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灼带着忐忑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身体朝后仰去,脚底死死蹬主山壁,绳子骤然绷紧,很快,便横站在山壁之上,一步步倒退时,如同在山壁上行走。
王林灼完好的一只手抓着绳子,双腿分开踩在山壁上维持平衡,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下去,因为这种做法,需要对拉绳子的人有绝对的信任。
王林灼对大耳朵自然没多少信任,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根据大耳朵放绳子的节奏,亦步亦趋的倒退着,等下了一段距离,也就没了心思再想其他,完全沉浸在刺激警觉,与抵抗疾风稳住身体的状态中。
罗子这时已经站起了身,捂着几乎被砸平的脸,鲜血从指缝止不住的流淌而下,侧面还有许多道崩裂的伤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凶恶,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根绳子。
名叫边客的男人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显然防备着罗子再做出什么事情来,而这让罗子眼中怒火烧的猛烈,更深处还带着一丝对边客的悲哀。
江儿缓步走到大耳朵身边,看了看专注下行的王林灼,又看了看绳子,脸上露出一副愤愤又无奈的表情。
大耳朵转头对她笑笑:“不用感到憋屈,等洞口打开,自然也就用不到他了。”
江儿不服气的娇哼一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谁这么大手笔,把阵法掌控权竟然交给了这么一个普通人!”
是的,阵法!这么一个只存在于电视动漫上的名词,被江儿就这么肯定的说了出来。
就像大耳朵先前说的那样,他去过许多地方,自然见识也比较宽广,先前大耳朵看那十三棵树发愣,脑海中便产生了一种熟悉感,想了许久,才记起这与已经失传半个世纪的阵法很像!
他丝毫不怀疑阵法的存在,事实上曾经他就见过许多遗留的阵法残迹,而且部分还拥有一丝原本的功能,至于现在看到的这个,无疑保存的更为完好些。
阵法已经失传,于是导致如今的人想要破阵,只有两种方法:暴力破解与等布阵材料自然毁坏。
暴力破解,不仅需要比阵法本身强大的多的力量,面对一些完整的,还得稍微懂得阵法之道,不然只是徒做无用功,而这十三棵桃树的阵法,大耳朵自认还没那个能力破解。
至于等布阵材料自然毁坏,则只要不是天灾等不可抗力因素,是很难等到的,毕竟许多阵法布阵的材料必然会考虑到这一点,而有些阵法本身,也有延缓材料消磨的作用。
大耳朵面对的就是这个难题,他要进金牛洞,但洞口被阵法掩藏,而阵法他又没能力开启或破坏,至于等时间,先不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就看那半死不活的十三棵桃树,估计没个几十年是不会失效的,等不起。
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对王林灼露出太明显的恶意,这也是让江儿感到气愤又无奈的原因。
大耳朵回道:“是啊,我也好奇,同时,这也让我对这小子产生了怀疑,他真的仅仅是个普通人?”
江儿愣了一下,经过大耳朵点醒,她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毕竟谁会把一个失传的阵,平白无故交给一个普通人?
而且与之延伸的另一个问题,则让两人心底有些沉重,那就是王林灼今年才二十岁,而阵法失传已经半个世纪,是谁,又是怎么将阵法控制权交给他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想起上山前的一幕,那个秃顶的中年人,似感慨的说:“这都是命啊!”
当时他们认为那是普通人自身对能力不足的无病呻吟,现在想起来这五个字顿时感觉深邃了许多,似乎这句感慨下掩埋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更让两人都产生了一丝恐惧,像是命运被注定,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一样,那种无形的束缚,是对心灵最大的折磨。
“难道……我们碰上了遗留种?”江儿眼中露出了些惊恐,似乎这三个字代表着可怕的东西。
大耳朵则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第一次情绪激动,声音都有些兴奋的颤抖:“我希望是遗留种,毕竟如今遗留种太少,如果能抓到一个,那奖励简直……”
接下来是两人长久的沉默,两人各自想着这个问题,所面对的态度,也有些不同。
未过多久,手中绳子的颤抖将大耳朵惊醒,然后他听到崖壁上王林灼的大喊:“怎么不放绳子了?绳子应该足够吧,快到了。”
大耳朵看了眼绳子,脸上露出一股捉摸不透的笑容,然后继续放绳。
“看来这小子背后秘密有很多啊。”大耳朵对回过神来的江儿说道。
江儿冷哼一声,撅着嘴巴道:“什么秘密,不过就是一个运气好些又不知死活的家伙。”
大耳朵闻言笑道:“那可不一定哦,不知死活这一点没错,不过这是建立在他对我们的未知上,所作出的错误判断。但他可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这家伙聪明着呢。”
江儿一脸的不置可否。
“不信?咱们打赌,一会这小子会让满半先下去,然后要求我第二个。”大耳朵朝小满呶呶嘴说道。
江儿可不相信他能猜中,不服气的说道:“好啊,赌什么?”
大耳朵眼睛瞟向江儿细弱的腰肢,脸上的神色有些淫hui:“赌今晚在水中……”
江儿脸色一红,转过身子轻声道:“行,和你赌了!”。
满半是小满的全名,此刻他神色显得有些焦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以及做着什么决定。
待山崖下传来被风吹的有些细碎的王林灼的喊声时,他眼神猛地变得坚定,悄悄咬破手指,站在几颗比较粗的山竹后面,动作幅度非常微小的画着什么。
没人注意满半的动作,都被已经站到粗大桃树上的王林灼吸引,四人走到山崖边,朝下望去,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阵法,会是怎样的开启方式,又有什么奇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