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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的选择

海洋妈对海洋实行了全方位的严格管制,上下学都由海洋爸接送;此时银行已给海洋爸配了辆桑塔纳轿车,海洋爸顺路送海洋上下学还是相当方便的。海洋妈还缩减了海洋一半的零用钱,这所有的动作当然都只为了一个目的,让海洋尽快和钟懿断绝来往。海洋妈的这些举措来得太突然也太决绝,令海洋相当的反感。

海洋无数次地抗议挣扎都无效,那天是周日海洋做完了所有的功课、试卷、把几门功课都复习了个遍,才跟妈妈提议放他一小时假去钟懿家探视一下。钟懿已经回家休养了,班里的同学都去探视过钟懿了。妈妈依然是把脸拉得老长,怎么说也不愿意,海洋觉得妈妈实在过分。但是也不敢发作,怕妈妈有更激烈的举动,于是用起了软功夫想感化妈妈。

“妈妈,就算我跟钟懿是普通同学吧,我们住在一个小区里,也不能这么冷漠吧!妈妈您一向很通情达理又明白事理,您说要是您的同事跟您住在一个小区里,也是这种状况,您会不管不问吗?”海洋缠着正做着饭忙得热火朝天的妈妈。

海洋妈正做饭累得满头大汗,被海洋一搅合只能停下手里的活听着。一边听着一边心想,这孩子大了还真是难搞,这海洋从小到大都很让人省心,怎么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就这么不听话了。海洋妈心里的火气真不是一点点,她真想冲着海洋劈头盖脸地来一通大骂,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孩子大了况且海洋又聪明又有思想有见地,如果一味的态度粗暴、横加阻拦可能反而适得其反。如今高考近在眼前,千万不能鲁莽行事要用计谋,先稳住海洋再说。

于是海洋妈和颜悦色地对海洋说:“儿子,你一定觉得妈妈太蛮横,横刀夺爱了是吧?”海洋看到妈妈少有的幽默,忍不住笑了。“海洋啊,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仔细想想,你呢马上要高考。钟懿呢目前身体这么差,肯定不能参加高考。你这样去看她,你们俩的反差这么大,不但不能安慰她,也许还是一种莫大的刺激。我看着钟懿长大的,对她还是很了解的,钟懿一向是个很聪明很敏感的女孩子。你现在贸贸然去看她,反而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海洋低头默默听着一直不言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穿着病号服的钟懿神情落寞的样子,海洋妈发现海洋有所感悟就继续趁热打铁:“海洋,你刚刚说得很对,我们家跟钟懿家是老邻居,你跟钟懿又是老同学。所以我们应该去看看她,这是人之常情。今天等一下我跟你爸爸就代表你去钟懿家看她。”听到这里海洋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妈妈,不明白为什么妈妈的态度一下子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至于你呢,你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准备高考,等你考完了妈妈一定让你去看钟懿,真的,妈妈说到做到。”海洋妈说着说着就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海洋浓密的短发,母子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热的接触了,海洋用手轻轻拨开妈妈的手:“妈,刚梳好的头发又给你弄乱了。”

“头发梳得那么整齐干什么,别忘了,你还是个高中生啊!以学习为主啊!”海洋妈堆着满脸的笑假意责备海洋,她此时满心欢喜,她觉得海洋基本已经妥协;没想到这孩子吃软不吃硬,看样子以后还是要用计谋。“妈妈,你说话要算数的,我高考结束后你一定要让我去看钟懿,还让我们做朋友。”海洋不放心再次跟妈妈确认。“当然,当然,儿子,妈妈从不骗你的,是吗?”海洋妈一脸的诚恳。

海洋爸妈真的买了一大篮的水果去看了钟懿,去钟懿家的路上海洋爸还把海洋妈好一顿夸奖。“哎,老婆,你这次这件事情处理的有水平,终于让我看到了你这么多年的管理工作经验在家里也派上了用场。”丈夫的话把海洋妈逗得开心的满脸笑意。“哈哈,什么话,难道我以前都没有水平,就这次有水平了?我们儿子我培养得不错吧!又高又帅又聪明的,那算不算有水平?”说起儿子海洋妈得意极了。“是啊!是啊!太优秀了,这不,给人家看上了,还要我们老爸老妈去善后。”海洋爸无奈地笑着说。“不过也没什么,这华家的老一辈人对我们有恩;小懿生病了我们也应该去看看,到时候你说话注意点就行。”海洋爸嘱咐妻子。“当然,当然,这我肯定会处理好的,就是老邻居之间的正常来往嘛!”海洋妈自信地回答道。

钟懿已经开始服用激素,由于服用剂量较大,眼看着就一天天胖了起来。而且那是一种奇怪的肥胖,显得浑身都肿,哪儿都像被水泡久了发开来似的。海洋父母一见钟懿就吓了一大跳,但是他俩谁也没有表现出这种巨大的惊讶;连问都没有多问。只是心想:这个女孩看来真是病得不轻,激素的用量这么大了。

钟懿怎么也没想到期待已久的海洋没有出现,出现的居然是海洋的父母。海洋父母的出现一开始令钟懿很紧张,心想他们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跟海洋的事情,来家里兴师问罪的。可是后来一看海洋父母表现得相当礼貌得体,说话滴水不漏的。一进门就说听说小懿生病了来看看,本来海洋作为老同学也应该来的,可是学习忙实在抽不出空来。海洋爸妈只坐了十几分钟,简单询问了一下钟懿的病情,寒暄了几句就走了。钟懿不禁想:人家毕竟都是银行当管理层的,为人处世水平就是高,自己父母跟他们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海洋父母从钟懿家里出来时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海洋妈简直是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说:“哎呀,总算是出来了,这个家里是弥漫着一股怪味,乱得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华建心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真是对不起她爷爷。”海洋爸也轻轻叹了口气说:“钟懿这个女孩真是可惜了,好好的挺优秀的一个女孩得了这个病。如果家境好点父母能干点吧,还能好点,偏偏她的父母都是小市民;这个家庭以后的日子难过喽!”

“你看看那钟懿,才几天功夫就吃激素吃成这样了;估计是病得不轻,激素的剂量肯定很大,我看这个女孩是完了。所以我们海洋绝对不能跟她再有任何来往,就是普通朋友都不能做。”海洋妈斩钉截铁地说着。“唉,在这件事情上你得处理得缓和一点,不能硬碰硬的,现在他们都是大孩子了。我建议你用冷处理的方法,现在什么也不能说,要保证海洋在高考前不能有任何的情绪和思想上的波动。一切以高考为主,一切为高考让步,一切等高考完了再说。”海洋爸做惯了领导干部,突然像下命令似的给海洋妈下了指示,语气虽然过于严肃但是说得很有道理;海洋妈只好一边顺从地点点头一边半真半假地说:“知道了,大领导,我会处理好的,您尽管放心。”

海洋父母一进家门海洋就像火箭般的从房间里窜出来,心急火燎地问:“爸妈,钟懿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情绪怎么样?她有没有问起我?”海洋妈笑嘻嘻地看着一脸焦急的儿子,心里的火在升腾着,脸上却不露声色。“钟懿挺好的,正在慢慢恢复中,他们家准备明年让她高考;她让我们转告你,让你好好高考,别的不要想太多,一切等考完试再说。”海洋妈顺口按照自己心中的意愿胡编了一段,刚好巧妙地回答了海洋所有的疑问,妈妈说得这么天衣无缝,海洋再也不能说什么了。

海洋转身看着父亲,希望从父亲那里得到更真实的答案,他一向认为父亲比较通情达理。“海洋,妈妈说得没错,钟懿情绪很稳定,也在慢慢接受生病的事实。她准备明年高考,所以你要加油啊!给她先做个好榜样,等你高考完再去看她。”海洋爸边亲热地拍着儿子的肩头边说,父亲肯定了母亲的话,海洋选择了相信。“好的,爸妈谢谢你们,我不会让你们失望,也不会让钟懿失望的。我一定考进同济大学,真的,我一定说到做到。”海洋充满自信的向父母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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