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醒来的顾本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心思极重的他又想到了白天教官在他耳边说的一番话,种种猜测重新回到脑海,他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走在后方的顾本看不见丁熠阁的表情,他清楚自己的沉默是情有可原,而一向开朗好动的丁熠阁今日却很反常,这又在他的猜想里加了一些可疑的砝码。
而走在前方的丁熠阁,心里栾城一团糟,旁人无从得知他为何沉默,却能看得出来沉默的脸庞上面带着深深的疲累。
在接近宿舍楼时,顾本停下来,叫住前面的丁熠阁:“等一下。”
丁熠阁转过身来,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顾本摇摇头,“明天,无论教官怎么做,罚也好骂也好,你都不要为我挡。”
丁熠阁反问:“为什么?难道你要让我眼看着你被那个可恶的徐剑施加你不必承受的事情么。”
仅仅这3天不到的时间,连张檬都不知道教官的名字叫徐剑?你为什么知道?望着丁熠阁的眼睛,顾本几乎抑制不住自己要去质问他,但还是强忍着避开自己的冲动,第一次,他有了不愿意与丁熠阁交换感觉意愿,他说:“你这样只会让我更为难。我不想过多地招致旁人的误会。”
“我们之间,就算他们有所怀疑,也不算是误会吧?”原本因为徐剑的事情丁熠阁现在满脑子都是乱的,又被顾本突如而来的冷淡搞的异常烦躁,而方才顾本的话,更加激起了顾本心中的些许愤怒,语气也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强硬了。
顾本认清这是丁熠阁发怒的前兆,他也不想再起争执,只好快速结束话题:“是不是误会我都不想让大家有所察觉。我先回去,你随后再进去。”
丁熠阁挡住顾本的去路,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接触到丁熠阁的手后,顾本触电似的跳开,眼睛朝四周快速地扫一眼:“疯了你!这里这么多人!”
“我知道自己很清醒,疯了的人是你!”
“我想静一静,今天就不要再扯出其他的事情了好么?”顾本想要平息刚燃气的战火。
丁熠阁放缓声调,再次拉住顾本的胳膊:“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好奇怪,”他用着几近乎央求的口吻对顾本说:“我们别吵了好吗?”
看着对面熟悉的脸,心理防线本就脆弱的顾本瞬时被汹涌而来的感情冲塌,他喜欢丁熠阁,这个人是他至今唯一的爱人,或许以后也是,可是,为何却在这里为了本就是一些的猜测而搞乱自己的步伐?或许真的是自己太爱猜忌,也或许教官的那几句话只是很普通的交谈而已,是自己心里有鬼才得以如此大的反应。他刚想对丁熠阁展示出自己愧疚的心情,但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顾本面前,使他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看着丁熠阁的脸庞,眼泪似乎随时都可能落下,只是男儿的自尊不允许他落泪。他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在与小阁之间要有如此之大的,难以逾越的鸿沟?为什么这样胆小?为什么处处小心却仍然处处有暗伏?……
丁熠阁看着顾本可怜的样子,内心各种混杂的情绪来回翻滚,忽然,他转身朝旧教学楼跑去,原本被丁熠阁拉着的顾本也随之被带着跑了起来,耳边通过跑动带起的风声夹杂着夏日的蝉鸣声在二人耳边回响,周围静谧美丽的校园景色也如电影中的特效那样迅速向后退去,只能听见轰隆隆的响声。
一阵快跑,待进入漆黑的旧教学楼后,寂静而又破旧的楼里面,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了二人急促的喘息声。
丁熠阁想也没想,伸手快速地抱住面前的顾本,双臂收紧,让自己的胸口贴紧顾本的心脏,好让自己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一直处于慢半拍的顾本抬起双臂回拥住了丁熠阁,将头埋在他的怀抱中。顾本痛苦地闭上眼睛:也许,我们所能够拥有的,就仅仅只剩下这卑微的,必须躲起来才能绽放的爱情。
两人在旧教学楼里面待了很久,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11点了,这个时间对于一个封闭的高中而言,毫无悬念早就过了门禁时间。在和宿舍阿姨百般纠缠后,直到丁熠阁拿出顾本的看病记录阿姨才肯放二人进去。午夜的宿舍楼安静异常,男生软底运动鞋着地的声音都清晰可辨,顾本猫着身子躲在丁熠阁身后,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前后方,担心会有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同学。
丁熠阁的宿舍比顾本的先到,站在宿舍门口,丁熠阁对着顾本小声地说:“快点回去吧,小心别吵醒你们宿舍的其他同学,今天别乱想了,有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顾本点点头:“恩,你也是。”看着丁熠阁推门进去,顾本才迈着小碎步朝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