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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相濡以沫

齐墨办公室里,齐墨和韩冬远面对面站着,两个人眼神都充满真诚。

齐墨看着眼前神情憔悴却还在强装坚强的大男孩,心里微微有些痛,做了这么多年经纪人,带过这么多艺人,艺人对于他们来说应该就是一个赚钱的机器,一个摇钱树,职业的经纪人对于艺人不应该带有太多情感,只做赚钱的,放弃棘手的,这应该是每个经纪人在商言商的选择。但是齐墨虽然表面冰冷,但始终无法把手下的艺人当做商品,尤其是韩冬远这种单纯善良对于这个世界的残酷还一知半解的年轻人,齐墨希望自己可以保护他们,让他们一步一步慢慢的变得强大,她没能保护好韩冬远,韩冬远现在面对着如汹涌洪涛般的抹黑和谩骂,而对手又是如此强大得可怕。

齐墨慢慢地说:“冬远,你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经历过这些,爬起来,就过去,没爬起来,肯定会背着这些莫须有的骂名过一辈子。你选择了这个行业,这就是你工作的一部分,我希望你可以勇敢面对。虽然背着这些流言蜚语生活很辛苦,但是你一定要坚持下来。”

“墨姐,我相信,清者自清。”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可能接不到主角的工作,工作量可能会少很多,你要记住,每一个试镜的机会都要珍惜,争取不要让大家忘了你。”

韩冬远点点头。

齐墨叹了口气:“娱乐圈是一个让你一夜看清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地方。但是韩冬远,我会不放弃你。”

韩冬远依然面带微笑:“墨姐,山不转水转,我会坚持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放心吧,我不会放弃自己。”

篮球馆里只有张艺九和韩冬远,张艺九拍着篮球,有模有样地运球投篮,韩冬远坐在长凳上看着张艺九纤细的胳膊抱着球拍来拍去,第一次觉得篮球竟然有这么大只,他能看出来小九瘦了,他心里暗暗的有点痛,这个女孩子跟着他,是他的手下,是他的员工,而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她,没有做得很好让她觉得很骄傲很有地位,她替自己操了这么多心着了这么多急,韩冬远觉得她很好,很难得,也觉得很心疼。

秦夏出现在门口,微笑着冲韩冬远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无言地拍拍他。

韩冬远苦笑道:“你还敢出来陪我玩,不怕有人写你花钱买我过夜?”

秦夏:“我倒是挺想花钱买你的,可是你不从啊。”

韩冬远苦笑着摇摇头。

秦夏:“别太放在心上,忍一段时间就过去了。”

韩冬远饱满的卧蚕旁边竟然开始爬上小小的皱纹:“多希望睡个好觉,我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有人指指点点,走在路上都不敢往两边看,怕和别人的眼神对上。”

秦夏:“小九说你很坚强,像个超人一样。”

韩冬远摇摇头:“我对不起她,如果跟着红点的艺人她现在会过得好些。我挣得少,现在名声也不好。”

秦夏:“她就愿意跟着你。”

韩冬远看着正在一个人玩篮球的张艺九:“傻孩子。”

韩冬远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老妈,韩冬远掐掉了电话。

秦夏:“你不接?”

韩冬远:“我老妈正更年期,天天沾点火就着,看到这些得疯了。别人怎么想我我都能接受,但是我怕我没法面对我爸我妈。“

秦夏:”好了,不说这些了,有些时间没一起打球了,今天我让你把体力都耗完,回去睡个好觉。“

韩冬远站起来,装作酷酷的,冲张艺九道:“女生赶紧让开,我们要打球了。”

张艺九淘气地吐吐舌头,下来坐在一旁,秦夏和韩冬远在篮球馆大秀球技。张艺九坐在旁边幸福地看着。秦夏打了一会儿,和张艺九坐在一起休息,张艺九目不转睛地看着韩冬远对着篮筐做出各种炫酷的姿势,挥汗如雨。

秦夏:“他心里是憋了多少事儿——”

张艺九:“他不能像我一样想哭就哭,他总是闷着,也许打球是他最好的发泄方式。”

秦夏歇了一会儿,又跑上去跟韩冬远打球。

韩冬远运着球跑到张艺九旁边:“妹子,别愁眉苦脸的,哥给你表演一个哈登经典的眼神防守。”

秦夏带球进攻,韩冬远夸张地学哈登用眼神防守。张艺九被逗得不行。

秦夏笑道:“现在有好多火箭的脑残粉把哈登跟25岁的马努比。”

韩冬远想了想,笑着说:“爆发力秃子强,技术秃子强,速度秃子强,心脏秃子强,大局观秃子强,毛发胡子强,夜店人缘胡子强。”

张艺九和秦夏哈哈大笑。

张艺九:“我喜欢库里,我觉得库里跟韩冬远一样,萌萌哒。”

韩冬远:“嗯,金州花样作死队——”

韩冬远打完球,三个人站起来往球场外面走,篮球馆大爷从门口出现,大爷拉着韩冬远的手:“唉,小韩,你是怎么搞的,这么多人在网上胡编乱造?你说说,你大学四年,下了课就往这里跑,怎么有时间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外面那些人啊,心都坏了!来这打球的那些篮球队你那些学弟们,我都发动起来啦,让他们帮你在网上评评理,但是他们发的帖子总是找不着了,唉,这是什么世道。年轻人,还是有很多人相信你的!”

张艺九感动得不行,跑过去,抱住大爷的头,在大爷脸上亲了一下:“谢谢大爷。”大爷满脸不好意思,韩冬远和秦夏相视而笑。

秦夏:“今天睡个好觉,明天给你妈打个电话。”

韩冬远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拿着手机,调整一下情绪,拨通了家里电话:“喂,妈——”

韩冬远家里,韩妈脸色阴沉,韩爸正带着老花镜读报纸。

韩妈接起电话,又急又气:“我昨天给你打了一天,你怎么不接电话?”

“妈,我昨天有事。”

韩妈气得急火攻心:“你有事,你有事你就不接电话?你,你——你是不接我电话,你姥姥的电话我得接吧?谁让你教你姥姥上网的,你姥姥什么都知道了,你姥姥都快被你气死了!你姥姥都知道了,还有谁不知道,现在谁不在背后指我脊梁骨骂?韩冬远,谁教你这么做人的?”

坐在一旁的韩爸放下报纸,站起来拉韩妈:“好了好了,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冷静冷静啊——”

韩妈甩开韩爸的手:“我冷静不了!我教育出来的儿子怎么这样?我一辈子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把别人家的孩子教的堂堂正正,我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这样!”韩妈说着说着,简直要老泪纵横了。

韩冬远又心痛又无奈:“妈,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韩妈:“我不听你说,你给我丢尽了脸,你——”韩妈气愤地扔下电话,韩爸冲着韩妈直摇头。

手机那边传来嘟嘟声,韩冬远沉默,张艺九在旁边,同情地看着韩冬远,拉了拉他胳膊:“你妈骂你了?”

韩冬远苦笑着点点头。

张艺九:“你别难过,我们父母思想传统,很多事情多没法那么快理解。”

韩冬远:“我知道,没关系的。”

韩冬远家里,韩妈手里握着电话,兀自气鼓鼓地站在那里,韩爸走过来,用他一贯不疾不徐的语气劝导自己性急的夫人:“小枫,你太着急了,现在所有人都在骂儿子,你就不要再逼他了。”

“他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还说,你天天说自己教了一辈子书,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你自己儿子的人品你看不出来?”

“可是网上——”

韩爸推了推眼镜:“现在最可怕的就是你们这帮又知道上网,又不知道怎么冷静分析网上信息的人,我们叫做网络暴民,网上的消息本来就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人点个火,你们这些网络暴民就跟着扇风。尤其是你,自己儿子你都不信了。”

“可是——”

“你别可是了,你自己养大的儿子你还不知道么,肯定涉世未深,在外面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给害了。你说说,你儿子被别人骂了也就骂了,自己老妈又这样,他得难过死。退一万步说,如果你儿子真的做错了事情,家里人也最应该包容他。你呀,你赶紧给你儿子打个电话。”

韩妈态度软下来:“我不打,你打。”

韩爸笑道:“你数落儿子这么半天,要打你打。”

韩妈:“老韩——”

韩爸:“好吧好吧——哎——”他走过去,拨通了韩冬远的电话:“喂,儿子啊。”

韩冬远:“喂,爸——”

韩爸:“儿子啊,你妈让我替她道个歉——”

韩妈使劲扯扯韩爸的衣服,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谁说我要道歉了——”

韩爸:“你妈就是更年期,脾气急,你别放心上啊,家人都是相信你的。”

韩妈掐了韩爸一下。

韩冬远眼眶有些红:“谢谢爸,爸,我很久没有回家了,今天我想回家吃晚饭。”

韩爸非常高兴:“好啊!我赶紧去买菜——”

韩冬远刚挂了手机,张艺九就凑过来一张小脸问:“冬远,你今天晚上要回家吃饭啊?”

“是啊。”

张艺九眼睛放光:“我也要去!”

“去我家你跟着干嘛?”

张艺九装作不高兴:“唉你什么态度嘛!我,我,我是不是你好朋友呀?”

“是啊。”

“既然是好朋友,你带好朋友回家吃个饭怎么啦?而且你妈要是数落你,我还能帮你解解围,调节调节气氛。”

韩冬远想了想,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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