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皇后说道：“虽说这个小太监是柔嫔宫里的，手里也有祥淑媛衣服碎片，但这些都不能直接证明是柔嫔指使他推祥淑媛下水的。”
我暗自点点头，同意皇后的观点。
曹妃轻飘飘的盯了皇后一眼，道：“娘娘这是说笑了。如果臣妾没有好好审问，怎么敢在太后这里乱说？”
“哼，”瑞太后突然冷哼一声，悠悠的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审问宫人的事落到了曹妃身上了。”
曹妃一听这话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叩首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只是想着为皇上分忧……”
我暗自有些发笑，姜朝内宫最忌讳的就是代位越权，皇后娘娘刚回宫，可能还不熟悉，但瑞太后怎么不知，妃嫔切忌滥用私刑审问宫人。何况曹妃居然还越过皇后和瑞太后，是真真不把瑞太后放在眼里。瑞太后执掌内宫这么多年，这口气是断断咽不下去的。
“瑞太后何须介怀这些小事？如今皇嗣为重。”全太后望了眼瑞太后说。
瑞太后随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全姐姐说的是。曹妃接着讲。”
曹妃这才颤巍巍的在宫女的搀扶下立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臣妾越权替皇后审问该太监。这太监交代说就是受柔嫔指使，讲祥淑媛推下去。这是小太监的口供。”说着便差一宫女将小太监画押的口供呈给太后过目，又呈给皇后。
皇后看了口供，思索片刻问道：“小贵子，本宫问你，你当真推了祥淑媛下水？”
小太监小贵子跪在地上答：“回娘娘，小贵子是奉命而为。”
“奉何人之命？”皇后问。
“回娘娘，奴才是奉柔嫔娘娘的命。”小贵子答。
“呵，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出卖柔嫔？”皇后冷笑道。
“这，这是因为……”小贵子吞吞吐吐。
柔嫔盯着小贵子，道：“小贵子，本宫咳咳，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污蔑本宫，咳咳咳？”
一旁兰美人终是看不下去，对着小贵子喝道：“柔嫔娘娘病成这样，何故如此对待祥淑媛？你是不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在这里说瞎话？”
小贵子连连叩首结结巴巴说：“奴才，奴才……”
季嫔挑了眉，尖着嗓子媚声道：“兰美人莫不是和柔嫔有些交情？不然何故出头啊？”
兰美人冷眼瞧着季嫔，答：“我和柔嫔娘娘虽相识尚短，却也见不得有人蓄意污蔑。”
季嫔笑出声来，道：“兰美人倒是侠义心肠，只是若真是柔嫔干的，那又怎么说？兰美人的侠义倒是偏颇。”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吧，”皇后插话道：“皇上就快下早朝了，咱们还是快点弄清楚的好。”
众妃嫔听说皇上快下朝了，便都噤了声。
皇后对着太后道：“禀太后，臣妾有一点不明。若真是柔嫔指使，柔嫔为什么选择祥淑媛？”
“是啊，咳咳，而且我推祥淑媛下去的目的是什么呢？当时，咳咳没人知道祥淑媛怀有龙嗣。”柔嫔点点头，边咳嗽边说。
全太后点点头，表示同意皇后提出的疑点：“小贵子，你来解释一下。”
“这，这.......奴才也不知道柔嫔娘娘是什么想法。”小贵子战战兢兢答道。
“那么你且说说，柔嫔是如何指使你的？”皇后问道。
小贵子愣了一下，答：“这，回娘娘，柔嫔娘娘叫奴才去推祥淑媛下水。”
柔嫔急忙道：“小贵子你血口喷人！本宫何时这样嘱托你？”
皇后摆一摆手，安抚柔嫔道：“柔嫔你先别激动。若不是你，本宫定给你讨回公道。”
曹妃斜着眼睛，白了一眼皇后，怪声怪气道：“皇后娘娘未免也太偏袒柔嫔了吧。说什么讨回公道，事实摆在眼前，大家心里明明看的真真的。”
皇后面色一暗，厉声道：“本宫身为内宫之主，虽回宫时间尚短，也知身为皇后的职责便是维护内宫秩序！如今本宫要替皇上查清真相，而不是只听你一面之词！”
曹妃被驳了面子，心中自是不快，奈何皇后句句在理，也不便驳斥。
我看着现下整个寿宁宫的状态，九宫各位妃嫔基本都参与其中，皇后、兰美人明显是站在柔嫔这边，而曹妃和季嫔目前同仇敌忾一致针对柔嫔。苏妃贤妃等目前似乎还在观望。柔嫔此时不妙啊。
苏妃突然放下茶盏，问小贵子说：“刚才你说，柔嫔娘娘叫你推祥淑媛下水？”
小贵子连连点头。
“可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动手吗？”苏妃问道。
“这？回娘娘，没有。柔嫔娘娘只说叫奴才除去祥淑媛。”小贵子想了一下回答。
苏妃道：“这就奇怪了。出事那天的家宴，皇上是临时决定下来的。本来祥淑媛应当同我们一起待到宴会结束才离开，谁知那日祥淑媛竟提前离场，而且还没有通知皇后。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贵子愣了愣，答道：“回娘娘，奴才得了命以后，一直密切关注着祥淑媛，遂得知。”
“密切关注？那你定然知道那日祥淑媛是从西门进的游娱场吧？”皇后突然开口道。
“啊？是的，娘娘。”小贵子答。
“胡说！那日祥淑媛是从北门进来的。你若是真一直关注祥淑媛的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后厉声呵斥。
“这，这，许是奴才一时紧张，记错了。”小贵子吓的一身汗，边擦边道。
“本宫再问你一遍，柔嫔娘娘当时是如何吩咐你的？”苏妃微笑着继续盘问。
“啊，回娘娘，柔嫔说叫奴才把祥淑媛推下水。”小贵子又说了一遍。
“推下水吗？”苏妃再次确认。
“嗯，是。”小贵子点头。
苏妃轻笑一声，转向太后道：“启禀太后，臣妾觉得此人话不可信。刚才皇后娘娘已经说过了，上次的家宴是临时的，那么柔嫔定然不可能提前知晓。既然如此，柔嫔如何断定祥淑媛会经过水边？又怎么会命令小贵子推祥淑媛下水呢？何况祥淑媛提前离场是众人无法预料的事，也没有人知道她会走有水路的那一边。故而，此人的话，不可信。”
全太后听完正思量着，只见瑞太后笑出了声，道：“苏妃和皇后说的在理。小贵子的话确实疑点颇多。且只有小贵子一个人的证词是不足以断定这件事是柔嫔所为。”
瑞太后说着，顿了顿，突然用一种极度阴冷的声音道：“小贵子是为什么要这般陷害柔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