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缕生机,让他一直处于将死未死的边缘。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是灵台却依然保留着一丝清明。三个家伙从院子里的争执,到原始森林的矛盾,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清晰的知道,生命走到了尽头,而且死的如此凄惨。被人谋杀之后,还要活埋,甚至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我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受罪。老道说人的报应不在来生,而是报在当世,按照这个说法,我岂非在这个世上用了十三年的时间,犯下了人神共愤的滔天大罪,才会得到这样的报应。可是,我究竟做了什么呢!
奶奶,您在哪里,您过的好吗?过一会,我是不是就可以看到您了,如果是真的,我当感谢这三个杀人犯。这个世界太冷了,我好想好想回到奶奶温暖的怀抱里。
清尘,对不起了,你对我的帮助我没有办法报答了。你在我的心里,就像观世音菩萨一样善良美丽。你告诉我的电话号码,我一直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道,谢谢你教会了好多东西。虽然你说的许多话许多道理我都不是很懂,但是我心里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以后再也看不到您了,小子祝福您健康长寿。
常青心心念念在自己短暂的生命历程中,带给他温暖温情,留下美好回忆的人。想着,念着,委屈的想放声大哭。同样是人啊,我也是妈妈生的啊,我的妈妈在哪里啊,妈妈,我也想要妈妈啊……
常青想到了妈妈,想的心痛,心痛的要吐血。憋闷的想要狂吼;贼老天,我还没有见过妈妈的样子啊,我都没有亲口喊一声妈妈。老子却要死了,不公平啊!
黄毛,我操了你八辈子祖宗,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死胖子,老子在地狱诅咒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杂毛,老子问候你的全家女性,你将来生儿子没******常青心里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他恨啊,恨不能撕碎可恶的老天,恨不能将黄毛千刀万剐!恨自己没有用,轻易将生命交代了。
如果,我常青有重生的机会,我发誓,再不会让任何人主宰我的命运!
常青绝望之余,心潮起伏,一会喜,一会怒,一会悲,一会恨。
突然,左手掌心一阵发热,随即,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破劳宫穴,沿着手臂经脉进入体内,婉转而下直达丹田,化作一道甘霖,缓缓融入小树。得到滋润的小树,顿时变得如同活泼的孩子,欢快的传达着喜悦的心情。绿色的枝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恢复绿意盈盈。
常青此刻顾不得再去胡思乱想了,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震的目瞪口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只觉得欣喜欲狂,忍不住想要大声欢呼万岁了。
我他妈就是个傻瓜,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原始森林自然保护区啊。一直想着哪里有年龄大的老树,咋就忘记了这片大森林了。一边埋怨一边激动,天无绝人之路啊。似乎已经忘记了,上一刻还在大骂老天可恶呢。
虽然他不知道小树到底有多大的用处,但是,当初可是因为小树的一缕气息,让自己起死回生的。这可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一定要成功啊!想到很快就能脱离魔掌,不用担心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快要乐疯了。不住的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被三个凶手发觉了。
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这颗树的气息不够多,就像西街的大树一样,很快就被吸收干净了。谁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息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雄浑浩荡。
常青不由得感叹,原始森林的大树果然了得。他甚至觉得,因为气息量的持续加大,手臂的经脉被撑得隐隐作疼。
常青忐忑的期待着小树的变化,他知道,能不能生还全赖小树给不给力了。
呼!小树没有让他失望,一股温暖的气息从绿色枝条上释放出来。瞬间,温暖了身体的每个地方。那一刻,常青感觉好像回到了母体,一股无法言语的活力,轻柔的抚摸着身体每一寸肌肤。
小树枝条轻轻摇曳,一股更为猛烈的热流直达心脏。似跳非跳的心脏,骤然变得强悍起来。
咚咚咚!铿锵有力的节奏,似乎擂响了生命的战鼓。体内本已凝滞的血液,再次发出咆哮,奔腾向前汹涌彭拜。
常青喜极而泣,终于活了!小树太厉害了,他释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想要明白这一点,似乎还要先理解原始森林中大树传入体内的是什么呢?
是气息,是暖流,好像都不足以说明他们的功能。以他有限的认知,自然无法解释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既然不能确定,那就干脆自己给他们起个名字好了。不必强求正确,只要自己用起来能理解就可以了。
嗯,叫什么好呢。一股是进来的气息,给小树做养料,那就叫做灵气,有灵性的气息。一股是小树释放的气息,让我的身体重新获得生命,那就叫做生机,生命的机能。
不错,灵气是原始的养料或者力量,经过小树的转化,释放出对生命有益的机能。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常青对这个定义很满意。
大树依然在源源不断的供应灵气,常青不清楚一棵树究竟应该具备多少灵气,但是很显然,对于他来说,自然是越多越好。小树吸收的灵气越多,释放出的生机也就越充沛。
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常青,只觉的力量一点点回升。眼睛慢慢的睁开,望着漆黑的夜空,静谧的原始森林,激动的眼神好似天边的星辰熠熠生辉。
啊!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四肢有了知觉,全身有了知觉,没想到,痛楚也及时传到了神经中枢。
再次闭上眼睛,用神念查看体内的伤势。不看还则罢了,这一看,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
伤的太惨了,鼻梁断裂,嘴唇破裂,鼻青脸肿也就罢了;胸口被踩的凹下去一块,胸骨断了两根,腹部淤血不散,两腿肿胀如柱。他不忍心再看了,这哪里还是个人,和破布娃娃有什么区别。
黄毛,老子和你拼了!常青用力咬着下唇,本就破裂的嘴唇再次渗出殷虹的血液。
他实在担心,这样严重的伤势,究竟有几分把握能够保得住性命。看起来,太乐观了,虽然有小树帮忙,心脏能够恢复动力。可是,身上的伤怎么办啊。这不是一是半会能好的,就算现在去医院治疗,这身体恐怕也算是残废了。
没有希望的时候,人会绝望。有了一线希望,却突然破灭,很少有人能够承受这种打击。有多少人,在这样的打击前,彻底疯狂崩溃。
常青何能例外,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意外。不甘的泪水沿着眼角滑落,眼神里死寂一片。
完了,不远处传来杂毛的声音,似乎已经挖好了坑,黄毛欢喜的说,我去把人提过来,赶紧埋了回家。咚咚的脚步声像催命的战鼓,带着死神的狞笑一步步向着常青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