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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几年以前,在还没有这么多悲伤春秋的李小一心目中,爱情就像一杯刚从牛身上挤下的奶,纯白的,没有杂质。所以能够飞蛾扑火一般,不顾生死,甚至有些不要脸似的去追求一个人。

人啊,总是后知后觉。往往只会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后,才能够幡然醒悟。所以现在的李小一,终于懂那么一点点所谓的爱情。

那些死乞白赖的青春啊~终究会随着一泡屎尿大江东去的。

因为李小一工作出色,组长已向上头推荐申请给李小一提干的名额。将这个消息告诉李云虹的时候,她非常高兴。询问李小一,是否可以将她调到手下替他做事,李小一一口否决。第一,提干并不是正式干部,没有手下这一说法。第二,两个人在一起不利于工作的开展。第三,因为工作和亲密关系,很容易产生意见不一致的矛盾。

将这些道理讲给李云虹听的时候,她表示不理解。觉得李小一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就是不喜欢她。李小一想要再细致解释的时候,她甩开手大步离去。

晚上,李小一一个人在宿舍喝了很多酒,他觉得有必要再向李云虹解释清楚。于是趁着酒劲,跑到了女生宿舍。在一群惊讶的目光中,一边打电话,一边敲门。

过了半个小时,门始终没有开。里面穿出一个女孩的声音“你快走吧,哑巴不让我们开门。你这样,不让别人睡觉,等下保安就会过来的了。“

“那你问她,问她爱不爱我!“李小一吼了出来。

“不爱!”

不爱……不爱……不爱

李小一失魂落魄地离开,脑子里循环闪现着这两个字。

上班的时候,因为提干学习的机会,李小一去了李云虹工作的单位。李云虹对他视而不见,或有意为之的选择性无视。工作期间,李小一也不好当着众领导的面和她纠缠。

下班了,李小一在门口的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就坐在大门正对面,想要等到李云虹出门,再向她解释一番。面吃到一半,他突然张大嘴巴,石化了。李云虹挽着一个男孩的手,一手比划着什么,开开心心地走了出来。

李小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想要去追,结果两人上了一辆汽车,扬长而去。

李小一将头扬起45度,仰望天空。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喂。“

“李二怂,想我没有啊?“

“想!“

“哟,不寻常啊!脚踏两只船啊。几天没联系,胆儿肥了不少啊。”

“这一刻特别想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李小一就这样拿着电话,等待下文。

“出什么事了吧。”

“小事。”

“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纯真爱情?”

“呵呵”

又是一阵沉默。

“不行就散呗,反正有我这个替补念着你,着啥急啊。浪够了回家,老娘一样也玩儿得起纯真。”

“嗯,有些事情总需要处理下一,工作也得有个交接才能走。”

“行吧。反正我是无条件支持你。要我去接你不?”

“肖大小姐,你能不能别这么骚包!你现在在三亚也!”

“没呢,这会儿在泰国。”

“……”

“只要你需要,我还不分分钟出现在你面前啊?”

“不—需—要”

“行行行,皇上息怒。那我给你转点儿钱,你这一个月多点儿,就甭想着拿工资了。交代好事情,麻溜提着东西走人就是了。哦,别替我省。嗯,一样算借你,算你账上。”

“我……”

“嘟嘟嘟”

李小一抓狂地说了个“草”字。

“滴滴”短信提示,收到转账20000。

经过肖笑这么一闹,李小一心中已经没有开始那样的气愤了。

晚上约要好的同事一起吃了个饭。对于突来的告别,所有人都表示相当吃惊。毕竟李小一才工作一个多月,而且成绩斐然,又在提干的上升期。

李小一只简单表示,家中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就只能笑着祝福他一路顺风了。

拖着疲乏的身体,回了宿舍。李小一掏出手机,给李云虹发了一个信息。

“云虹,我明天就走了,回家。至于你说的喜欢和不喜欢,在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本来一直想找你解释,但是你却躲着我,不给我机会。那,现在这个解释我也觉得没有必要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能拒绝和你睡在一起的男人,再怎么坏也坏不到哪儿去的。以后别这样了。结了婚,两个人睡在一起,别人才不会笑话你。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谢谢你带给我这么多阳光和温暖,让我仍然相信世界的美好。以后的路,还很长,很抱歉不能陪你走下去。请尽量过得比我幸福。“

第二天醒来,收拾妥当的李小一,回头再看了一眼公司大门。没有什么期待的人,也没有什么期待的惊喜。李小一深吸一口气,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正门口的牛肉面馆里,李云虹坐在角落无悲无喜。

天底下的感情,哪有说放下就放下,说不痛就不痛的道理啊。

火车上睡醒的李小一,拿出手机,准备删掉一些东西,尽可能地清除一些有始无终的记忆。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有一条最新动态,他点了进去。

李云虹搂着一个男孩在聋哑学校的留影。草坪上有一块牌子上写着——除了听,我什么都能做。图片配字:弟弟生日快乐。底下还有一排来自空间主人的评论:亲爱,永远的我爱你。

这时候的李小一,突然觉得很委屈,很委屈。也许这样对他们两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得不到亲人的祝福,怎么经历得起天长地久的磨砺。

相爱是一种无关矫情,无关阅历,无关对错的阵痛。

失去比承受更幸福。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毫无例外地长大。也会明白如何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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