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清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惘然，随后又归于沉寂，湮没无闻。
过了片刻，才有人开口，是衡帝。
他看着顾清欢，脸上带着说不清的复杂，像是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谁。
“云霞，你很好”
声音里是叹息，是悔恨，还是说不清的怅惘，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
一阵风吹过，纷纷扬扬的霜华飘散在池水边，在空气里，在心里，落地，周围人声沉寂
“玉太子，由你来决定吧，这场比赛究竟是谁胜了”
衡帝叹息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带着无限的疲惫。
永宁微微垂下头，眉眼沉沉，犹如一汪万年不动的死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
月色冰凉，似渗进骨子里的寒气。
大街上，一白衣，一蓝衣，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跺着步子。
“觉得委屈？”男子清雅中带着凉意的声音，轻轻唤醒了少女偏离一久的思绪。
她闻言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明白男子话里的意思，目光一下子凌厉起来，“不是你做的决定么，这时候问我做什么”
二人正是刚刚从皇宫离开的玉衡和顾清欢二人。
玉衡转身，脚步停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眉眼认真，藏着一丝说不出的深意。
“无论怎样，这场比赛只能永宁公主是获胜者，你明白的不是么”
“我不明白！”少女眉目凌厉，气质冰冷若雪。她出声打断他的话，径直越过他向前走。“是你说的，我会赢的不是么，结果你亲口宣布，胜者不是我”
其实她无所谓输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个人用和平常一样清冷从容的语气，宣布永宁才是冠军的时候，她的心突然有些凉。
她知道有些事情无奈，没有选择，但她就是觉得委屈了。
而让她委屈的，就是眼前这个永远都从容淡定，面不改色的男人。
玉衡叹了一口气，清凉的声音染上些许的温度，神色微微柔软。
“你赢了，是你赢了”
顾清欢身体一顿，脚步忍不住停下来。
她扬起头，冰冷的玉颜在无声无息间，渐渐融化，月光有些暖。
她回头瞪着身后，笑容清浅的男子，声音不屑地开口。
“这是当然的！本郡主出马，永宁算什么，只是你没有眼光而已”
“是是是，我没有眼光，还请郡主见谅”玉衡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眸光温润。
“清欢想见到父亲么，将军破阵曲，大概除了汐王，也只有清欢你才能让它的光彩现世，”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弹出来”，明明之前她说过不会的，不是么，她那时候没有说谎，是真的不会，可为什么后来又记得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调，都像是刻在心里的熟悉，像有什么在控制她，双手不由自主，下意识地重复着脑海里的动作。顾清欢微微低下头看着指尖，心里思绪纷飞，凌乱。
他想验证什么，抑或是在怀疑什么。
“因为你是顾清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