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本抬起头,与教官对视,顾本发誓,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教官的脸,在他脑海中也是一个全然陌生的脸,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今年军训的种种不幸都将源于他,而以后,他也在自己与小阁的生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教官,我可以接受您给予我的训练任务,可是您不能侮辱我的人格。”顾本边说边将原子辰放下,站起说。
一直趴在顾本背上的原子辰脚尖着地,有些讶异顾本的话,这个透明般的人物敢和教官顶嘴,要知道,一个成年男人,甚至是一个成年的军人对于这群仅仅16岁的高中生是一种怎样的压力存在,仿佛是小时候的体育老师在学生心目的地位一样。
教官眼睛一眯,散发出有些危险的信号:“你要和我讲人格么?”
“是的,我是男生,请您不要用相反性质的词语对我进行人格侮辱。”不知情况的顾本一时怒上心头,说话也重了起来。
“我没有对你进行任何的人格侮辱,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最后一句,教官说的异常轻,嘴巴放到了顾本的耳边,声音小的虽不至于让原子辰听到,但是顾本却听得一清二楚。
敏感、小心而又多疑的顾本立刻敛声屏息,用一种带有小心探测的目光转眼望向教官:“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教官朝周围看了看,努努嘴巴对顾本说:“你真的要我解释么?丁熠阁或许很期待呢。”
顾本清澈的眼睛瞬间被无以复加的恐惧覆盖,透过厚重的啤酒瓶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我想你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负重蹲起一百个,”教官手指了指放在场地一边的小型沙袋,“做的到么?”口气是商量,却带着连三岁小孩都听得出的挑衅意味。
丝毫没了之前的气势,顾本小心地看着他,点头。
“一百个俯卧撑,负重。”
顾本再次点头。
“下训再做。”没等顾本点头,教官转身即走。
看着教官转身而走的顾本,眼神迷离,心脏几乎跳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他想用力握紧拳头,可是全被剧烈的颤抖所取代。原子辰一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可他脑海里,就只有教官刚刚的那一番话。那一番话表明了教官对自己并不陌生,相反的倒是尤为“了解”,教官,他应该是知道的,方才那番意有所指的对话已经让顾本明白了自己并不能莽撞地做什么能够激怒他的事情。顾本是害怕的,这个害怕相对于对成然的害怕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成然让他觉得温和且安心,而教官则处处散发着强烈的危险信号,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被引爆。
教官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小阁的关系?——顾本看向教官。
是成然?——他低头思索,后又摇头。成然的家境以及成长环境不可能认识到这么一号人物,而且在初二过后的那一段管教所生活,使他更加更加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官至少将的教官。
难道……——顾本将眼睛移至被副教官严密监视中的丁熠阁,穿着军训服的他更加像一个军人!
……顾本倒吸一口冷气
这时,班中的短距离负重跑环节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基础训练——站,蹲,坐。头脑单一的一般军人,所能够想到的训练方法似乎只要无聊的坚持和康长的延伸,接下来的整整一上午,高二三班的三十几名同学都在做这三个动作:站,一个小时,蹲,一个小时,坐,一个小时。每一个项目看似简单,实则辛苦异常。深谙此道的丁熠阁和小柏无论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尚能接受,而其他同学,心理上兴奋异常,可真正到了实地实施的时候,却没有了刚开始的热情。
当听到教官宣布训练任务的时候,沈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一些:“终于来了些轻松的训练项目了。”
“你真这么想?”朱小柏在她身边确认。
沈湖歪歪头想着:“不就是站么,我1岁都会走路了,蹲嘛,估计这个蹲会辛苦些,最后一个坐……不就等同于休息嘛!”沈湖边说边忍不住笑意。只要不让她经受那连喘息都费力的体力项目外,她都觉得是莫大的幸福。
朱小柏不忍告诉她真相,只能好心提醒她说:“一会站的时候,身体要微微向前倾斜一些,要么,保不准你要晕倒的。”
沈湖不屑地摆摆手,一副“安啦”的表情。
开始第一个项目站的时候,太阳已经正式开始工作了,如果热度是有声音的话,那么肯定是“哄——哄——”的扑地声,绿色的橡胶地面被太阳灼烧着,开始向上反射热气,三班的学生4列队排开,彼此间隔1米,在经过详细的讲解和试站之后,随着教官一声令下,站军姿训练正式开始了。
副教官在队前缓缓地说:“双肩放松,双手自然下垂置放于身体两侧,中指要放在裤缝上面,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双腿打直,不得弯曲。现在开始计时,如果哪位同学出现摇头晃脑,抬手摸脸等一系列小动作后,一经发现,全体同学加时5分钟。”停顿一下:“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难得班中声音如此一致。教官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向他的上级领导——主教官进行眼神汇报,后者点点头,不做任何指示。
站姿训练刚开始前5分钟时,沈湖还觉得轻松异常,可是,当她感觉到脸庞有些发痒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妙了。娇惯亦如沈湖,从来没有如此真切的感觉到过汗珠的形成过程,一点一点从毛孔里面钻出来,汇成一滴巨大的汗珠,边汇聚,边顺着脸庞划入脖颈,整个过程,沈湖,或者说全体高二三班的同学应该都在经历这样的一种痛苦的感觉,很痒,但却不能去拂。
汗水较之于毒烈的阳光导致的眩晕感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在天气好的情况下,小柏或许还能在照顾到自己的同时顾及一下身边的沈湖,可是今天,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比小湖先倒下。
队里面已经有一位女同学晕倒了,倒下的瞬间立刻就由她周边的两位同学扶着去了医务室,在几人路过朱小柏面前时,她显示出的表情不是为同学担忧,而是纯纯粹粹的羡慕嫉妒恨。顺着教官稍有转移的注意力,小柏偷闲一般地微微转头望了望顾本,还好有丁熠阁在他身边站着,就算晕倒了,他也会第一时间扶住他的,随后又望了望自己身边的沈湖,单从表面上看来,沈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朱小柏将目光挪回,摆正姿态,在心里计算着结束时间,忽然,听到丁熠阁一声大叫:“顾本!”
字数已经突破10万字了,祝贺祝贺!可是,怎么仍然不温不火呢?是我写文能力使然吗?……需要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