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青橘，晚宴的时候你就不必跟过来了。”月季给顾静姝梳头的时候，顾静姝说道。
前院传了口信过来，说是王爷和世子留在皇宫里吃庆功酒呢，中午就不回来了，府上办的接风宴就被推到了晚上。
“嗯，奴婢知道了。”青橘应了一声，世子妃的计划她略有所知，但她会竭力配合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感受着那明显的凹凸，她对张氏的恨意就无法消减一丝一毫。
夜晚静悄悄的降临。
冬天日短，月亮早早的就升起了，银辉照亮着地面，五指可见，连灯都不用点了。
晚宴在即，顾静姝带着丫鬟就匆匆去了前院的花厅，身上的穿戴皆是换了一番，连发髻也重新梳过了，身上也熏了淡淡的梨花香，打扮的规整。
“妾身见过世子妃，见过小郡主。”
顾静姝踏入花厅的时候，正主都没有现身，姨娘们倒是挤了一厅。
顾静姝谁也不认识，就随意地“嗯”了一声，同她们一起等着也并不说话，倒像端着架子。
“人都齐了，就入座吧。”凤王和张氏是最后一并来的，见人都到齐了，就率先到首座上坐好。凤王的左手边是张氏，凤恒以及各位凤王的各位侍妾依次就坐。右手边就是凤起，顾静姝，初儿以及凤起的各位妾侍。
人坐齐之后，凤王就开了口，“老大媳妇。”
顾静姝心中“咯噔”一下。入座前，凤王的眼光就没少往这边扫过，原来是真的要有话同她说。再想起凤王是和张氏一块儿进来的，顾静姝就知道是张氏在告状了。
可张氏有何可以告状的，无非就是之前大姐在世的时候杖毙了一个有身孕的通房杖毙了，这还是从冬雪口中听来的。
除此，顾静姝想不出其他的了。
“我听你母妃说，你数月前将老大的一个有身孕的通房杖责至死，可有此事啊？”凤王虽然语气平静，但是眼中折射出二字“不悦”。
果然。
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就这个烂把柄，张氏还能拿出来搅合这么多事，顾静姝也是服了她了。但是还真是奈何她不得啊，顾静姝欲起身再次认错的时候，就见凤恒先开口道，“父王，这事大嫂已经知错了，母妃也罚她在竹园里住了好几月了。”
凤恒果真比那及时雨还及时啊，真是个好孩子，顾静姝感激地朝凤恒看了一眼。
顾静姝看着张氏涂满脂粉的脸垮了下来，心中暗爽。
凤王自然知道府上的竹园是个荒废的破园子，身为世子妃，再那里住几个月也算是极大地惩罚了。于是就点头说道，“既然你母妃做出了惩戒，这事本王也就不追究了，以后切不可草菅人命。”
凤王在战场上行军打仗多年，已是见惯生死，知道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对于府上之人轻贱人命这一点他是不容许的。
张氏以为这件事就算这样揭过了，白费了她在王爷面前动的嘴皮子，谁知凤王话锋一转，口中又冒出个“不过”来。张氏隐隐期待凤王最好能对顾静姝做出些惩罚，也好帮自己出出气。至于是什么气，张氏看见她便气。
凤王今早他在马上看到王府门口有个脸坏了的小丫头，那双含泪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她，似乎受了极大地委屈。
凤王回府之后倒也有印象，就和管家略提了提，才知道这是管家的侄女青橘。
说起这丫头小的时候，凤王也见过几回，生的十分的清秀呢。好好的脸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凤王问管家，管家只说她做事不仔细，挨了主子的罚，其他是不肯多说了。最后问他青橘在哪个院里伺候，管家才说了筱容院。
筱容院不就是老大和老大媳妇的园子嘛！去了琳琅院，张氏又与其说这老大媳妇将怀孕的通房打死之事。这老大媳妇竟然是如此毒辣之人，凤王这才没忍住就在饭桌上提了这事。
“不过老大媳妇，青橘可是你那里伺候的丫鬟吧。”
凤王有意告诫一番顾静姝，后宅妇人心肠狠辣，容易闹得家宅不宁。
顾静姝见张氏一副聆听的模样，而一边的崔嬷嬷悄悄的拉了张氏的衣角，就心知张氏还不知青橘是哪个呢。划花了人家的脸，甚至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顾静姝也作一副茫然地模样，“青橘乃儿媳的贴身丫鬟，父王识得？”
凤王见顾静姝不赶紧认错还装作不知，心里也是有些不高兴的，加大了声音说道，“管家也是咱家的老人了，青橘是他的侄女，青橘小时本王也曾见过几面。不如趁着今日，将她也叫来见见本王。”
凤王本来是想让顾静姝认个错，再弥补管家叔侄一番的，可是顾静姝这么不懂事，凤王觉得有必要替顾大人教一下女儿了。
既然凤王要见，顾静姝就打发了春抚去了，春抚走后，顾静姝又说道，“儿媳已经派人去叫青橘了，只不过青橘面上有伤，可能会吓着父王。”
凤王没有说话，愈发觉得这个大儿媳妇心肠狠。
“王爷，咱们一家子难得的聚在一起，你好好的见什么小丫鬟，赶紧上菜才是。”这次轮到张氏心中“咯噔”了。
原先她还不知青橘是谁，虽然崔嬷嬷提醒她了，她也没想起来。但是王爷说是管家的侄女，张氏就突然想那个被自己划花脸的丫鬟来。王爷想见她，自然是不行的，张氏只好竭力阻止。
凤王以为张氏是心软，要给顾静姝留几分面子，但是顾静姝短短时日闹得府上一死一伤，不好好教训一番肯定是不行了，所以就驳了张氏的话，“这丫头小时长得讨喜，本王正好趁今日见见，并无不妥。”
张氏见阻止凤王不成，就给崔嬷嬷使了个眼色。
崔嬷嬷意会，就慢慢地退出了花厅，自然是去阻止青橘前来，死伤就勿论了。
顾静姝见崔嬷嬷去了，好在自己提前和管家打过招呼，崔嬷嬷必定没有那么容易就得手的。
饭桌上，凤王面色不悦，张氏和凤恒皆是有些担忧，而凤起则有些随意的模样，其他姨娘等着看热闹的。
这第一回的反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