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也满脸笑意回道:“早!”
雪雁羞涩一笑,“一一姐,你来啦?”
一一“嗯”了一声,看着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雪雁,故作郁闷地摇了摇头,叹道:“雪雁,你真的很美,但是你这妆化的……恐怕连你亲爹都认不出你了。”
记得曾经听人开玩笑,唐代的妆容特点就是粉面粗眉樱桃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为雪雁化妆的女人是从宫里来的,也是从事化妆好多年的老人儿了,听了一一的话,以为她嫌自己化得不好,也不生气,行了一个礼,不卑不亢地开口,“姑娘若是觉得奴婢上的妆不好,请尽管提出,奴婢一定改过。”
心中却奇怪,这位姑娘看着好面熟啊,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雪雁“噗嗤”笑出声来,安慰那女人,“无妨,丽娘有所不知,我这个一一姐啊,向来就是一个爱开玩笑的。整个皇宫谁不知道,丽娘的手是最巧的了。”转眼娇嗔地看向一一,“一一姐,咱们大唐的新娘妆容历来如此,等你出嫁时也要这样装扮的。”
她知道一一是接受不了她们这些“古人”的审美,就跟她解释。
“我才不会化这样的妆……”也不会嫁给你们古代的老古董,她翻着白眼腹诽。
雪雁见一一不以为然,张口想说什么,想了想却又止住了,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丽娘摆弄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丽娘片刻功夫就将雪雁的头发盘好,而后将梳子递给一一,“姑娘,请帮公主梳头。”
一一知道这个习俗,新嫁娘出嫁前必须由未出嫁的姑娘梳头,现在她的家乡还保持着这个风俗,作为雪雁的姐姐,梳头这个任务她当仁不让。
当然,也有找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梳头的,风俗习惯因地而异。
顺着盘好的头发象征性地轻轻梳着,丽娘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说着:“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戴上凤冠,穿上霞帔,一切便准备妥当了。
一一再次看向雪雁:被描画得粗短的浓眉,涂了厚厚一层胭脂水粉的脸,大红的樱桃唇,活脱脱画里面走出来的唐朝仕女,除了那双灵动的眼眸,哪里还能看出她就是原来那个清纯可人的雪雁?
没办法,谁让这种妆容是唐朝时下最流行的呢?
一一问了海棠时辰,得知离出发还有一会儿,便悄悄给雪雁使了一个眼色。
雪雁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本公主有话要跟一一姐说。”
“是。”所有人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即将离别的姐妹俩。
一一搬了一个凳子,坐到雪雁面前,思索着要怎么跟雪雁说。
雪雁见她面有难色,拉起她的手问道:“一一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雪雁,我……我昨晚见到‘那个人’了……”犹豫了一下,一一轻轻地开口,特别强调“那个人”。
“那个人?哪个人啊?”见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一说话有些含糊其辞,雪雁睁着一双美目含笑问。
“就是……他!”一一挤眉弄眼暗示着。
“他?他是谁啊?”雪雁还是不明白。
“苏……”见暗示没有用,她就只好明示了。
“苏?”
雪雁的笑容瞬间定格,呆呆地看着一一,小心翼翼地求证,“你是说,你见到了……苏……苏大哥?”
一一郑重地点了点头。
雪雁松开了抓着一一的手,低头喃喃道:“怎么可能?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又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一一姐,你又没有见过苏大哥,如何知道见到的人是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是这样的……”一一将如何遇到苏珏,他消失六年的原因,他将自己误认成雪雁,而自己又是如何编造谎言稳住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有些敏感细节直接略过不提。
“一一姐,谢谢你告诉我事情的缘由,我说过了,我已经不怨,也不怪苏大哥了,相反,我现在终于可以真正地放下了。”雪雁的震惊渐渐转变为温婉的笑,笑中却又有着一丝担忧,“可是,你冒充我骗了苏大哥,是不是不太好?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迁怒于你……”
“没什么好或不好,骗了就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一一虽然心里有些怕,但脸上却装作无所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他来破坏你的幸福,他错过了你是他没这个福分。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还有凤珏这个铁证,他是不会发现我是冒牌的。
再有,我之前不是说过,你走之后我也会离开这里吗?我会去江南寻找回家的方法,到时候,就算他知道我是假的,又能怎么样?说不定我已经回家,他根本就找不到我了!”一一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调皮地笑着。
江南潮湿多雨,尤其是秋天,还会出现台风天气,到时候她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雷雨天,借助凤珏回到现代。
杭州是她穿越的地方,她可以按照记忆中公司的位置去找找看,也许地方对了,磁场相近,穿越回去的几率就会越大。
就算只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至于苏珏,一一只能跟他saysorry了,祝福他可以找到自己的真爱,携手一生,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瞧瞧!瞧瞧!
对于戏弄她,夺走她初吻的人,她也只不过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而已,还送给他那么美好的祝福,可见她的心胸不是一般的宽广,心肠不是一般的好啊!
一一心中如是想。
“可是……”雪雁还是有些不安。
“别可是了,那个人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一一打断雪雁,不想她再为了这些琐事烦心。
“好吧!”雪雁只好选择妥协,相信她能处理好苏大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