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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悲殇

荣玉与顾清欢从凤仪宫走出来后,便一路去了御书房向衡帝禀告离宫,荣玉与顾清欢到景和殿时,衡帝当下正和大臣们处理朝政,最近芮月国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但顾清欢也没有多问。见此只是让刘公公带了话,便和荣玉直接离宫了。

......

顾清欢看着近在眼前的宫门,心情依然沉重。

来时忐忑不安,回宫时却仍然高兴不起来。进宫做公主陪读,这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那贺兰对自己抱得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过从另一方面来想,进宫对自己倒也有不少好处。母妃父王的死指不定就是皇室之中的人所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件事的真相必然要调查清楚,既然如今她便是顾清欢,那这个身份的因果便都尽皆由她承担。

“啊”正在顾清欢低头沉思时,身旁的荣玉突然拿手中扇子打了一下她的头,一脸的坏笑。

顾清欢抚着额头,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一脸控诉地看向荣玉“好端端打我作甚?本郡主又没惹到你”摸摸头,肯定都红了,荣玉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神经病。

“小爷不过是看你太萎靡了,想让你高兴下而已,怎么,现在有精神了吧!”荣玉一派洒脱地摇着手中的扇子,大有一副‘你不必感谢小爷,小爷只是顺手而已’的意味。

顾清欢原本瞪着荣玉的眼睛却微微有凝滞,柔和的霞光照在荣玉眉目如画的脸上,顾清欢的心一瞬间变得柔软起来。这人该是见着她不高兴,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让自己笑一笑吧。虽然方法有些令她无语,但毫无疑问却让她觉得温暖起来。

这样在意她的情绪,想方设法让她高兴,她觉得好像前世的哥哥,无论她为什么不高兴,哥哥都会这样哄着自己。总是觉得已经好遥远的感觉突然在荣玉身上发现了。

顾清欢突然扬起眉毛,含笑地指向远处天边灿烂的红霞,大声告诉荣玉“总有一天,我会像这天边的云霞,浮于一片天际,俯视众人,灼灼盛放!”

一身素衣无风自动,笑容肆意张扬,无拘无束,那是灵魂深散发出来的味道,醉了周围一切。

远处红霞明艳似火,光芒映红了一整片天际。荣玉回头看向身后的顾清欢,却觉得眼前的女子早已胜遍世间无数光芒。

那般姿态,却也像极了曾经的他。

一阵大笑过后,荣玉收起折扇,深深地看向顾清欢“我相信”。

虽然相识不久,但荣玉却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顾清欢,她是天边的云,无拘无束早已刻在灵魂。这样惑人的美,会令无数人心驰神往,而荣玉不愿这样的顾清欢消失。

清欢,你自可做那天边的云霞,余下的一切,表哥会为你摆平。

他的一生注定萧萧,往事今朝,逃不开的命运,忘不掉的羁绊,所有希望早已尘封在过去。曾经他也无畏命运,但在一日一日的折磨中,渐渐绝望。顾清欢不该这样,这样明媚的女子就该得到她想要的自由,他想要帮她,他想把自己曾经在日日绝望中被消磨的希望放在顾清欢身上,他觉得自己曾经做不到的,她可以!

清欢,我会帮你,只希望你在将来的每一天不要忘了今日所求。

呵呵...荣玉有些想笑,他的希望啊,早就没了呢,早就,找不到了...

.......

“我们回去吧,表哥”果然这样无拘无束的感觉才该是她顾清欢的!抬头看了看荣玉,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荣玉依然是荣玉,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顾清欢莫名有些悲伤。她不明白,却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旁人无法相助也不能解脱,每个人都有无奈,世事难全。

静静地看着身边沉默不语的清逸少年,顾清欢然觉得有些心疼,放在现代也只是半大的孩子,但生在皇室,注定高人一等的同时,也注定要放弃正常人的生活。表面那般开心的荣玉,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吧。

顾清欢刚刚雀跃的心,变得沉重。极目看向远方,顾清欢看着身旁的荣玉,暗暗坚定。

等她!等她有能力守护起自己身边的人时,她一定要让这少年的脸上永远都没有此刻的忧伤。笑得那般好看的荣玉,天生就该是幸福的,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将荣玉所有悲伤拒之门外!她一定会打破禁锢这少年的牢笼,即便那是这皇宫!

她不想看到这个总是微笑的少年突然变得悲伤,她不想看到在这个世界唯一像哥哥的人,变得难过,她想记住他的笑脸,终结他所有的眼泪!荣玉,相信她,所有的不幸,都会终结。

顾清欢抬步走向前方,拾起一片柳叶,轻轻放在唇边。瞬间一道清亮的声音,响彻天际,直达云霄。这声音涤荡九天,洗净灵魂,带走了埋在心头所有一切的阴霾。

荣玉终于不再沉默,看向身边的清欢,轻轻却坚定地出声“我会护着你,清欢,你只需要往前走”。

是什么时候开始懂得,用尽全力地伸手,也有握不到的东西。

在经历过绝望之后,将笑容和虚伪掺在一起,化成连自己也看不透的面具。

红尘困年少,前路遥遥。那个曾经的荣玉,是不是再也不见。

少年嘴角噙着苦笑,满目萧索。

清欢,你只需要带着我求而不得的自由,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要放弃,不要像我走失了来时的路,从此再也回不去。

……

顾清欢久久沉默,即便后来,终其一生,她再也难以忘记此时这个悲伤的荣玉。

“走吧,别发呆了,小爷带你去吃好吃的,刚才肯定没怎么吃吧”仅仅是一会儿地功夫,荣玉又恢复了之前的嬉皮笑脸,仿若刚刚那个不一样的他从未出现过。

“好啊,本郡主还没有好好逛过这月照城呢,今日就劳烦表哥了。”

相视一笑,再多意会尽皆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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