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云只觉得有道火热的眼神盯着自己,寻迹望去正好对上秦无夜的眼神。秦无夜只觉得羞涩不已哪还有平时的风度,赶忙端起酒杯假装喝酒,惹得林婉云掩面而笑。
林婉云站在舞台中央,双手抱着琵琶,半遮脸庞,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似是拂晓明月。素手开始缓慢的拨动琴弦,清脆明亮的乐声如一潭深秋夜晚的山泉水,清凉舒缓,一点一点沁入台下观众的心底,林婉云随着这柔美的音乐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动作也如同这音乐一般,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每一个舞步都像有魔力,让人觉得他能步步生花
此时的林婉云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大海之上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让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这柔缓静谧的世界中的时候,琵琶声陡然急转,如铁骑厮杀,如玉碎帛裂。曲风突然大变把人拉回了现实,可立刻又将观众带入了擂鼓震天的沙场中。
秦无夜忍不住拿出一只竹笛随之吹奏起来,他父亲本就善于音律更是凭借《碧海天灵曲》扬名于世,他从小耳融目染与人合奏自然不在话下。
林婉云的舞姿也从柔弱舒展变得刚毅起来,衣袖舞动,似有利剑劈斩空气,衣袖猎猎作响,淡紫色的衣袂如游龙惊凤,摇曳生姿,别饶清韵。
突然,她一举足一顿地,一个出胯旋身使出了令人惊艳的“反弹琵琶”绝技,惹得全场一阵骚动。琵琶声在这一瞬间转调时而如嘈嘈急雨,时而如如切切私语,声声扣人心弦。
就在这十余次反复的乐段中,林婉云反弹着琵琶完成了二十四转的尾声,然后琵琶声与笛声戛然而止,她也随之立定,最后欠身谢幕。
“啊……”一声惨叫就在此时传入众人耳中,大殿门口的几名大汉“扑通”一声径直倒地不起。
“来者何人?”李至远拔出剑来警惕的盯着殿外。殿内其他人已经乱做一团,有的躲在桌子下头有的藏在纱帘后头。林婉云赶紧丢下琵琶将自己父亲护在身后,眼神中写满惊恐。
“哈哈哈……秦无夜,你以为易容就能万无一失吗?”一群黑衣人冲进大殿几乎将大殿挤满,个个手中武器上的沾满了鲜血。
“有本事冲我来,这些村民何其无辜?”秦无夜冷冷说道,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啊……”随着惨叫声一名黑衣人的头也骨碌碌滚落在地上。“要么滚,要么死!”秦无夜咬牙切齿道,眨眼间剑起剑落快到让人看不清楚。
“好……好……不亏是玉郎仙的儿子,跟你爹一样嫉恶如仇,我倒要看你怎么救他们。”为首的黑衣人击掌道,又是一阵惨叫,大殿内除了村长和林婉云,其余村民竟全被杀死了。李至远和至真想救他们却没有办法,只能退到村长和吴秀珍身旁保护他们。
“你们都留下来为村民陪葬如何?”秦无夜双眼通红,从腰间抽出儿时父亲送给他的笛子吹了起来。
“杀……”为首的黑衣人领头朝秦无夜等人冲去,只闻笛声响起,为首的黑衣人之觉得气血翻涌,头疼欲裂。
这正是刚才秦无夜与林婉云合奏时吹奏曲调,自从秦无夜听了雷破天那番话后,一直在琢磨“修行之道不应拘泥于条框,无论是草木还是江河,都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这句话,此时他似乎触摸到了门道。愤怒本身也是一种力量,他借用笛子将愤怒的力量化作杀敌的武器。
“师弟,我们也上!”李至远说道,与至真一起冲进敌群厮杀起来。笛声越来越凄厉肃杀,这是秦无夜的怒火,他将真气源源不断的灌入笛子。黑衣人渐渐觉得不止是头疼与欲裂就连心脏也像受到了压迫,行动跟着也慢了起来。在秦无夜的笛声下,李至远和至真像是在收割生命,几乎一剑斩杀一名黑衣人。
“嘭……嘭”接二连三几声闷响,至真吃惊的看着大殿里所有的黑衣人一个个炸裂开来,整个大殿半空中全是溅起的血肉。秦无夜全身都被染红,脸上沾染了碎尸也不在乎。他只希望为村民报仇,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
林婉云看着眼前浑身血红如杀神般的男子竟出奇的觉得安心,村长将女儿拉到身后,神情肃然的盯着秦无夜,似是这个人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
“咚……咚……咚……”殿外突然想起阵阵有节奏的鼓声,将秦无夜的笛声却戛然而止。秦无夜只觉得心头一震喉中腥甜,鲜血随着嘴角流了出来。遇到对手了,他心头一沉。
就在此时,一只十余丈的黑色鹦鹉用它钢铁般的利爪将大殿房顶给硬生生掀了起来。一个光头男子坐在鹦鹉身上,手中拿着五色小鼓,背后一双金色的小翅膀格外刺眼。看样子方才的鼓声就是他发出来的。“万相界的人?”李至远心中大感疑惑,万相界的人怎么会跑来追杀秦无夜。可是御使妖兽的法门只有万相界的人知道。
“你也是平阳侯派来的?”秦无夜问道,“正是,我乃金翅天王——于春秋,秦无夜你还是乖乖随我去见平阳侯也能少受皮肉之苦。”“管你金翅银翅,我先将你打下来做烤翅!”秦无夜挑衅道,眼下逃无可逃只能激怒于春秋看能否找出破绽来。
李至远听到秦无夜这句差点气倒,金翅天王何许人,万相界御兽数得上名号的宗师,性格暴戾无恶不作。秦无夜如此刺激他,只怕是不够明智。
“黄口小儿竟如此猖狂,今天我让你开开眼界,且让你陪我的小黑玩玩。”“咚……咚”于春秋的五色小鼓又响了起来,那只巨大无比的鹦鹉似是得到了命令,挥舞着巨翅朝秦无夜狠狠拍去。
“师弟,我们上”李至远示意至真,两人跳上屋顶突袭于春秋。此时三人面对强敌唯有同心协力,才有一线生机。
秦无夜横空一展,十余丈的蓝光划破天空迎向小黑的钢铁般的巨翅,“叮”剑光打在它翅膀上弹射出刺眼的火花,却没伤那孽畜分毫。“看样子这孽畜身体刀枪不入,若有柔软的地方便只有眼睛了,我先废它双眼!”秦无夜想到这里立刻一跃而上,抓住小黑的右抓正欲往上爬。
“咦?这手帕好眼熟?”秦无夜一把扯下绑在小黑脚上的手帕,展开后林家村三个字赫然在目。“竟然有他?难怪觉得这只黑色鹦鹉那么眼熟。”秦无夜把手帕收好正要继续往上,不料被小黑另一只爪子刺中手臂,只觉得剧痛传来,秦无夜没有抓稳狠狠摔了下去,将屋顶击穿后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小黑迅速俯冲向秦无夜,它尖利的长喙闪烁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