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教教廷虽然是在楚国国都临安城,与楚国皇室朝廷隔江而望,但国教的影响力早已超出临安城,深入到楚国、蜀国、甚至是秦国的平凡百姓人家中。
千年以来,自首代教宗开始,国教始终凭借着国教骑兵和千万教众的信仰,尽可能的,维系着这座大陆的和平和稳定。
这其中虽然有几百年国教式微,但在当代教宗陛下继位以来,锐意改革,几番果断出手,阻止了几场战争的爆发,国教影响力更是进一步扩大。
如果把国教比作人,那么国教就是一个没有私心的人,他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亿万众生。每一个信徒心中,都根植着这样的信念。
自然,在陈奕昌和邱淑英的心中也是如此。
从古至今,国教通缉的人,莫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陈平脸上,陈平登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邱淑英一把推开陈奕昌,抱住地上的陈平,泪如雨下,不停的给陈平擦拭血迹。
“逆子!说!你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你的通缉令!”陈奕昌气的直发抖。
陈平再次跪倒在地,痛哭道:“我…我也不知为何…”
说罢,他又是重重一叩首,深吸一口气道:“平儿对天起誓,未曾做过半点伤天害理之事,如有半句虚假…”他眼神坚定决绝,“如有半句虚假,平儿即刻死无葬身之地!”
“啊…”邱淑英忙去捂住陈平的嘴巴,摇了摇头。
陈奕昌闻言,铁青的脸色开始有了些缓和。陈平他是知道的,从小便勤奋好学,小小年纪便已经继承了他大半的医术。平时更是以治病救人为愿,行事多有慈仁。
“罢了,你随我前去国教讲明事实…另行请罪吧。”
“不!”
邱淑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奕昌。
“平儿…你走…你快走…”
邱淑英拉起陈平,不由分说,开始给陈平收拾东西。
陈奕昌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过身去。
……
秋意渐凉,天空中有几只大雁,在寥廓的天地间,孤独地向南方飞去。
泥泞的小路上,一道瘦峭的身影,一瘸一拐,默然前行着,正是陈平。
他背着邱淑英为他收拾的包裹,里面存放着一些干粮和碎银两,远离了家乡和故土,远离了朋友和亲人,正式走上逃亡的道路。
有狂风吹过,一时间黄叶簌簌尽落。
天地阔大,该往何处去呢?
天地苍茫,何处又可安身呢?
陈平看着一地枯黄的落叶,悲从心来,忽然放声大哭。
可能是那些还没愈合的伤口太过疼痛,可能是委屈在心中压抑了太久,可能是突然离开不舍乡愁与亲友,也可能是这一切太过突然难以反应。
或者,这些原因都有吧。
夕阳西下。天际被温暖鲜艳的霞光涂满,不远不近的地方有几个熟悉的村落里开始飘起了炊烟。不知是哪家淘气的孩子跑远了,父母在喊他回来吃饭。
世界好像还是如此,也没什么变化。
陈平哭了许久。
许久之后,他才止住了哭泣,像是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他擦了擦眼泪,打开包裹,拿出一个馒头,认真的啃了起来。
他吃了一个又一个的馒头,似乎要把自己的肚子全部塞满。
吃完之后,果然肚子里都是食物,心中也觉得没有那么委屈了。
“吃饱了就不难过了。”
陈平自言自语道,然后把包裹重新摆好。
忽然,他在包裹里发现了一串黑檀木制成的手链。
他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它叫做千钧链。是许多年前父母亲救治了一位修士后,对方送赠的。它是一个空间法器,别看只有五颗珠石,每颗珠石里面的储存空间相当于两个大房间。
这其中有父母亲几十年来行医积累下的大量灵草、灵丹和药方。这是他们家作为最大的底蕴。
正因为太过重要,这条千钧链一直以来都在父亲保管着。
它出现在包裹中,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的,哪怕他犯了天大的错误,他都是自己的孩子啊,不是么?
一念及此,陈平心中有些难过。
秋风有些微凉,他没有哭泣,也没法回头。他看着远处的那座城池,确定了自己的目的地。
颍州城。
目标一定下来,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一定要在颍州城打拼出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在心中这样郑重的想着。
颍州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