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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死士

斩衣三跃是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豫让的典故。豫让是晋卿智伯的家臣,智伯被赵、韩、魏三国所灭,豫让为主报复,刺杀赵襄子,一次谋杀失败后,仍不死心。

豫让用漆涂身,吞炭使哑,暗伏在赵襄子经过的桥下,再次行刺,未遂被捕,临死前求得赵襄子衣服,拔剑击斩其衣,以示为主复仇,然后伏剑自尽。

死士的这一招刺客文术“斩衣三跃”化用的正是这一典故,其中蕴含的大勇气、大决心、大隐忍精神更是让人震撼。

叶煌刚晋升童生文位没多久,只不过摸到了养气的门槛,至于运用文气化为文术更是不得要领,“斩衣三跃”刺来,风驰电掣一般,转瞬即至。

胸口传来火辣的疼痛,鲜血流出染红衣襟,叶煌凝神运转体内文气护住身体,仍被死士刺到在地。

砰的一下,书箧撞在地上猛的破裂,纸墨笔砚,经典书籍,油伞水杯干粮包等物都散落在地。

死士又将叶煌捅了个血窟窿,仍用力刺入,深入脏器要害,然而任他如何用劲,再也无法寸进。

“文气护体?”死士大惊失色,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震惊之余,心思如电转,知晓没有文位的书生绝对无法做到这一步,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眼前的刺杀目标有文位,至少也是童生。

情报有误!死士犹记得主公交代叶煌不过是连续多次县试落第的废柴书生,可以说有秀才文位的他来刺杀他,屈才了。没想到叶煌竟已是童生。

他刚参加县试,成绩仍未知晓,还未进入县文院接受文气洗礼就已经是童生,那么他就是天地童生,或者说天赐童生!

“天啊,天赐童生!这……”死士只在传闻中听过天赐童生的存在,没想到竟能亲眼见到,而这一刻他又是多么的不愿见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毫无退路的叶煌奋起反击,运转文气,一拳击出,正中死士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死士被击飞丈余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死士的刺客文术一往无前,全攻无防,自身要害尽数暴露在叶煌面前,因此这一击他没能避开,也没想过避开。

哇的一声,死士眼冒金星,口吐鲜血。

叶煌拔出胸口的鱼肠短剑,好在有文气温养,伤口不至于大出血。

“谁派你来刺杀我的?”叶煌镇定下来,站立起来,大声质问。一方面想稳住刺客,另一方面寄希望于路人,可惜这小径方圆半里内都无人烟,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死士不答,双眼冒出怨恨、狠辣的凶光,他已下定决心,哪怕是引起路人在意,也要先击杀叶煌,为了避免身份暴露,甚至可以同归于尽。

“就算你是天赐童生,我是秀才文位,苦修刺客文术数载,我一定能不辱使命!”死士再次爆发出凌厉杀气。

叶煌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命的,又缺乏临战经验,不过只能强打精神,咬牙应对了,他只要转身逃走,大声呼救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迎难而上,夺取生机!

“去死吧!”死士燃烧掉十道文气,整个人杀气腾腾,就连周遭的气流也化作凌厉的风刀。

斩衣三跃!还是这一招,虽然手中已无鱼肠剑,然而威力和之前却又天壤之别,这是他的第三击,也是最后一击,整个人如凌厉锋寒的鱼肠剑,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叶煌衣衫和肌肤被那凌厉风刀割裂,隐隐作痛,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再次运转体内文气,温养流血的伤口以及护住体表,手中更是握紧血迹淋淋的凶器,伺机而动。

死士流光般冲向叶煌,犹如一把利刃刺向他的要害,然而陡生变故,在地上挣扎跳跃的那尾红色鲤鱼如有神助,猛的跃起,一记鱼尾挟着水狠狠的抽向死士面门。

这一跳足有一人高,这一记鲤鱼摆尾力道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大力掌掴般将死士抽打得重心失衡,站立不稳。

叶煌反应快,手握鱼肠剑,大步流星向前,一剑刺向死士胸口,力透胸背,只剩剑柄露在外面。

鲜血从伤口涌出,淅淅沥沥的滴落在地。

死士难以置信的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鱼肠剑,利刃寒,透心凉,他知道他刺杀任务失败了,败给了一个童生。

“主公,某让你失望了!”死士悲痛欲绝,为自己的大意懊悔难过。

“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韩二郎?”叶煌再次厉声喝问。

“哈哈。”死士口角溢血,纵声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哀婉,让人不寒而栗又透着股悲凉。

叶煌皱眉,刚刚从死士那凌厉的刺客文术攻击,他已知晓对方早已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对付这种人想逼问出幕后主谋人,难若登天,至少他束手无策。

也许县文院或者县衙的人有法子能套出幕后指使。

“今日之事,唯死而已!”死士咬破藏在口中的**包,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

糟糕!叶煌预感到不妙,然而已无力挽回。

只见死士面色发白,嘴唇发紫,身体变冷僵硬,很快就气绝身亡了。

“这就是刺客,死士!这就是刺客文术,刺术!”叶煌回想刚刚死士的刺杀攻击,喃喃自语,似有所悟。

死士一往无前,凌厉凶狠,而他更是能为了他的主公视死如归,凛然无惧。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叶煌想起地球春秋战国时期的刺客们,荆轲,豫让,要离,聂政,默然而立。

对于这类重信守诺、从容赴死的侠义之士,叶煌还是比较敬重的,可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能怪他所托非人了。

“是谁派他来的?”叶煌只能猜到和他有隙的韩二郎,只不过并没有证据。

没多久,有人发现死士卧倒在血泊中,而他身旁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短剑。

“杀人了!”

“书生杀人了!”

“快报官府!”

路过的人惊叫道。

叶煌将鱼肠短剑扔在地上,神色平静,镇定的解释道:“是他刺杀我,我不过是出于自卫。”

不多时,柔江县县衙的孟捕头带着十余名捕快行色匆匆围住叶煌。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敢持剑当街逞凶杀人!”孟捕头瞪着双眼,厉声说道。声大如雷,震得叶煌耳膜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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