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公子哥发狠,拾起一截断棒,依靠瘦削青年的身体做掩护,看准刀柄的位置,断棒狠狠敲下!
“当!”
两指宽大,雪亮无比的直刀骤然受力,强行穿透了李思的身体,留下一个前后透亮的大洞!
遭受重创的李思,怒目圆睁,倒提瘦削青年,狂乱攻击公子哥!
“砰砰砰……”
来不及躲闪的公子哥被李思一人砸倒,然后便是无数次连击,恐怖的力道,直接将瘦削青年摔成了烂泥,公子哥眼看也要不活了!
战况相当惨烈,鲜血四溅,各种肉末碎片更是胡乱分布,幽静微暗的仓库就像一个屠宰场,说不出的血腥恐怖!
三人众的计划相当有成效,依靠中年男子的牵制,另外两人则以伤搏伤的流血姿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战斗,但付出的代价却无比惨重,两人战死,一人重伤。
胜利就在眼前,但肩部全裂的中年男子却没有一丝喜悦,满脸的不甘无奈,谁能想到老头竟然如此暴烈,居然敢同他们硬拼,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活下去?
“咳咳……”中年男子咳出一些血沫,跌坐在地上,沙哑着嗓子,说道,“为什么不走?”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跑,以你强悍的身手,我们三人又有谁敢死命追击,为何不走,难道活着不好么?
这是中年男子所想不明白的!
李思用手捂了一下胸中伤口,试图缓解一下血液的流散,但拳头大小的透亮大洞,又岂是随便捂捂就能好的!
粘稠的血液漫过指缝,将衣襟染成了深色,李思的脸色变得惨黄无比,就像一个死人,但他终究没死透,一步一个血印地走到中年男子身前,缓慢地说道。
“因为老了啊,跑不了一辈子了,只好选择一个风水好点的地方,安稳的睡一觉!”
中年男子苦笑一声,认命般闭上了眼睛,等在着老者最后一击!
“呜……”
空气中传来一道无比凄厉的哀鸣声,像是夜猫哭泣,又如夜枭低鸣,漆黑的夜空,忽然亮起了一道光线,像是上帝抛出了手中的鱼线,眨眼间横跨天际。
那是一枚子弹,准确的说,这是一枚晶能狙击弹,通体光洁的弹体,在光能动力矩阵加速下,闪烁着淡淡的银色光芒,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刹那间来到仓库内!
从弹体破空,再到降临此处,时间将近1秒,但李思却来不及反应,因为中年男子压根就没有放弃,一直在等待某个契机,如今契机出现,又如何会放过。
只见他猛然伸出右手,忍着伤痛,单手抓住李思的左腿,不计后果地将自身力量发挥到极致,幸存的那只手瞬间胀大一倍,血液筋络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历历可见。
似乎是一瞬,又像是过了一辈子,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子弹穿过了千山万水,终于轻轻地触及了李思!
“噗!”
像熟透的桃子掉下了枝头,然后被顽童踩烂,像精致的红色彩瓷,被风吹落木架,像长于沙地隐于绿叶的西瓜,被流石砸破……
总之,就像很多很多东西,遭受打击后,便悄然决然必然碎去一样。
李思的上半身就这样轻然地碎去了!
林山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感慨不已,任务总算要结束了!
在他的身旁,一把长达2.3米的大枪,正气焰嚣张地望向远方,如果能摸到枪管,一定能发觉它是滚烫的,在它身旁散落在一个亮晶晶的弹壳,像是最完美的水钻雕刻而成。
这便是林山最后的后手——洛克-V型战术狙击枪!
绝对的器材狙击大枪,是军方投入巨资研发的杀戮机械,号称一枪碎甲,顾名思义,手持此枪,即使面对强悍的移动机甲,也有一枪击杀的威力。
如此重器,联邦军方自然无比重视,每一把枪械更是有着严密的去向记载,就算是武器制造商也没办法私藏,林山背后的组织势力滔天,常人眼中难于登天的事,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寻常过家家。
只要大人物点点头,自然有无数人物为之高抬贵手,闭眼通行。
“通知底下所有人,把守所有通道,投放R5燃烧弹,必须要再2个小时内,彻底完成任务!!”林山望着渐渐红起来的夜,背负双手,冷酷地说道,“今晚只是一个开始!!”
凌晨零点,少年滕飞终于从那片动乱之地跑了回来,手里拖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看其模样足可以装下两个大活人,在值夜班保安的诧异目光下,少年涨红着脸,一步一步拖着塑料袋,走入电梯,最终来到地下270米!
“呼呼呼……”抗着一大袋子东西的少年,回到房间后,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望着干巴巴的天花板一阵出神。
今夜所见,确实打翻了少年心中的某些思想,看似法制的科技时代,没想到人命依旧是这般不值钱。
这就是社会的阴暗面么,一夜灭门,血流满地,人命比狗贱,燃烧的房屋,无助的叫喊,冷酷的沉默,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啊,就在联邦军方的统治区内,竟然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杀戮行为,难道他们就不管?
“你在想什么?”
一个声音从塑料袋中传出,少年百无聊赖地说道,“在想为什么这么乱,大家好好挣钱生活不好么,干嘛要杀人?”
齐樱慢慢从塑料袋内挣出,断裂的左臂经过急救后,已然止住了流血,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就像一根蜡烛。
少年嘟囔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套在齐樱身上的无数杂物拿掉,无奈地说道:“我只是个打工的呀,可不想介入你们这种阴暗事中,我还想着回家读书呢!”
有了滕飞的帮忙,齐樱自然不用动手,待身上杂物摘除得差不多时,好气地说道:“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谁让你把人家姑娘欺负惨了,说不得她正满城搜索你呢!”
提起那名少女,滕飞自然不惧,说道:“不过是个心智发育有问题的小变态,以为拿把小刀砍了个把人,身上沾了几滴鲜血,就以为自己头长犄角,背负双翼,浑身黑毛,真正成为了星空下第一大魔王了吗!”
滕飞这一段话说的又长有快,就像某种说话艺术一样,末了,还自带总结道,
“终究不过是个可怜可悲可叹的傻缺玩意,像我这种德智体三馨的好少年,凭什么不能欺负她!”
这句话滕飞说的理直气壮,我就这么聪明,她就这么傻,凭什么不能欺负她!
齐樱一时被这个家伙的歪理所误导,待回复过来,却发现左臂上的胶布已经被少年撕开了,自己却根本没觉察到。
“这就是你乱扯的原因?”齐樱盯着滕飞,语气略为不善道,“我在袋子里刚缠好的防感染胶布,你就这样撕掉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额……”少年看着手中几乎没啥血迹的崭新医用胶布,心里欲哭无泪,当个好人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