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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碎了

徐志摩说,“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人而忘了自己,不求同行,不求结果,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徐少爷揭开了浪漫爱情的篇章,可惜自个儿被女人给辜负了。

……

她第一次细细品位了这样一段话,很久以来,她都似乎忘了,她曾经有过才华。

他很惊讶的看着她,手中剥开的橘子闪的如此耀眼。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她有些羞涩,低下了半个头。

“对的,很对,”他笑着递了剥好了的橘子过去。

“谢谢,”不知为何,这橘子好甜。

正待说些什么,一护士打扮的小姑娘掀帘子走了进来,对着他说了句,“何医生,有人找你!”

“哦,”他起身便跟着小护士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等的好无聊了,有个漂亮的女生走了进来,穿的特别的鲜艳,飘逸着金黄的秀发。

这是她的闺蜜,如果没有她,她可能真的见不着天明了。

“你醒了很久了?”她闺蜜拿起橘子就吃,没有吃进去,就吐了,“这橘子好酸!”

“不吃可别浪费啊,”她瞪了她一眼,“易嘉玲,我觉得吃着好甜!”

说罢还有些意犹未尽,赶紧抢了过来,吃的香香的。

易嘉玲目瞪口呆,这是从来没有有过的事情。

“说来还得谢谢你,没有你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样子了,”她感叹到。

易嘉玲笑笑,“其实得感谢何医生,我们中午一起吃完饭后,你不是有点头昏么?他当时让我看着你点儿……”

她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主,“我当时觉得奇怪呢,看来他那么关心你!”

“那是姐有魅力,”她甜甜一笑,原来他也关心我。

“不过现在想来,是他大概看出来了你有些亚健康,”易嘉玲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

这闺蜜,怎么不捡点好听的说?

皱了皱眉,神色有些黯淡。

“好啦,芸芸,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易嘉玲扑哧一笑,“你喜欢上了这个胖胖的医生了吧!”

“你说什么呢,”被人说穿了心事,她还是有些懊恼,即使这个是她闺蜜。

“好了,不逗你了,”易嘉玲忽然很认真,“你要养好自己才是重要的!”

“放心吧,我自个儿那么大的一个人,”她对自己蛮有信心的。

“嗯,”易嘉玲一看点滴快完了,便朝外喊了声,刚刚那个小护士进了来,又给她换了一瓶。

“他人呢?”看进来换点滴的不是他,她有些失落。

“何医生呢?”不愧是闺蜜,易嘉玲帮她问了。

“何医生有点事情出去了,”小护士回到,“下午应该要回来!”

易嘉玲松了一口气,这个小护士还是很懂事。

小护士出去了,她忽然想起饿了,“嘉玲,我饿了!”

“饿了啊?”小护士又进了来,手里拿着两个饭盒,“这是何医生给你们准备的!”

看着小护士把这两个饭盒放到床头柜上,她很是惊讶和易嘉玲对望了一眼,小护士一笑,“何医生自己煮的午饭,他现在出去有点事,让我给你们热热拿来的!”

“他还真贴心,”她们的眼里就是这个意思。

这餐饭是她吃的最好的最像的一餐,这么多年来,这味道是最棒的。

……

下午,昏昏欲睡的她终于有了精神,可是他似乎很忙,小护士给她处理好了,他都没有回来,易嘉玲劝笑着说,何医生大概约会去了,带着有些认真的表情。

出了去,天空很蓝,带着阳光,“嘉玲,我们去哪儿呢?”

感觉自己被禁锢了很久很久,也等待了很久很久,从来未曾有过这样。

“那就去转转,”易嘉玲放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连忙把她一拉,“我们走这边!”

朝着相反的方向。

“咦,他怎么也来这儿了?”

易嘉玲又拉着她朝马路对面走去,余光看向后面,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上了车。

“嘉玲,怎么了?”

她有些搞不懂。

“没有呢,”易嘉玲强笑到,“我们就往这去喝喝咖啡,”指了指新开的咖啡馆,“好久没有一起喝咖啡了!”

“德隆广场对面什么时候开的咖啡馆?”她很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反正来了就来了!”

喝了一下午的咖啡,通过窗没有看到他出入的身影,她认为他应该在忙。

易嘉玲给她说,晚上一起去喝酒,她也不去。

后来,慢慢养成了习惯,她总喜欢坐在这个靠窗的位置看他的进出,觉得这样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

岁月如梭,时间匆匆,一晃多年过去,这里已经大变了样子,咖啡馆的老板换了一个又一个,她还是习惯一个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他进进出出。

多年过去,他已经从胖子变成了正常的体型,似乎还是当年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她早在当天的晚上把头发染回了黑色,也不再化妆,没有戴长长的睫毛,没有红色的口红。

曾经有几次,他们还是一直同桌吃饭,只不过没有她表现的机会,他的身边已经换了好多人,但给她的感觉,他不是只关心自己,而是关心每一个人,也许正如他所说,他是个医生!

没有专属她的宠爱,她宁愿单身的过着,过着自己或许跟他有关的日子。

后来啊,他越来越忙,据说事业越做越大,不再是一个医生的日子,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次又在一起吃饭了,她鼓起勇气想和他好好谈谈,易嘉玲却不知为何那天心情很不好,她要照顾她,因此擦肩而过,她因此想到了多年前的那次,也许冥冥之中都是巧合。

……

那天中午,易嘉玲刚从超市出来,走到那里,就看他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在谈些什么,不一会儿,他要进屋的时候,那女生忽然抱住了他,哭的很伤心,他楞了很久,告诉她,等一会儿。

他回屋换了衣服,出了来,坐上她的车,很快就离开了。

易嘉玲楞了一下,才走进屋里,看到小护士正在那和老医生开玩笑,便也说了一会儿,然后神神秘秘的把小护士拉到一边,问了几句话,她们悄悄的聊了一会儿。

因此走进房间的时候,一向比较喜欢开玩笑的她实际上带着很严肃的面孔,只不过她没有察觉。

……

又是好多年好多年以后了,人生有多少个好多年,他们都不再年轻了,似乎这就是宿命。

咖啡馆还是那家咖啡馆,对面的超市也翻新了又翻新再翻新,他渐渐的出入那个地方的时间少了,更多的时候不知道在那里。

有天,她去的稍微晚了点儿,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已经坐上了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儿,她很是落寞,因此就离开了。

一连好一段时间,她去的时候那个位置都坐上了人,远远的看了一眼,居然仍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儿,好像有些眼熟;只不过,她早已习惯了那个位置,没有那个位置,她只有蹒跚的离开。

这天,她睡的很晚,想的是早早地起来,一定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去。

可是,那天早上忽来的一阵不适,她有些起不来了,使劲力气,也只有在驴火旁,裹着被子。

她真的意识她,老了,真的老了。

那些年的事情,那些年的人,都远去了,她没有很多遗憾的事情,只有那件事情,她仍然挂怀。

嘴角一咧,她仍然记得他关心她的样子,她仍然记得那充满爱心的午饭,渐渐的,意识有些模糊。

水,我要水,我记得……

“水,真的是水,”睁开模糊的双眼,真是一个水杯,然后……

然后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

老了,有了皱纹,有了青丝,身体虽然还是那么健朗,却跟年轻的时候差别好远。

“喝口水吧,”她点了点头,跟当年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很久没有那么豪情了,只不过年老,眼泪管不住了……

等她哭够了,他才递了纸巾给她,“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她点了点头。

他有些吃力的坐了下来。

“刚刚是玲玲叫我来的,”他笑着说。

“嘉玲来过?”

她想想也是,只有她那个闺蜜才会那么关心她。

“我们很久没有见了吧?”他叹了口气。

“十年了,哦,不,二十年了,哦,好像也不对,”她不得不服,即使她曾经那么倔强,“老了,你也老了好多!”

“你的生日是七月二十九,”他的记性还不错,“如今是二零六几年,你说我们老了没有?”

“哈哈,你比我大几岁,你更老,”她像当年年轻的时候那样笑了,只不过牙齿少了几颗,顿时喝了几口风,“咳咳咳……”

他轻轻了轻抚了一下她背,不一会儿才停止咳嗽。

“我有点困了,”她确实有些困了,临老了,瞌睡有些多,“给我讲个故事吧!”

“哦?”他比较惊讶,“怎么会想起让我讲个故事?”

“因为你是个文化人,”她还是像年轻的时候那样笑,“所以你会讲故事!”

他楞了一下,“好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记得在五十年前吧,那个时候,有个年轻的医生和一个漂亮的美女初识了……”

“那个美女那天醒来,是那个年轻的医生倒了杯热水给她……”

“年轻的医生有点事情离开了,她和她闺蜜就到对面的咖啡店喝咖啡……”

“一连好多年,都坐在那个位置喝咖啡……”

“前段时间,那位置被人占了,她每次都不得不黯然离开……”

她的睡意全无了,睁大眼睛看着他,“就这么简单?”

“老了,文化不知道丢哪儿了……”

他似乎很认真。

“我等了那么多年,”她喃喃说到,“就只有这个故事吗?”

“我也爱了你那么多年,”他似乎很激动,“如今我们都老了……”

“是啊,”她忽然很激动,“你说什么?”

“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他一下抱住了她,深深的吻了好几十秒。

不是年轻的那个时候,至少可以几分钟。

“我还想要,”似乎没有过瘾,“我还想要!”

“不行了,我们都七老八十了,这样会喘不过气的,”他很是疼爱的说到。

“可你为什么不说给我听?”她忽然想起刚刚。

“我们没有机会表白,”他叹息说到,“刚开始,隔三差五在一起,那时候年轻,以为有的是时间,后来啊,事情越来越多了,一直想着忙完了再说,可是,真等着我有些空闲的时候了,你已经成家了,虽然你还是改不了那个习惯……”

她默然,“那……”

“这段时间经常坐那个位置的那个小伙子是我孙子,”他说到,“主要是为我等你!”

“怪不得,”她也叹息,“看着那么眼熟……”

“这是你们的婚纱照?”他站起来,看了看客厅的大画像。

“是啊,他好像也是个胖子,”他有些自嘲说到,“也带个眼镜!”

“大概是吧,”她忽地有了力气坐了起来,“来,老头子,我给你讲讲……”

“好,你给我讲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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