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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甘与希望

袅袅烟云,朵朵梅花。没人在意这里曾有多么传奇的宏图大志腾飞,只知道,一场大战,这座府的主人迷失在硝烟战火中。

赵都,仿佛一片深海,越是平静的地方,越是流淌着最危险的暗流,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殆尽。

嬴政知道,从他出生那刻起,命运也许就牢牢地牵绊着他,又或者是他莫名遇到老乞丐或是剑魂时,命运又巧妙的转了个方向。有时候,一口水下肚,便再无方向,但总归是有它的价值。

公子府有着整座都城不该有的平静,是不是会在某一天,迎接不该属于它的风暴。而他,一个三岁的孩子,又能做什么?

“你见过有人会在血脉上超越自己的先祖?”嬴政的声音似乎没有一丝情绪,把血脉二字念得很重,淡弱中有着执拗。

接着又是一句,像是在调笑,“我并不想去超越谁,我只想去寻找那份属于我的答案”。

“有时候,成功与否,并不在于事实是否真实存在,关键是,你相信吗?”剑魂第一次有如此低沉的语气,像是嗜赌的赌徒将最后一分钱压在并无后路的选择。

“你要清楚,这是一场赌博,对于你而言,失败代表着你会像一粒尘埃消失,但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再次陷入一场由岁月构成的漫长等待罢了,等待下一个与你同样血脉的人”。

赌,一场赌博。

“是嘛”嬴政眼角有了一丝笑,“你还有面对万千岁月的能量?据你所说,没有了我的血脉牵引,你并无意识,也许不知不觉就会消亡在这飘渺的岁月中,不是么?”

剑魂沉默着,对嬴政的话不置可否。

过了良久,他定定地说:“我不否认,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甚至我也不否认你如今的天赋也少有人敌”。

“那为何还要赌?”嬴政不容剑魂说完便开口质问。

“因为我知道你同我一般,不甘,不满足,更不会轻易向前迈出第一步”剑魂淡淡的说道“你想要一个自己的方向,走一条自己的路,甚至换一片自己的天!”。

嬴政笑了,笑的癫狂,笑出了泪,手却因为指甲狠狠插入了手心而流血。

剑魂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笑,停不下来,或许是都不想停下吧。

“没错,我不满足,我不甘心”嬴政终于抬起了头,

“老乞丐走时,只字未留,但却教我看了好多。

巷口那家卖糖葫芦的大叔,仅仅因为某个王爷出巡,慢走了一步,就被毒打,至今生不如死;

城北的小酒楼,无缘无故就被一官宦子弟付之一炬,甚至下令所有酒楼里的人都不得逃离,眼睁睁的等待死亡;

以前经常来府门讨饭的小女孩,很久没来过了,我知道,是被后宫某位妃嫔的禁卫一鞭分尸,腰斩,只为搏其一笑……”。

剑魂默默不语。

嬴政接着说:“我不知道王爷出巡为何要百姓避让,但我知道,那位大叔做的糖葫芦是整个城北最甜的,

我也不知道那位公子事后是否会受到处罚,但我知道,那家酒楼里有母亲最爱吃的菜,每次去都会送我一串小二编的草绳,

我更不知道女孩的死会让那妃子笑到何时,但我知道,她每次来都会甜甜地叫我一声小哥哥,还有……”嬴政声音渐渐低沉,哽咽,像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狰狞的伤,“我一直看着,老乞丐也看着,老乞丐曾说天地万物皆有其轮回,可我看到的不是轮回,是欺蔑。”

“即使圣贤不也一样眼睁睁看着吗?与你并无不同”,剑魂有些惊叹,惊叹嬴政的胸怀。

最起码,嬴政会痛。

“不,并不一样,我不懂老乞丐眼中的世界生死意味着什么,但我渴望拥有绝对的实力,起码我可以选择救或不救。起码我可以决定,在自己眼前,要把地狱留给谁!“

对于老乞丐而言,一座城市里的生死并无多大区别,在他看来一年和一百年都一样,不过匆匆一瞥。

剑魂一直在沉默,刹那间,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气势磅礴却慈悲天下的背影,过了好久,直到嬴政脚下两摊鲜血凝结,终于开口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嬴政没有多问,自从老乞丐的事情发生,他就再不会多问。

剑魂自顾自说道:“那么,你会赌么?”。

自识海当中飞出一滴血液漂浮在嬴政的眼前,异常凝实,像是一块结晶,可以清楚地看到血液表面有明显的符文涌动,但来自那滴血液的凌厉气息还是仿佛凝成实质,裁割着嬴政的肉体,他的肉体竟然渐渐开始渗血,疼痛席卷着全身。

“小子,这就是那一线希望,”剑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压制这滴血液的气息每时每刻都有着巨大的消耗。

“你看到了吗,母亲出去的时候,哭了”

见剑魂不语,嬴政默默的开口,“我的生命应当像太阳一般,要么释放出无可睥睨的能量,要么消失在冰冷的黑夜!”

“哈哈,好!”剑魂似乎很高兴,语气中亦是带着壮烈地说道,“如果成功,你终有一天会发现,太阳其实也并非那么遥不可接”。

嬴政忍着剧痛走出茅屋,再次盘膝坐在那汪小泉前,静静盘膝。

渐渐,嬴政小小的身躯便如血莲一般,宁静致远,而识海中的那尊小人也不再演练《祖龙御天诀》,亦是盘膝静坐,灵气逼人。

剑魂轻叹一声,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调运嬴政识海中的金色能量,衍化成一柄凌厉的剑,光芒四射。

“我动用《祖龙御天诀》在识海中的力量,一是我实在虚弱,所剩力量也堪堪用作调配,二则是《祖龙御天诀》与你有着特殊的契合,能最大限度保证成功”,剑魂有些吃力的向嬴政解释道。

嬴政还未修炼元气,所以一切都只能由剑魂操纵,光剑渐渐刺入那滴血液,原本还算安宁的血滴隐隐有一头魔神虚影咆哮挣扎,那柄剑最终也变得通体血红,时不时还会传来一声恐怖的怒吼,每一声嘶吼都会逼得嬴政嘴角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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