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睡哪里呢?”
陈平目光温柔,看着她,笑道:“我去隔壁书房。”
晴雪心头有些复杂,既温暖又不安,她又补了一句:
“你,可不可以,就留在这里呢?”
“嗯?”陈平微微皱眉,正色道:“姑娘青春年少,貌美无双,在下万不敢玷污姑娘名声。”
“你误会了,我……我有些害怕。”晴雪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陈平甚至有些听不清楚了。
到最后,他转过身,背对着晴雪,轻描淡写的说道:
“今夜我会守在门前。颍州城内,无人能够进的来的。哪怕是颍州知府,也不可以的。你放心好了。”
在这颍州城中,他也确实有这样的底气。这子明医馆里,不仅有颍州第一强者洪泽坐镇,坐莲境强者更有十数位,练气境强者则更多,强者数量之众,纵然颍州知府和颍州国教分支加在一起,也难以匹敌。
如果他想的话,他就是这颍州的王。
晴雪看着目光坚定的陈平,重重点头。
“嗯。我相信你。”她说道。
陈平微微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大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刚出卧室,忽然一道金色的火焰突然出现。
熊熊燃烧!
他面上神色不动,只有眉头微微皱了皱,那是皮肉疼痛的表现。
他快步走进书房,猛然将门关上。
火!熊熊烈火在他浑身燃烧,如癫似狂,仿佛要把他吞噬。
陈平盘腿坐在房间,不为所动。
一个时辰后,火焰熄灭。他推开门,走出书房。来到卧室门口,他将手中的凳子放下,静静地坐在门口,一动不动,直到天亮。
…………
“韩大人言过了。”秋裟说道,“勾结西秦这么重大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的。”
“哼,你方才所说,难道不是勾结西秦,谋反叛逆么?”
“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秋裟眉头微微舒展,接着道:“不是么?”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上前一步道:“论职位,师宰与你我诸人一般,皆是大主教;论资历,师宰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资历最浅。这几年来,他大权独揽,我行我素。自视甚高,对你我等人吆五喝六,随意驱使,难道,这会是教宗大人让他代理教务的初衷吗?”
“长此以往,你我等人还有宁日可过吗?诸位难道就只想逆来顺受么?”
他此时哪有以往愁苦模样,双目炯炯有神,更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话虽如此,但是……就凭你我四人,会是师宰等人的对手吗?”
秋裟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说道:“易行舟素来不理俗事,若无人通知,他不会来的。至于清绫,她十月初五、初六将要离开临安,前秦楚边境前线,以防不测。她根本自顾不暇。”
“你我四人,难道还不敌一个师宰吗?”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目光如炬,逼视着众人。
众人被他这么一看,忽然眼中似有烈火燃烧。士气充盈。
“何日行事?”韩士远问他。
秋裟没有说话,伸出手,轻轻在空气中画了一道字符:
六。
这一日九月二十四,离立冬只有十二日了。
离十月六日,也只有十一日了。
…………
“咳咳咳……”师宰坐在案牍前,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瘦峭的身影连在一起晃动,显得很是憔悴。
一道身影从一旁走了过来,一双玉手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捏了捏,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好好休息下的。”
说话的自然就是清绫大主教了。
师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肩上的那双温暖手掌,柔声道:“教宗陛下闭关三年之久了,西秦蠢蠢欲动,教中事务繁多,这个时候若贪图享乐,怎么对得起教宗陛下对我的重托呢?”
清绫闻言,双手忽然一滞,转瞬,又继续轻轻捏了起来,只听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教宗陛下重托?你心中莫非只有教宗陛下和天下苍生么?”
“嗯?”师宰愣住了,他抬起头看了看清绫,清绫目光有些闪烁,不去看他。
他笑了笑,轻轻摸了下清绫的脑袋,说道:“秦关山川阻隔,乃天险之关,我料秦帝若出兵伐楚,必会在立冬之前,若立冬之后,霜雪将至。今年再无出兵之机。”
“若立冬之前,西秦未出兵,我会多花点时间陪你的。”师宰看着清绫,有些宠溺的说道。
“西秦不出兵以后么?”她看着远方,眼神中掠过一抹失望的神色,然后慢慢变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