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第二天来了，很奇怪的何茂生坐在那儿，专程在等他似的。
“何医生，你还好吧？”
何茂生没有看他，端起了茶杯喝茶。
舒舒心里打紧，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昨天那事儿是他做的不对，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好像是何茂生教他的。
憋了憋嘴，还是坐了下来，仔细观察，何茂生并没有什么不妥，脸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只是眉头紧锁，在担心些什么。
何茂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无语凝噎。
但是还是没有能忍住，“何医生，你怎么了？”
何茂生叹了叹气，还是不回话。
舒舒有种不好的预兆。
难道说……
顿时脸色很不自然。
“何医生，能给我说说吗？”
舒舒苦苦哀求，即使有可能知道那个答案，很刺人，很伤心。
何茂生白了他一眼，心里乐呵呵，让你小子不厚道，我得让你长点记性。
“舒舒啊，你说，我这整天坐在店里，怎么会有女生喜欢我呢？”
说完这句，心里多舒坦，可舒舒的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他早知道了结果。
心如刀割的回了声，“哦……”
“可我是结了婚的人啊，你说咋整呢?”
何茂生心里得意的笑，发现这样居然很安逸。
舒舒小脸儿变青了，欲哭无泪啊！
站了起来发现有些站不住，还是坐了下来，声音有些无力，“何医生，我想喝杯水……”
何茂生给他倒了一杯水。
不管烫不烫，先喝了几口，然后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儿。
“舒舒，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何茂生忽然悠悠说到。
“啊……”
舒舒现在哪有心情听故事，只不过是敷衍的回到，“哦……”
故事是这样，何茂生绘声绘色的说，“假如你是舒舒……”
舒舒虽然心烦意乱，但是这句话的毛病还是听出来了，皱了皱眉，“什么叫假如我是舒舒？”
“哦，不，”何茂生像是故意的，“假如现在这个男主角是你……”
舒舒更没有搞懂了，好吧，你怎么说都可以，反正心也碎了……
“从前有个女孩叫涵涵，有个男生叫舒舒，”何茂生很是吊足胃口说到，“他们相识的时候，还很小……”
……
舒舒的思绪飘到了那个年代，那个小小的背影，那个下雨的天，那把伞，那每个下课或者放学的第一时间，那每次的等待，心里就像扎了一根针一样，痛的无法呼吸。
即使他是个没有真正成熟长大的男孩，但是也多年未曾流泪，可如今那泪水像是淹没了眼膜，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然而大概是由于太过专情，竟然没有发现有个他很熟悉的人儿此刻却坐在他眼前，至于何茂生，他此刻是配角，配角配药去了。
好不容易克制澎湃汹涌的心情，竟然有人给他递了纸巾，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好眼熟；这不是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吗？这不是他最爱的那张脸吗？这不是他一生的渴望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立马收住了神，擦干净了泪，她主动帮他拭去眼角的痕，这时候，两张脸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分……
已可以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独有的幽香和熟悉的气息，他有些冲动，是的，男人总是会冲动的，这冲动的就是……
用尽力气用心的吻下去，她居然没有拒绝，也没有打他耳光，这简直太不真实了，这像是个梦，美丽的梦。
何茂生在这美丽的时刻，自然顺手拍了一张。
他们在全神贯注的肆无忌惮的释放他们的感情，自然不会注意到这点。
是啊，有些人惦记着这个吻应该很多年了，有些人仰望这份感情应该很多年了，然而，多少次擦肩而过多少次聚少离多，一个没有勇气一个失去了勇气，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何必去在乎他人的目光？
……
……
舒舒总算是逮着机会和翠儿在一起了，当然他们会认为这就是幸福的开始，就这样恋爱、结婚、生儿育女等等，然后一起创造幸福，过着甜甜的小日子。
这当然是所有人的希望，每个人都想这样的日子。
然而，那是在电视剧里才有的画面，现实是很残忍的。
……
何茂生收到一张喜帖，新娘是翠儿，新郎却不是舒舒。
舒舒来了，失魂落魄，坐在那里不知道有神还是无神，十几年的等待，换来了十几天的幸福，这大概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雨过天晴，却已是昨日黄花，除了哀伤就是忧愁。
“何医生，用不着藏这个东西了，”见到何茂生一下把喜帖放到抽屉里，舒舒缓缓说。
何茂生讪讪一笑，这个时候他确实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我虽然很失落，但是还是祝福她，她那么优秀的人，是应该找个有成就的人，”舒舒的话太过苍白。
“这话，你信吗？”何茂生悠悠问到。
“不信又能怎么样？”舒舒忽然激动起来，“我又能怎么样？她确实订婚了，这喜帖都送上了，连时间都定了……”
“你认命吗？”何茂生幽幽问到。
“不认又怎么样？”舒舒大声说到，“那个人有房有车还有事业，我拿什么跟他比？”
“你确定是她想要的吗？”何茂生再问到。
“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吗？”舒舒激动的难以抚平心中的哀伤，“何医生，难道不是这样吗？”
何茂生叹了口气，摊摊手，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但大多数的答案就是这个。
“十年的等待啊……”
舒舒走了，走的那么缓慢，又走的那么快。
他说他会离开这个城市，到另一个人地方去，一个没有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至于那天微信后的事情，何茂生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只不过，那张照片一直珍藏；他觉得舒舒会再回到这个小城市里来，因为这个小城市充满着人情味，它没有大的城市那么的冷漠。
翠儿自他走后换了工作，每天上下班很晚，何茂生也很少见到她，只不过偶尔会在微信里问候。
于是在这个并不大的城市里，他们有着等同的距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