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且说赵云不得已立下这军令状,刘备不管怎样一心只要夺下这龙潭虎穴——汝南城,不知是何缘故。
当夜,无风无云,无月无星,盛夏时分,不闻虫鸣。
三千精兵,三百白毦,整装齐备,饱食餐饭,分十几批次各捡小僻静处悄然上路,悄无声息,城外敌军浑然不觉……
廖化为开路先锋,法正运粮草押后,这一行人,赵子龙,廖元俭,魏文长,姜伯约,法孝直,个揣心事,从荆州到中原汝南,任重道远,谈何容易,一路万难,按下不表。
转眼已过了九日,赵云一行,终于算是到了汝南边境,赵云即刻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埋锅造饭,命廖化带领二十白毦,前去勘探敌情,命魏延自领亲兵巡视四周,再三小心,不得有误。
且说赵云一路以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怕万一。此刻正一边观中原详细地图,一边擦拭龙胆亮银枪。
姜维立在一旁,想起诸葛军师临行前给其的锦囊,掏出递予赵云曰:“军师临行前予我一锦囊,说是必须到汝南地界方可打开,请将军过目。”赵云呆了半晌,接过览毕,大笑不止。
姜维不解,接过,书上写着:“子龙将军已到汝南,功已成半,亮亦知你种种为难,且听亮慢慢细说,前段日子,密探来报,说是汝南城内,大发鼠疫,城内守军,暴病而死者,十存不过半,曹安民乃无能鼠辈,此等大过,不敢上报,只怕曹贼降罪,更软禁了郝昭,郭嘉,如此这般,有何惧哉!只是想必群雄必定也闻风而动,将军只要速速攻城切勿多虑,夺下此城,坚守不出,我与主公自引三军随后搬来助你,荆州此地实不能再留,孙策悍勇,不可小觑,攻破城池,只在旦夕,如此这般,望将军马到成功,以上。”
姜维非但不感到喜悦,反而愁上心头,汝南城内大发鼠疫,纵使攻下此城,如何坚守不出?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并没有说出口。
赵云喜上眉梢曰:“事不宜迟,待廖化,魏延回来,今夜便要攻城!”
话分两头,先表一枝。且说廖化领着二十白毦,皆骑高头大马,来到距汝南城十里处,下马测察,藏于茂密树丛中。
好个汝南城!百丈城墙,疑是烛龙横卧陆;护城河深,疑是内藏如意棒;城尖触日何足怪,大旗兜云万千斤!十殿阎王,早想据为己有作寝宫;西楚霸王,必当坚壁清野王关中!
把廖化也看得呆了,从没见过这么雄伟的城池啊,只见是城门紧闭,大旗仍张,不知是何缘故,足足看了二刻有余,不见动静,正欲回营,廖化眼尖,忽见城东山坡处走出一枝军,有百余人,亦皆骑高头大马,举曹字大旗,眼看着是要进城的意思。
廖化想起,孔明临行前对自己耳语一番,说是但遇曹军,只顾厮杀,不必多虑。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廖化上马,回头对白毦笑曰:“看我先行破敌!”
廖化驱马向前,只要厮杀,眼见着那枝曹军中也出一骑,飞马来迎。
二人来到近前,只见那将,骑黑鬃马,披黑甲盔,腰间悬一把墨黑长剑,英气逼人。
黑将先声夺人问道:“来将通名。”
廖化反问:“汝可是曹安民将军乎?”
黑将笑曰:“尔乃何人?”
廖化心中料定这便是那贼头子曹安民,只想立下头功,横持三尖两刃刀,大呼曰:“无能鼠辈!纳命与我!”
黑将嗖地掣墨黑长剑在手,大笑曰:“吾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廖化大怒,高举手中刃,要斩眼前人!刀剑纵横交叉,八个马蹄撩乱,战不十合,夺路而逃,黑将不饶,赶上厮杀,捉住便打,撵的廖化是肝胆俱裂,涕泪交加。
白毦见了,骤马拦救,黑将不怯,连斩两人,再斩不动,心下一惊,调转马头,原路回程。十八白毦,亦不追赶,贴紧廖化,护住回营。
话分两头,再讲这枝。且说魏延领着几十亲兵,周回巡备,觉出无趣,引兵左转右遛的就来到了天中山脚下。
只见得是:山脚旋风,山腰生云,山顶挂日。
亲兵个个看得呆了,魏延心中忖道:“果真不愧岱宗嫡子也!”
遂当即决定弃马攀山,副官连说不可:“子龙将军要我等巡备,如今擅离职守,已是大过,如何得便要攀山?还是速回的好!”
魏延不以为意,训斥道:“吾自小常听人说,不攀天中非英雄!此山就在眼前,如何不攀!吾等来到此处,是死人的讨生活,此时不了却一桩夙愿,何时再来!我意已决,再劝者斩!”
亲兵无奈,只得跟着弃马攀山,苦苦攀了三刻钟,个个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叫苦不迭。
魏延举头望去,不见山腰,心生慵懒,有意下山,又恐被亲兵所嗤笑,强打精神,又攀了半刻钟,至一山坳,刚想在此歇息片刻,只见得是四面草动,树丛晃拢,云散风送;只听得是马蹄乱踩,锣鼓齐鸣,喊杀震天,八面伏兵涨潮般涌出,迎面冲出十几伏骑,马镫之间捆绑蒺藜铁索,一字杀来。
魏延扛刀在肩,大踏步去迎,只见不到十步之遥,纵身一跃,斩敌一首,款扭狼腰,轻坐马身,挥刀乱砍,十几骑皆成血葫芦。
魏延正欲杀开条路,只听得背后亲兵疾呼:“文长弃吾等乎?”转身一看,几十亲兵已被重重包围,人砍马踏。
魏延急忙掉转马头施救,不想山路狭隘,伏兵众多,不得施救,斩敌数百,忽见得伏兵中飞出一骑,众视之,乃张辽张文远也!
魏延不惧,正欲交战,又见得张辽背后,左边闪出高顺,右边转出曹性,魏延怒,骤马来战!
未到跟前,又见得东边树林走出两人,众视之,乃侯成,成廉是也!魏延大怒,轮动大刀,咬碎钢牙,非要来死战一番不可!
不曾想又见得西边山坡处踱出两人,乃郝萌,臧霸是也。
魏延暴怒,青筋绽开,双目猩红,仰天长啸:“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谁敢杀我!”
不知此番魏延性命如何,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