毫都看不到影踪啊!这还是那个曾经豪言壮语,夸口说自己努力三年,拿下徐所的愣头小子啊!这都进来四年多了,除了体重、饭量见长外,其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见长啊!“怎么样?让我看看有没有撞破。”

“幸亏脑袋硬才没有破啊!”汤强把双手伸到面前看看,发现没有血迹,疼得呲着牙说完,又抱起头来。

“下一次小心点,别毛毛躁躁的!”看到汤强确实是没有问题,黄琦才放心下来。

“黄队,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黄琦无奈地瞪了一眼汤强:“你一直跟着我走访,这都一上午了,说说你有什么发现!仔细想想!”

“问了半天,观察了半天,眼睛都快看花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啊!”虽然平时看着不太着调,但是一说到工作,汤强也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你就没有看出来,刚才的那个魏国有问题?”

“他?没有看出来啊!你是说他是杀人嫌疑犯?”一说到嫌疑犯,汤强就很容易激动,差一点又跳起来,在黄琦的瞪视下,抱着头乖乖地坐在副驾座上,老老实实的听着黄琦的分析,亮闪闪的眼睛出卖了他难掩的雀跃心理。

“不,我没有说他是杀人嫌犯。像他这样爱孩子,重亲情的人,也不像是穷凶极恶,能干出奸杀碎尸罪恶勾当的人。”

“那就是说他不是嫌疑人啊?不对啊,你刚还说他有问题!”汤强感觉黄琦说话有点高深,听的他一头雾水。

“他虽然不是嫌疑人,但是当我问他有没有见过三面开锋的刀时,他语气就变了。在屋里,我问他管制刀具的进货来源的时候,他说不知道。”

“那也有可能是真不知道呢?”

“那句话你有没有听说过:无论是哪一行,半年可以成为一个内行,三年可以成为一个专家!”面对汤强的疑惑,黄琦耐心的一点点给他解释,虽然大家都是同事,但是汤强是他带出来的,黄琦也希望多传授他一些技能,防止万一有一天他不在,汤强也能独当一面。“他十几年都干的这一行,从一个小摊子干到那么大的门面,成为这一行的领头人,即使是他自己不卖那些管制刀具,但是他最起码应该是知道谁在卖,该到哪里可以进货。再说了,刀具严管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他之前也不可能没有卖过这些东西,总的来说,他把自己跟同行都摘得太清了。”

“那他为什么不说?难道他真的是。。。”

“我想,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碍于没有证据,或者是害怕得罪人等原因,所以才隐瞒了下来,没有跟我们说!”

“那我们要不要再去问问他?”汤强蠢蠢欲动,想着再回到五金店里面,去仔细的盘问魏国。

黄琦望了望窗外,摇了摇头:“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回去,跟徐所报告一下,派人过来跟着他。”

“那我在这里看着,免得他跑了。”汤强深知得到线索不容易,真的不希望放跑来之不易的机会。

黄琦启动车辆,将车开离五金店门前。“他见过我们,还是换别人过来看着比较不容易暴露目标。而且今天是赶集日,人来人往的,他也没有时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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