咵嚓一声,木板撞在刀疤脸的拳头上,直接四分五裂,刀疤脸余势不减,与陈宇的拳头对轰在了一起。
陈宇身体向后一仰,但早有准备的陈宇,右脚猛一踏地面,硬生生的止住身形,麻痛的右拳再次快速的击出,这一连套动作,陈宇早在脑中构思过了,连接的不可谓不快,但是还没等陈宇的第二拳完全伸出,突然感觉腹部遭到重力,刚刚稳住的身形,顿时倒飞了出去。
“哼,不自量力。”刀疤脸的右腿缓缓放下,很明显对于陈宇选择主动出击,很是不屑。
陈宇再次爬了起来,麻肿不堪的右手,颤抖着捂着剧痛的腹部,他与刀疤脸的实力,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陈宇这个修炼小白,也万万没想到,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他在刀疤脸面前,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陈宇一开始的打算不错,但他对于武师境初期的实力,估计的确实低了,他更不知道,他面前的刀疤脸,可是在生死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其实力和实战经验,要比那些温室中同级别的修士,强大的多。
“从现在开始,每一击,我都要断你一根骨头,直到你像一滩死狗烂泥,然后再弄死你。”刀疤脸话音未落,已经一步踏出,一如既往一拳朝着陈宇轰去,每一次刀疤脸都是同样直直的一拳出击,不知道他是太看不起陈宇,还是这是他的习惯。
陈宇脸色一狠,已经处于半废状态右手,再次凝握成拳,怒吼一声迎上了刀疤脸的拳头。
刀疤脸面露讥讽之色,在他看来,陈宇明知不可违而为之,不是勇猛,而是白痴,若陈宇选择逃跑,虽然速度上未必能逃得过刀疤脸,但是若真有那一丝可能,陈宇跑到人多的地方,刀疤脸却也不好再出手的。
不过对刀疤脸来说,这样最好,陈宇不选择逃走,他也省却了一番手脚,正好可以慢慢的折磨死他。
砰的一声,陈宇和刀疤脸的拳头撞在一起,陈宇的整个右拳弯曲变形,陈宇甚至听到了清脆的骨碎声,剧烈的痛感,让陈宇瞬间全身被汗水侵湿。而刀疤脸的表情也瞬间一变,微微皱起了眉头。
陈宇倒退几步,右臂撘垂着,脸色疼的有些发青,但是陈宇却挤出了一副笑容。
“是不是感觉手有些发麻?看看你的拳头上,是不是有头发丝细的小点,而且是紫黑色?”陈宇笑着,但笑容有些狰狞,不知道是因为剧痛感导致,还是别的原因。
刀疤脸抬起右拳一看,脸色顿时一变,刚才与陈宇对碰之时,便感觉拳头传来一丝异样感,仿似被蚊虫叮咬的感觉。
“是不是感觉酥麻感,在顺着你的手臂延伸向肩膀?是不是像有无数的蚂蚁在你的手臂上爬?”陈宇接着说道。
“这是什么?”刀疤脸脸色凝重了起来,以他的经验,很明显这是陈宇做的手脚,而且很可能是毒。
陈宇用左手,在已经严重变形,无法伸展的右拳指缝中,抽出了一根比绣花针还细的东西,正是那枚迷魂针。
“迷魂针,炼制的材料中,有北疆魀木、沼乌石,上面涂了碧磷草和奇乐果,不得不说炼制这迷魂针的术士,很是天才,竟然将这毫不相干的四种东西,融合在一起变成了**。放心,不会要你的命,只是会很快的侵入你的大脑和丹田,让你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全身无力,元气涣散,这种感觉,会持续半个时辰。”陈宇说完,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一口淤血。
刀疤脸听完,忙盘膝坐地,双手合抱丹田。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以为我那么好心,浪费口舌的给你讲解吗?在我说话的这段时间,毒素已经侵入你的丹田了。”陈宇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陈宇的话音刚落,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因为的确如陈宇所说,他丹田中的元气涣散竟然无法凝聚在一起,而且他已经感觉到头重脚轻,有些晕眩的感觉。
“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杀我的?”陈宇一步步朝着刀疤脸走去,每走一步陈宇都会痛的脸抽搐一下,而且整个右手感觉就像在火炭里烧,又好似在冰水里侵泡,又仿似有无数的针在扎一般的痛,也亏得陈宇竟然还能咬牙强忍着。
迷魂针一直被陈宇藏在了腰带里,刚才他手捂腹部,便是悄悄的将迷魂针藏在了掌中,他之所以买下迷魂针,便是听那名伙计介绍了功用和药性。
这迷魂针虽不能说坚硬无比,但也非是那般脆弱,武宗境以下的身体强度,在没有准备下,可以轻易刺破肌肤,是偷袭的最佳选择,而其药性正如刚才陈宇说的那般,让陈宇来理解,那就相对似地球上的强效麻醉药,只不过这更厉害,还可以暂时涣散修士的元气。
刀疤脸坐在地上,身体微微有些摇晃,双眼也有些涣散,表情也变得呆滞,结结巴巴吐字不清,含糊的说道:“有……有种……杀了我。”
陈宇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黑色的短小匕首,正是那把黑岩刀,陈宇卖黄莲晶时得到的破烂,因此还被以公然带凶器的名义,被抓了起来。
不过此时,陈宇没想到,这不值钱的黑岩刀,却起了作用,此时他身上也只有这一把‘兵器’了。
“是不是感觉神智不清了?没关系,我帮你清醒清醒。”陈宇说完,左手握着黑岩刀,朝着刀疤脸的大腿便捅了进去。
陈宇听到呲的一声,他知道,这是刺破皮肉的声音,随着陈宇拔出黑岩刀,一道血花瞬间激射起半米多高。
原本眼神涣散的刀疤脸,顿时疼的闷哼一声,眼中暴起恶毒之色,然而只是一瞬,双眼再次恢复涣散的状态。
“现在,谁像一滩烂泥死狗?”陈宇用带血的匕首,在刀疤脸的脸上,抽的啪啪响。
刀疤脸涣散的双眼中,依旧可以看出极度的愤怒,如果怒火可以杀人,估计此时陈宇已经烈火焚身了。
陈宇用匕首顶住刀疤脸的喉咙,狠戾的说道:“不想死,就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你……你也活……不了。”刀疤脸最后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便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陈宇一阵郁闷,原本还打算逼问出背后之人,但是陈宇却忘了,这迷魂针可以暂时制住刀疤脸,但同时被麻痹大脑神经的刀疤脸,同样会昏睡过去的,这还怎么逼问。就算现在用匕首在刀疤脸身上捅出一百个窟窿来,刀疤脸也感觉不到。
陈宇半蹲身子,忍着腹部的疼痛,左手在刀疤脸的身上搜了起来,这刀疤脸的身上,只有一个钱袋和一个小木牌,木牌上的花纹很奇特,正面写着‘留京卫’,背面写着两排小字‘御河千户所--副千户’。
陈宇看着这块木牌,发愣久久,怪不得这刀疤脸身上那么重的杀气,原来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很明显,这人一定是左坤的父亲左宪派的,而这刀疤脸还只是一个副千户,那还有很多副千户和千户呢,这一次失败了,肯定还有下一次。
陈宇看了看昏睡的刀疤脸,又看了看手中的黑岩刀,他从未杀过人,可现在很显然,对方欲要置他于死地,他不杀刀疤脸,等刀疤脸回去,下次可能会带来更多的人,只有让刀疤脸永远闭嘴,才能让左宪不明就里,陈宇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可此时陈宇心里说不出的感觉,畏惧?不是。不忍?也不是。总之这感觉很怪,让陈宇迟迟下不了手。
可是如今陈宇面临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却又不得不咬牙,朝着刀疤脸的胸膛,将黑岩刀猛的刺了下去,陈宇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左手在发抖,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隐隐的,陈宇感觉,仿似还有那么一丝兴奋和刺激。
等到刀疤脸的胸膛不再起伏,陈宇拔出黑岩刀,快速的朝着家跑去,此时天已经黑了,陈宇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他不想被人发现。
当回到家,喜儿看到陈宇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忙找来大夫帮陈宇医治,开了一些治疗伤患的良药,幸好那刀疤脸的钱袋里,还有几千金币,否则看完大夫,陈宇和喜儿,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想想那枚三万金币的迷魂针,就扎那么一下,就没了,陈宇难免心疼。
当晚,陈宇也没再修炼,身上痛的他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总是出现刀疤脸的影子,就算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陈宇也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噩梦吓醒,如此煎熬到了清晨,陈宇让喜儿出去买菜的时候,留意一下街边小巷的小道消息。
陈宇焦虑的终于等到喜儿带回来的消息,果然刀疤脸的尸体在今早被人发现了,已经被东城兵马司的人收走了尸体,但喜儿带回来的消息,却还有一个,让陈宇很吃惊,那就是东城兵马司的指挥,昨晚在家中遇害了。
留京卫副千户和东城兵马司指挥,在同一天晚上被杀,京城一晚死了两个官员,顿时轰动了起来,东西南北四城兵马司的人,一队队的在大街小巷游走,见人就查,见人就搜,一时间闹的京城可谓是混乱不堪。
这一天,陈宇的家中,也先后迎来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