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江瑟瑟要保护的人,谁也伤不了!
敢如此的对待她的书童!那自然只有一条出路!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她瞄准,正要按下机括之时,姜梓熙的乌咚已经直直的俯冲了下来,狠狠的啄了那为首花蛇的右眼!一时间,黑血顺着那丑陋的蛇脸流入了那三角蛇的血盆大口。
见此,江瑟瑟便收起了千丝万缕。
姜梓熙冷着脸看向雷默,厉声对那花蛇道:“还不快滚!”那花蛇哀怨的看了雷默一眼,哀呜了两声,终是不情愿的慢慢爬走了。接着,后面它那些徒子徒孙们也三三两两的跟着慢慢散开。
那外强中干的雷默不甘心的咬牙切齿道:“姜梓熙,你给我等着!我让马脸来收拾你!”说罢,逃也似的跑开了。
面色凝重的姜梓熙转向江瑟瑟解释道:“他说的马脸是马家的长子,因为脸长,又姓马,故被叫做马脸。那人做事阴狠,驯有一头成年狮,他有三个弟弟,各有精通。”她觉得没必要说的是:那马脸很是好色,因为臭名远扬,所以至今尚未婚配。
听到她如此解释,江瑟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训有一头成年狮?难道是专业的训兽大师?
“村子里的人野惯了,不似你们般进退守礼。我听爷爷说过,先越两国的大家闺秀,都是你这样子的。”姜梓熙羡慕的看着江瑟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族人竟然是这样待客。她有一本《大夏志》,那本书上详细的说了待客之道。而那书里,并未提及有此种待客之道。
沐楠煜眯着眼睛,睨了一眼姜梓熙,又看了一眼那远去的雷默,心里又重复了一遍:“三个弟弟,各有精通”。难道,此行瑟瑟之劫便是他们?如此的乡村之地,精通何物又有何妨?有他在,江瑟瑟必会毫发无伤!若他不能保她无虞,他还如何向师父交待?如此也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三人就这样边讲边走,又走了大概两三百米,停在了一座有二层小楼的院子前。
说是两层的小楼,其实上面一层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下面一层才是用来住人的。虽然是茅草的屋顶,却是新换过的草,院子里整齐的堆放着与房顶齐高的柴禾,一层层的台阶,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姜梓熙还没招呼两人进院子,院子里已经传来了一声“咳咳……咳咳……”的轻咳,听这声音,应该是姜梓熙的爷爷。
沐楠煜听到这声音,也不等姜梓熙招呼,轻轻推开院门,径自走到院内,冲立在院中的灰衣白发之人深深一揖,朗声道:“晚辈沐楠煜,见过前辈!”姜梓熙来不及阻止他,只得由得他去。虽然她甜甜的叫了声爷爷,却是死死的扯了她身边的江瑟瑟,不让江瑟瑟上前一步。看那样子,像是在防备着她爷爷。
动弹不得的江瑟瑟不明就里,半是裣衽半是侧身道:“江瑟瑟见过爷爷!”
一直不肯转身的老人听到江瑟瑟亦是叫他爷爷,便是一个疾转身,双手同时抬起,对着江瑟瑟便是两掌同时伸出。一直注视着他的沐楠煜见状,连忙把江瑟瑟护在身后,同时伸出双掌与姜梓熙的爷爷对上。江瑟瑟惊愣着看着那两只截然不同颜色的双手,心里的震惊更是惊涛骇浪不足以形容。姜梓熙爷爷的双手,居然一白一紫!白的那只比雪还白,血管清晰可见;而紫红的那只,像是冬天冻坏的一般。可是,现在并非冬天!
能江瑟瑟震惊的,还只是表面。她哪知道,沐楠煜此刻才是叫苦不迭。那两只不同颜色的手上,传来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白的那只手上,传来一股比冰箱的冷冻还要冷的气,而紫色的那只手上,传来的却是比刚出锅的食物温度还要高的热度。江瑟瑟只看到沐楠煜两只胳膊都在冒着一丝丝的气,却不知道一只胳膊冒的是冷气,另一只冒的则是热气!
虽然她江瑟瑟不知情,立在她身边的姜梓熙却是一清二楚!姜梓熙见她爷爷居然如此对待沐楠煜,此刻也顾不得再扯着江瑟瑟了,慌忙跪在地上,额头用力的磕在地面上,怎么也不肯抬起来,声泪俱下道:“爷爷,您既然肯让他们进村,为何又如此的对待他们?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梓熙要如何自处?”
姜梓熙的爷爷听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收了回去。看也不看沐楠煜,无奈道:“梓熙,你难道忘记上次的事情了?”
趴在地上的姜梓熙,身子硬了一下,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已经是蓄满了泪水。她强忍着泪水,抬头坚决道:“梓熙这次祭祀之后,决定跟姐姐出村。”咬了咬嘴唇,续道:“爷爷若是伤了哥哥,梓熙寝食难安!”说完,倔强的盯着她爷爷。
站在她对面的爷爷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黯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轻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像是在问姜梓熙,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姜梓熙疑惑的看着爷爷蹒跚的背影,终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她怕,她问出了口,爷爷会迁怒于姐姐两人。
跪在那里的姜梓熙,没有注意到江瑟瑟已经跑到了沐楠煜身边,掀开他蓝衣袖子,便是一行清泪流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沐楠煜胳膊上。那一滴滴的清泪,同时也敲击着他的心弦。那蓝色的衣袖下,两只胳膊明显的不同颜色。一条像是冻伤的,另一条明显便是烧伤的痕迹。
她啜泣道:“楠煜,你怎么这么傻……”有姜梓熙在,她爷爷不会对她下重手的。
沐楠煜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轻柔的目光,带着一丝他也不曾觉察的宠溺。
姜梓熙听到声音,也回过神来,随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着站了起来:“都是我不好,没有事先跟爷爷说清楚。你们不是坏人……”待她看到沐楠煜胳膊上的伤痕,感激的看了一眼她爷爷离开的方向,对立在那里的两人道:“快跟我来!”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小楼。
两人互视一眼,也跟在姜梓熙后面进了小楼。两人尾随姜梓熙进了房间,只见屋内只摆了一张宽大的桌子,一张窄小的床。那张大桌子上,摆了许多的书,都被翻得很是破旧。除了书,便是几个瓶瓶罐罐,想来便是放药的了。姜梓熙手上拿了一个药瓶,瓶塞都已经取了下来。
看到她那架式,沐楠煜问也不问,便配合的对着江瑟瑟伸出双臂,一副任她摆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