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朵四人停下脚步,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根本不在乎两人会掉下去,甚至江儿听着小满的大叫还一脸玩味的笑容,罗子看着王林灼慌张无助的样子也露出冷笑。
王林灼现在来不及看几人的表情,但他知道此刻只要有两人过来帮忙,就能化险为夷,而此刻几人并没有一个上前的,这让王林灼心中怒火中烧。
“只能自救!”王林灼暗自狠狠的说道,事实上他早就没指望过别人,这么多年的经历让他深深明白,凡事只能靠自己,不拼命,就送命。
很快两人划过裂隙,王林灼看准机会,顾不得手指擦伤,狠狠的朝裂隙一插,使劲扣住岩石边缘,手上被碎石划的血肉模糊。
但是十指连心,那疼痛让他忍不住手松了一瞬间,手骤然从岩石边缘划开,徒劳抓住一把泥土。
他慌忙使劲按着岩石表面增加摩擦力,脚也死死扣着地面,期望脚步划到裂隙时能扣死在里面。
但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因为止不住平衡,让他身体在地面来回晃悠着滚动,脚掌过裂隙时根本来不及扣住,身体便横了起来。
小满透过余光看到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绝望,神色恐惧又慌张,他使劲踹向王林灼的手,似乎想让他松开,不要跟着自己一起掉下去。
但王林灼知道自己就算松开也于事无补,便恼怒大喊道:“我让你他妈老实点听到没有?”
然后不顾小满挣扎,依旧死死抓住他的脚脖,看准最后一次机会。
金山上有许多带刺的褐色树,小的树苗枝干都很坚韧,就像花椒树一样,当地人都称作山枣树,因为一入秋,上面就会结很多指甲大小的枣。
岩石侧边就长着一颗小拇指粗细的山枣树,王林灼也正好从那里划过。
山枣树上的刺长的有一厘米,短的也有五毫米,坚硬光滑的表面闪耀着黑褐色的光泽,锋利的刺尖阻挡一切敢采摘他果实的人,让人心生畏惧。
眼看就要落入悬崖,王林灼咬紧牙关,伸出伤痕累累的左手猛然抓住,锋利的刺扎入手掌,鲜血顷刻流淌而下。
吃了上次的亏,这次王林灼不顾疼痛,死死抓住不放手,山枣树被拉拽的倾斜而起,发出吱嘎声响,树干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王林灼不担心树干断掉,因为树干比想象中的坚韧的多,或许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但只是惯性还是轻而易举。
他担心的是根系,这根系虽然长在被踩实的石缝泥土中,但扎根有多深,谁也不知道,此刻山枣树的根系都被拉拽的裸露起一部分,繁杂的根须绷的笔直。
树根一根根断裂,让王林灼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但幸好此刻身体滑动也慢慢停止,终于在根系全部断裂前,稳住了身体。
此刻王林灼成大字型趴在岩石上,一手抓着山枣树,一手抓着身体已经半个探出山崖的小满,左手鲜血止不住的流淌而下,微微抽搐颤抖。
王林灼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牵扯到手掌伤口而松开,再被小满给带下山崖,就这么僵持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王林灼终于无法忍受心中的怒气,努力抬起头,露出被擦伤的脸,怒瞪着看戏的四人吼道:“你们他妈的胎盘受损,白长那么大脑袋啦?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江儿冷眼看了王林灼一眼,眼睛瞥向别处,一副不理的样子,罗子切一声发出冷笑。
大耳朵淡漠的看了会王林灼,见他眼神越来越冷,便努努嘴,示意站在身后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去搭把手。
那男人一声不吭越过大耳朵,三两步走到王林灼身边,粗暴的抓住两人一拉,顿时像提小鸡一样轻松的提了起来,然后让两人双脚着地,朝山路一推。
王林灼差点又栽倒在地上,抬起左手看了下,经过刚才那粗暴的拉扯,手上划出了四道纵横交错深入手心的伤痕,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汩汩冒。
“你他妈傻逼啊!”王林灼气急,回头大骂那男人一声,而那男人一声不吭回到了大耳朵后面,再次低下头。
这时大耳朵走了上来,拍拍王林灼肩膀笑眯眯的道:“兄弟消消气,我那朋友不知轻重,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事态又紧急,为了救你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你见谅下。”
一句话,越过冷眼看戏的重点,反而成了救人命的恩人,更说的王林灼恩将仇报,别人救了他命他还恶语相向。
王林灼粗重的喘着气,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一边撕下一块布包扎伤口,一边微微抬起了头,做睥睨状看着大耳朵,鼻子抽搐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不。吃。这。一。套!这。事。没。完!”
大耳朵皱起了眉头,淡淡的回道:“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给的,我现在给你脸,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无论怎么说,你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如此,是不是?”
这话意思很明白,警告王林灼别不知好歹,自己没本事,还逞强救人,受伤了能怪谁?
王林灼放下头,平视着大耳朵,怒极反笑的道:“好,好,我没本事,你们有本事,那就自己去金牛洞吧,那么大一个洞口,相信你们这些本事人,也不至于找不到,老子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朝山下走,没有一丝不舍,决然的样子让大耳朵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低头的男人和罗子横跨一步,拦住王林灼去路,摩拳擦掌,想要给王林灼松松筋骨,至于之后,自然是用强让他带路。
但这事他不敢自作主张,没有大耳朵命令,他们也不好下手,便投去征询的目光。
大耳朵脸色阴冷的盯着王林灼,目光连闪,在考虑着。
而王林灼头微低着,眼珠上瞟死盯着两个压迫力很强的男人,没有一丝畏惧,更不在乎对方之前展现出的压倒性的武力,寒声低喝:“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