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问云一曲换烤鱼
那老婆婆左右看了看,见并无人经过,才似怀春少女般低下那花白的头颅,对沐楠煜轻声道:“麻烦你告诉圆道:桂兰早已不怪他了!”沐楠煜以为这位婆婆的一句话会很长,正凝神聚气的准备长期记住,哪知就这一句已经完了。
沐楠煜诧异的抬头看着老婆婆,挑眉问道:“只此一句?”老婆婆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擦了擦眼中的泪水,便转过身去收拾江瑟瑟用过的碗筷。见在碗边上放着一块大约三四两的碎银,轻轻叹了口气。
拿起那块碎银,老婆婆朝沐楠煜走去,她想让沐楠煜转交给刚才喝粥的那位姑娘,这一碗稀粥,收一文钱她都觉得多了。谁知,沐楠煜此刻早已经翻身上马,他坐在那高头大马上,对那老婆婆道:“晚辈定不负前辈所托!告辞!”说完,沐楠煜便打马前行。
如今,天慢慢要黑了。最近的客栈,至少要再走一个钟头才行!江瑟瑟一介女子,在这农舍里,能吃到什么好吃的?何况,她本是一个相府里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独自在外露宿?
想到此,沐楠煜不禁加快了速度。
几分钟后,沐楠煜终于又看到了江瑟瑟那匹通体雪白的飞凤。松了口气之后,沐楠煜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没有看到江瑟瑟!
沐楠煜骑在马背上跑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江瑟瑟!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沐楠煜决定骑在马背上扩大范围,再找一圈!
又以飞凤为中心,扩大了范围之后,沐楠煜十分后悔自己寻找江瑟瑟的决定:因为,他看到了一条并不十分宽阔的河,而那河的岸边,江瑟瑟正挽起裤腿,把那莹白如玉的脚放在水中。此外,还有一截玉腿,一半在水中,一半在水面上。
这时候,虽然有了日晷来计时,跟现代的记时时间一样,这些风俗却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如:看到女子的足,便是要对她负责;如女子有喜欢的男子,送他鞋子、香囊之类,也是愿意托付终身的意思。
远远的看到江瑟瑟如此形容,沐楠煜顿时后悔不迗。他虽然听从师傅吩咐,但是并不代表他愿意跟这位公卿之家的嫡女有什么牵扯!
沐楠煜转过身,正准备悄悄离开之际,只听到一阵空灵的歌声从背后悠悠传来:(此处引用《苍天有泪》之插曲《问云儿》)
问云儿你为何流浪
问云儿你为何飘荡
问云儿你来自何处
问云儿你去向何方
在你翻山越岭的时候
可曾经过我思念的地方
当你漂流归去的时候
请把我的柔情带到他身旁
告诉他告诉他
唯有他停留的地方
才是我的天堂
唯有他停留的地方
才是我的天堂
天堂
沐楠煜惊讶于这声音的纯净与空灵,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转过身来,牵着他自己的云金,慢慢挪向江瑟瑟。
一曲终了,沐楠煜也已经到了江瑟瑟身后十米左右处。江瑟瑟似是觉察到身后有人,她警惕的转过身来,见是沐楠煜,反倒是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身侧的那片石头。
沐楠煜颇有些诧异于江瑟瑟的态度,见她似是诚心相邀,便右手一甩那白袍前摆,盘腿坐在了江瑟瑟右身侧。此时,沐楠煜心里仍是防备着江瑟瑟的。
“你刚才唱的……”犹豫片刻,沐楠煜还是决定问出口:“是什么曲子?”如此的动人心弦,他应该不至于如此的孤陋寡闻才对!
江瑟瑟失神的盯着西边的落日,双脚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嘤嘤道:“你自然没有听过,那是瑟瑟才知道的曲子,婠羽亦是不知。”说完,仍是一幅惆怅满怀的样子。如此费尽心思,无非是为了更好的骗沐楠煜把他所知道的早日全部道来而已。
如此的气氛,再配上几滴美人泪的话,也就差不多了!江瑟瑟正准备再接再厉,争取挤出一把辛酸泪之时,沐楠煜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再说下去,莫若什么都不说!聪明如江瑟瑟,自然明白此中道理。
“适才有间农舍……”江瑟瑟细细打量着沐楠煜那纤尘不染的白袍,陡然想起他神医的身份。养尊处优如他,未必会在农舍喝一海碗的南瓜粥!在心里如此的为沐楠煜下了判定,江瑟瑟适时的打住了。
沐楠煜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得意的看了一眼江瑟瑟道:“从云金背上取下火石与竹筒,烤鱼给你吃!”江小姐你那样的眼神,在下还是转移下你的注意力会比较好!在下就不信你不喜欢吃烤鱼……
烤鱼?江瑟瑟有多久没有吃过烤鱼了?她不记得。她只觉得这神医做出来的烤鱼,定然会美味无比!
从河里捞出自己的双脚,也顾不得擦一下,江瑟瑟就穿上了自己的绣履。烤鱼烤鱼,我来了!
江瑟瑟走了几步,看到那匹除了四碲金黄外,全身通体雪白的马时,感慨这沐楠煜太会取名字了:云金云金,云中之金!
谁知,江瑟瑟上前一步,那云金退后一步。江瑟瑟见状,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来与这匹跟他主人一样拽的马打交道。混战片刻,江瑟瑟终于如愿拿到了沐楠煜交待的火石和竹筒。
返回刚才唱歌的大石旁边之时,沐楠煜已经在相邻的另一块大石头上,准备好了三条差不多大小的鱼。江瑟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三条已经开膛破肚的鲤鱼,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我去了很久么?我去了很久么?”
沐楠煜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接过江瑟瑟手里的东西,三下五除二,他就已经开始烤鱼了。几分钟后,一阵阵香味从沐楠煜手上烤的鱼身上,传到江瑟瑟那秀气的鼻子里。
江瑟瑟回神,滴着口水想再问问自己:是不是又出神出了很久?但是呢,她又怕那鱼没有自己的。快步走到沐楠煜跟前,正在思考如何跟他开口,一条烤得金黄的鲤鱼已经送到了她的面前。
“诺,饿了吧?”沐楠煜那倾国倾城的脸上,并无一丝脏乱。那雪白的锦袍,仍是白如雪。此刻,他正笑眯眯的面对着江瑟瑟好心询问。
如今的江瑟瑟,整个下午只进了一碗稀得照见人影的南瓜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也顾不得自己的矜持,一刻也没犹豫的点着头,先跟沐楠煜道了谢,又接过了那条色香味俱佳的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