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箜笙靠着墙,受不了了就拍拍自己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终于挨过了日落西山,傍晚吹来的风让夜箜笙舒服许多。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约莫到了亥时,夜箜笙才看见远处有两道身影走近。
一道纤长,一道似是驼背,背着药篓子。
夜箜笙眼里燃起希望的光芒,正欲上前,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冲了出去。
“师傅!师傅!你终于回来了!”
“闭嘴!干什么呢!急躁躁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呵斥住药童,药童才发现自家师傅身旁的人,莫名的委屈,瞪着水清涧“师傅,这——”
“这是幽谷神医!吵什么!”
那驼背老头呵斥药童,转而又讨好地对水清涧道:“神医莫见怪,愚昧小儿,不足挂齿,还请神医见谅!”
药童自是听过水清涧的名号,知晓眼前之人的身份,连连道歉。
水清涧从始至终未看过药童一眼,径直往前走,一身白衣愈发称出他的清雅之气。
可惜临近深夜,将一切隐匿在黑夜。
他本不用跟这老头回去,只因君寂川那边他暂时不方便过去,只能在这老头处将就一宿。
夜箜笙离得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看药童对两人都很恭敬的样子,而水清涧看上去太过年轻,大概也猜得到老头就是药童口中的师傅。
她小跑过去,绕过水清涧,对老头“大夫,您好,我妹妹病了,能不能——”
“这都多晚了,我师傅忙了一天都累了,你还叫他给你那什么妹妹看病,想累死他啊!”
夜箜笙话到一半,那药童没好气地就开骂了。
老头本是可以帮夜箜笙去治病的,可方才听药童一番添油加醋对夜箜笙的描述,加上有人有意不想让他去看病,水清涧又在这,自是不敢怠慢,也就没理会夜箜笙,还由着药童骂她。
“可是我妹妹真的病了,京城现在只有你一个大夫。”
“京城只有一个又如何,人人都要找我师傅治病,京城那么多人,是要累死我师傅吗?啊?”
“可是——”
“可是什么,看你这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蛇蝎心肠!”
“我——”
“你怎么脸皮这么厚,还不走,杵在这干嘛!”
夜箜笙从小被欺负惯了,而她又不能还嘴或反抗,毕竟是自己亲父母,加上长大遇到简霖保护她,因此从不会与人争吵,更别说骂人了。
她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药童说得好像是她犯了什么滔天大错,要人命一样,夜箜笙也不知如何反驳了。
老头许是觉得药童过分了,便抬手示意药童闭嘴,“姑娘,我方才回来的路上好像看见那西城郊的李大夫了,兴许他也没去禹城,你何不去看看。”
“谢谢。”
夜箜笙也知道这大夫今晚是绝不会帮自己了,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直到她走远了,那药童骂骂咧咧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来。
水清涧看着夜箜笙走远的背影,怔怔出神。
那老头对水清涧丝毫没有姿态,巴结的意味十足:“神医,那小姑娘不懂事,怕是惊扰了您,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吧!”
水清涧并不理会他,朝着夜箜笙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老头看水清涧离开,想拦住他“神医,这——”
水清涧身形微动,巧妙的避开,顺手一推。
“哎呦”一声,老头撞到药童,两人以叠罗汉姿势四脚朝天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