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刘燕妮逛完商场,手中提着大包小包。不得不说女人在逛商场的时候脑神经是直的!此时她累的走路都有些不稳,然而望着手中的战果,嘴角一边傻笑一边念叨:这是姐的衣服,这是姐夫的皮带,这是狗狗的零食,剩下的……全是我的!”
然而刚出商场没多久,刘燕妮感觉自己的手腕轻了点,她立马感觉不对劲,转眼一看,发现自己的腕包被扒手用刀割断了,重点是——包没了。
刘燕妮视线一转,看见一名二十上下的青年手中拿着自己的那个包,青年看见刘燕妮发现自己后,不仅没有半丝恐惧与羞愧,反而朝刘燕妮挑衅的挑了挑眉。
她立马高呼:“站住,把包放下,我是警察!”她这一喊,周边的人视线全吸引了过去,而那名扒手撒腿就跑!
“站住!”刘燕妮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穿着高跟鞋追了一阵,眼看那扒手要逃走,气的把手中的大小包都扔了追上去,没追几步,高跟鞋的高跟也被她用脚往地上撇断,心中对前方那名扒手恨的咬牙切齿道:“等下抓住你,姑奶奶打断你三条腿!”
前方那扒手对周边地行显然很熟悉,穿街走巷,全是往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里跑。
刘燕妮追的全身流汗,可依旧没有放弃,她的身份证、银行卡、工作证等全在那个包里面,想放弃都不行。
扒手突然跑进一处很脏乱的区域,与繁华的大都市比起来,就像旧社会的贫民区一般落后。
刘燕妮对这个地方也知道,是城市最贫穷的一块区域,她追了进去,一直追着这扒手进入一个很大的棚子里面。
啊!
一连串的孩子惊叫声响起,原来这扒手慌乱中跑进棚子,这棚子里面有很多小孩如同学生一般端坐,而上方有一名手持教棍的男性在黑板上教学。然而这地方显然不是学校,任何一家学校都不会把校址选这种脏乱之地。
“你们是谁,咦!刘警官!”教书人赫然是吴长青,他这两天与这位姓刘警察打过几回交道。而今看着刘燕妮现在这幅形象,脸上露出惊诧。
刘燕妮则更吃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吴长青作为一名证券公司的总经理,会在这种简陋破旧地方给人教书,而且是晚上。要不是吴长青认出她,她还真不敢相信这人就是那个年少多金,温文尔雅的东湖证券总经理。
那扒手却是趁此逃了出去。
“快抓住他,他是小偷,我的包被他偷了!”刘燕妮看着扒手逃走,气急败坏的喊道。
“我去追!”吴长青放下粉笔与教棍奔了出去,矫健的身体一看就知道经常运动。
刘燕妮也是累的不行,见吴长青追上去后,顿时在原地喘气,然而这些孩子一个个全都望着她。
霎时!刘燕妮一怔!她感觉出不寻常,为什么自己追小偷追到这里,而吴长青偏偏在这里?作为一名靠逻辑吃饭的刑事警察,她嗅出不寻常的气味。
刘燕妮眼珠转了下,道:“小朋友,姐姐是警察,能告诉警察姐姐,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他是我们的大哥哥!”一名年纪不到十岁的男孩答道。
“是老师!”有人补充:“很凶的……”脸上一边说一边露出害怕的样子:“上次没写完作业,手心都被红了!”
还有告黑状的!刘燕妮头上冒出几条黑线,顿时无语!
另外一名小女孩怯弱的道:“警察阿姨,大哥哥不是坏人,他给我们衣服,好吃的,还教我们读书。”
“老师不是坏人,警察只会抓坏人,一定是抓刚才那个小偷的!”
听着这些孩子天真的童声,刘燕妮带着和煦的笑容,慢慢诱导他们的话。
而此时,几名年纪颇大的男女走了进来,在他们身上,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黝黑,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脸上深深的犁沟印着艰辛的痕迹。
“爸爸,婶婶!”几名小孩立马叫道,然后指着刘燕妮道:“这位阿姨是警察,她是来抓坏人的。”
那几人闻言身体一颤,对着刘燕妮道:“警察同志,他们都是些孩子,我们这里没人干坏事。”
“打住,打住!”刘燕妮登时竖起两条似蹙的画眉,道:“这具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孩子?还有刚才那个青年是谁?”
刘燕妮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其中一名男子走出来……
十几分钟后,刘燕妮从这些人口中知道:他们是生活在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一批人,这些孩子因为种种原因,加上家庭条件困难,无法上学。
而吴长青是一年前到了这里,知道他们的情况后,每个星期有五天会主动来这里,帮这些小孩免费教书识字,整整一年过去,风雨无阻!每逢过年过节,还会带点东西过来,却从没要过一分回报。
刘燕妮听得越来越震惊,她这些天查过吴长青的档案,知道此人是在一年前从海外归来,等于是说吴长青回国这一年一直在帮这些孩子。
一位脸上有些苍白的小女孩上前,握着刘燕妮的手道:“大哥哥最好了,有一次我生病了,妈妈要上班没空照顾我,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还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门外传来脚步声,刘燕妮转过视线,看见吴长青一个人走了进来,没见那个扒手。吴长青的手中拿着一个挎包,正是刘燕妮的那个包。
“刘警官,不好意思,被那人逃了。索性把包给追了回来”吴长青把包递了过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东西。
“谢谢!”刘燕妮接过包,随意的翻看了下,对着他点了下头:“东西都在。”
“要是没事的话,麻烦你现出去。”吴长青指了指这简陋教室里的孩子:“今天的功课还未教完。”
刘燕妮望了眼周围,点头离开。
半个多小时后,吴长青喊了声“下课”。
“老师再见!”……
就在吴长青走出教室时,脚步突然定住了。在他前方,一个身影伫立在那,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拖的很长,很长!正是刘燕妮。
“刘警官,你还在!”
“还没感谢你帮我追回包。”
“不客气!”
“这么晚了,我请你吃夜宵,算是感谢你这次的恩情。”刘燕妮说完,又追加了句:“不准拒绝,我不喜欢欠人情。”
吴长青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副认命的姿态。
两人到了一家路边的大排档,随意的点了几个小菜。
“你怎么会在那里,给那些孩子教书?”刘燕妮突然间问道。
吴长青喝了口啤酒,不急不缓的道:“不可以吗?”刘燕妮顿时一愣!
“那些孩子有的是孤儿,跟着爷爷奶奶讨生活;有的父母身体不好;有的小孩生下来就残疾……还有人是没有上户口的黑户,家里条件困难,拿不出钱进学堂大门。”吴长青望着天际,声音很沉重,刘燕妮静静的听着,没用打搅。
吴长青漠然道:“我也是孤儿!还有一个弟弟!”
刘燕妮手颤了下,望着吴长青那双忧郁的眼睛,她仿佛明白,为什么吴长青会每个夜晚来陪这些孩子,给他们教学。源于同命相连!
“只是我比他们幸运!”吴长青话音一转:“我被一对国外华侨收养。”
双方顿时陷入沉默,一时间气氛很沉。
“那你弟弟呢?”刘燕妮突然问道。
“那年我六岁,弟弟两岁!”吴长青眼中露出回忆之色:“那年弟弟说肚子饿,我去给他找吃的,吃的找到了,却被车子撞了,撞我的就是那对收养我的养父母,等我醒来,已经是在国外!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
刘燕妮望着吴长青眼中那种化不开的忧伤,一时间感觉心跟着在痛!
“把你弟弟的信息给我,我帮你,”刘燕妮认真的道:“我是警察,能调动的档案信息比你多,也许被我找到了呢。”
吴长青望着满脸真诚的刘燕妮,刘燕妮对着他点头。
吴长青翻动手机:“这是我弟弟照片,20年前的,还有一些资料,我发信息给你。”
很快。
“收到了!”刘燕妮手机震动了下,她望了眼手机点头,随后看着吴长青,皱着眉道:“你弟弟叫徐长庆?不是姓吴?”
吴长青知道刘燕妮的意思,回道:“我随养父姓。”
“哦!”刘燕妮顿时恍然。
“谢谢!”吴长青拭了下有些朦胧的眼角,对着刘燕妮道:“你抓小偷怎么会弄成这样?”视线望着刘燕妮的那双没跟的鞋子。
“别提了,逛个商场,出来遇见扒手,然后一直追啊追,然后你就知道了!”刘燕妮突然一拍脑袋:“哎呦,我的包,姐姐与姐夫的礼物!”她顿时想起那些追扒手途中丢弃的大包小包!现在知道心痛了,欲哭无泪!
“算了,只能下次再买!”望了下时间,其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牙根痒痒。
最后,吴长青开着车送刘燕妮回家,直送到刘燕妮家门口,吴长青才调转车头离开。
刘燕妮看着吴长青的那辆车远去,刚转身,家门已经打开,在门口一名容貌三十许的孕妇走出来正盯着她,那孕妇穿着居家孕妇服,直勾勾的望着刘燕妮。
“姐,看什么呢?”
“在看那辆宝马车!”刘燕云下意识的答完,然后走向妹妹身边,鼻子嗅了嗅:“呦呦呦,我家妮妮发春了,终于知道找男人了……开着宝马,肯定是位品味的男人,快给姐说说帅不帅。”
“姐,你瞎囔囔什么呢!”刘燕妮顿时羞涩的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家妮妮二十好几了,还害什么臊。”刘燕云追问道:“快给姐说说是谁,可别像你姐夫一样没出息,结婚快十年还在做房奴。”
“他叫吴长青……算是我朋友,别人见我丢了东西……帮我抓住小贼,好心送我回来……”刘燕妮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这吴长青肯定对你有企图!”刘燕云斩钉截铁的说完,然后一转:“不过真要是这样善良,又年少多金,贴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像你姐夫那个穷窝囊,早知道我也傍一位大款……都是泪啊!”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说的刘燕妮面红耳赤。
“姐,你又在瞎说……”刘燕妮的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厚重的男声打断:“你们两姐妹在外面念念叨叨个啥……”是闫重庆的声音,他身上系着围裙走了出来,手上还有洗衣粉的泡沫。
刘燕云顿时吼道:“没你的事,早点把衣服洗好,不然要你好看。”
闫重庆缩了下脖子,无奈的摇了下头:“你有身孕,我不跟你吵!”说着灰溜溜的进屋与那盆衣服较劲。
……
吴长青开着车,在路边突然停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
“钱已经给你转过去了,你那小弟没问题吗?”
电话那头传出:“绝对没问题,那小弟不知道详情!只知道把包抢走到固定地点,其它一概不知!做我们这行的最守规矩,你交钱,我们办事,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这样最好!”
“这你就不用担心,此事到此为止。”
吴长青挂了电话,手机卡拿出来扳成两半。刚才的事的确是他雇道上人演的一场戏,戏中九真一假,除了刘燕妮的包是被人指示抢走到固定地点,其它都是真的!
其实高云升那边也能办好,可吴长青不想高云升知道这些事,所以用另外一种方式雇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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