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莽走后,淳于长快步回到书房,磨墨,下笔,一气呵成。
一封书信完成之后,装进信封之中,思量许久喊来奴仆,叮嘱道:“把这封信交给城门口的许黄门,让他找机会,送到班婕妤。”
“诺!”就当奴仆想要离开的时候,淳于长突然说道:“让许黄门别说是从我这流出去的,其次,送给大赵婕妤。”
奴仆转过身,仔细问道:“爷,是送给大赵婕妤吗?”
“嗯!”淳于长说完就坐到了椅子上。
奴仆离开。
淳于长的嘴角上扬,他已经能够想到,明日的宫中就会诞生一场狂风暴雨了。
第二日的一早,淳于长就入宫面见王太后了,两人相谈许久后,赵飞燕来了,她来的十分匆忙,宫女不及之前的一半,衣着简单,没有穿着繁华的宫服。
当见到王太后身边的淳于长时,她先是一愣,然后朝着王太后行礼道:“参见太后娘娘,臣妾有事向奏!”
王太后看了一眼赵飞燕后,有些不满,朝着淳于长说道:“子鸿,你先回去吧。”
“诺!侄儿告退!”淳于长看了一眼赵飞燕后,惊讶她的美,却没有多想,很快就退下去了。
等到淳于长走后,赵飞燕才缓缓来到王太后的身边,看向四周说道:“太后娘娘,请屏退左右!”
“你们也下去吧。”王政君威严地说道。
“诺!”宫女们全都退了下去。
王政君看向赵飞燕,清淡地问道:“赵婕妤,你到底有何事啊?”
“太后娘娘,臣妾偶然之下得知一条天大的消息,皇后之长姐平安刚侯夫人许谒找来巫人,谋害王美人及过世的阳平侯王凤大人!”赵飞燕在王政君的耳边轻声说道,当提起王凤的时候,王太后瞬间怒了,她大声喊道:“来人啊,去把平安刚侯夫人许谒给哀家抓来,严刑拷问!”
只听见屋外传来几个女声,然后赵飞燕又说道:“太后娘娘,听说除了许皇后和其长姐以外,就连班婕妤也有。”
“班婕妤?”王太后有些不信,毕竟班婕妤的为人她是知道的,然而事到如今,总怕有些漏网之鱼:“既然这样,赵婕妤你去请陛下前来,让人去喧皇后和班婕妤一同过来。”
“诺!”赵飞燕离开了。
当成帝从赵飞燕的口中听到那些添油加醋的事情之后,成帝轰然大怒,他早已忘记曾经与她们的恩爱,只剩下愤怒。
他带着赵飞燕走到了皇后的寝宫,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走了进去,看见她正在焚香祷告中的时候,成帝一切都信了。
许皇后看见成帝来的时候,还说道:“陛下与妹妹怎么有空来到臣妾这了?臣妾还在向上天祈祷陛下多福多寿,身体安康呢!”
“朕还没有死!”说完,成帝一甩衣袖,对着左右的寺人说道:“将皇后带去长信宫。”
说完,成帝就携着赵婕妤一同离开了。
然而此时,班婕妤也收到了消息,正在前往长信宫的路上。
成帝见了王政君后,两人就坐在那,看着随后到的许皇后与班婕妤,等了许久才收到消息:“回陛下,太后娘娘,罪妇许谒已经全招了,找过巫人,下过蛊毒,意图谋害赵婕妤,王美人,已故大司马阳平侯王凤等人。”
“下去吧!”成帝忍着怒火说道,随后他看向许皇后大声喝道:“皇后,你还有何话所说!”
“臣妾……臣妾……臣妾冤啊!”许皇后整个人瞬间无力,趴倒在了地上。
随后成帝看向班婕妤,心中有些不舍,嘴上却依旧说道:“班婕妤,寡人没想到,你竟然随同皇后做出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陛下!”班婕妤这时候明白,她被诬陷了,朝着成帝轻声说道:“妾闻‘死主有命,富贵在天’。修正尚未蒙福,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诉;如其无知,诉之何益,故不为也。”(我知道人的寿命长短是命中注定的,人的贫富也是上天注定的,非人力所能改变。修正尚且未能得福,为邪还有什么希望?若是鬼神有知,岂肯听信没信念的祈祷?万一神明无知,诅咒有何益处!我非但不敢做,并且不屑做!)
成帝与王太后知道班婕妤的为人,心中的念头瞬间消散,成帝有些歉意地说道:“班婕妤贤惠过人,乃后宫典范,赏赐黄金百斤!”
“谢陛下!”班婕妤随后又说道:“臣妾想要长居长信宫,侍奉太后娘娘,望陛下恩准!”
王太后听出了班婕妤的意思,连忙点头说到:“哀家当然乐意,陛下,你看呢?”
“既然如此,那这些日子就由班婕妤侍奉母后。”成帝也极其同意,这样也可以保全班婕妤。
班婕妤朝着陛下与王太后行了一礼说道:“谢陛下,太后娘娘。”
然而一旁的许皇后却逃不了这一劫,许谒等人被处死后,亲属皆逐回故郡山阳。
十一月十六日,许皇后被废黜,退居上林苑的昭台宫,一年之后,从昭台宫迁到长定宫居住,世称长定贵人。
然而本以为所有事都告一段落的时候,玉神怒气冲冲地见到了难得入宫一次的王莽:“王巨君,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为何要连累班婕妤?”
“玉神,汝听吾说,莽从未想过要连累班婕妤,都是淳于长暗中交待大赵婕妤后,那大赵婕妤私自篡改的,就连他自己都被蒙在鼓里。”王莽连忙解释道,他可从未见过玉神发怒。
玉神平静了一下心情后,他知道,班婕妤如今侍奉王政君左右至少比待在成帝旁边,受到赵飞燕的陷害好,然而那一口怒气难消:“王巨君,我要你答应我,今后只要有机会,我不想看到这两人活到老死!”
“某答应你便是!”王莽点头说道,反正只要今后有机会,顺手就行。
玉神看着远方,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位少女,与班婕妤有着数分相似,却总是朦朦胧胧,看不清她确切的样子,以及不知道她的名字。
“许娥被废,赵飞燕一定想要登上帝后之位,这些日子你只要好好关注淳于长就行。”玉神交代好之后就消失了。
然而此时,王莽的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