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士远等人最先发动攻势向着师宰扑去,到师宰摘落星辰砸向众人,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秋裟最先反应过来,一跃而起,奋力劈开星辰,韩士远、匡正等人到了这个时候,才恍然反应过来。
师宰看着韩士远、匡正和东方帘三人的反应,忽然冷哼一声。
师宰自幼便是少年天才,智商超群,容貌俊朗,修行天赋极高,是世间罕见的修行奇才,而立之年,便达到化神初境的实力,近些年更传闻,他已触摸到化神中境的门槛。
所以面对比他老上许多却仍然停滞在化神初境的韩士远等人来说,他打心眼里,其实是很看不起的。
是啊,虽然大家同是在神圣领域浸泡多年的绝世强者,但是我不过只用了不到二十年便修到了这等境界,你们却用了上百年,没有太多能力和修为,还妄图染指最高权力,企图兴风弄雨,这不是笑话么。
师宰有自己的骄傲,他也有骄傲的资本。很少遇过挫折的他,更是一个有情怀的人,国教和教宗大人就是他的一切,他不容许任何人在这里兴风作浪。他会用自己的一切,去捍卫和践行国教的使命。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有意无意的疏远和轻视韩士远等人。相反,他始终对秋裟刮目相看。
而韩士远等人,却从来不那么觉得,他们觉得师宰作为一个后辈,虽然各方面能力都在自己之上,但却不知道尊重前辈,些许小事便要与自己过不去,实在是忍无可忍。
秋裟却很特殊,他不如前两者那么纯粹。他会和韩士远等人走在一起,完全不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他的前半生像师宰,后半生像韩士远。在师宰出现之前,他是国教那一代惊才绝艳的人物,也是最有望继承教宗大人衣钵的人。直到师宰出现后,一切发生了变化。师宰拿走了原先属于他的一切,把他挤到了韩士远那堆人里面。
在这个过程中,国教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轰隆向前的复杂机器。它强势、冷酷、极具目的性,所有人在它这个机器上都是一颗零件,它从来不在乎个体的感受,哪怕你已经是一人之下的国教大主教。
国教这架机器的运转理念就是如此,楚国、秦国、蜀国也都是如此。你可以说权力本来就是如此。
是啊,权力本来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这么冷酷。
冰棺之上埋良骨,秋风打过落梧桐。
饶是如此,师宰一直还是很欣赏秋裟。
“你不该与他们为伍的。”师宰有些遗憾的说道。
秋裟知道他的意思,忽然叹了口气,两天耷拉的眉毛,稍微提起了一些。他有些苦涩的说道:“你知道,在那个地方待久了,你会觉得,如果不能站在那里,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他说完,指了指师宰所站的那个位置。
师宰沉默着,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地方,是他所站的地方。是国教的中心。
当代教宗的衣钵承继,那是国教里的每一个教徒都最关注的事情。
因为国教自创立以来,还尚未有过如今的现象,当代教宗出现了膝下无子门下无徒的情况。每过一个时代,就会涌现出一批被寄予厚望继承教宗衣钵的人,但教宗陛下却从未把他收入门下。
秋裟作为他那一代最菁华的人物,在离继承教宗衣钵最接近的地方被忽然推开,又如何能够安心呢。那两道始终耷拉的眉毛,是他消沉愁苦的证明。
师宰明白他,理解他,却不能满足他。这个位置这么挤,你站了上来,我就要下去,更何况,我还要拯救天下苍生,没有这个位置,怎么做得到呢。
权力的游戏如此残酷,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真正感悟。
江山如画,一人称雄,万人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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