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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苏珏

小二走后,静谧的房间只剩他们两个人。

一一看都不看旁边的人一眼,捏起一块糕点吃起来,折腾了半天,她还真有点饿了。

嗯,真好吃,一一点点头。

又喝了一口茶,继续品尝其他的点心。

苏大哥也不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觉得她为人不娇柔做作,动作不拖泥带水,还是如六年前一般的直爽可爱。

待一一吃饱喝足,打了一个不太优雅的饱嗝之后,苏大哥笑问:“吃饱了?”

“啊?哦,吃饱了!”一一有些赧然,她刚才的行为是不是不太淑女?毕竟眼前坐着的是一美男,她也不想给人留下举止粗鲁的印象不是?

“那我们就来说正事吧!”

“正事?对!说正事儿。”一一点点头,想起到这儿来的原因,道:“那么首先,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年龄,祖籍,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雪雁等了人家六年,竟然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一般的悲催啊!她要为雪雁搞清楚真相。

“我本名苏珏,今年二十有二,祖籍杭州,家中有奶奶,父母,还有一个姐姐。”

原来这家伙叫苏珏啊!还和她同岁。

“苏珏?是绝情的绝还是……”一一歪着脑袋故作好奇地问,其实却是在暗讽他对雪雁的绝情。

“龙凤珏的珏。”对于他的嘲讽,苏珏并不在意,这事是他有错在先,让她发泄一下怨气也好。

“都六年不见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这是一一心中最大的疑惑。

雪雁与苏珏相识时才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身形样貌不可同日而语,且两人又只是一面之缘,为何苏珏就能在六年后一眼就认出了貌似雪雁的自己?

“你和六年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只是眉眼长开了,人也更美了。”尤其是灵动的眼眸和迷人的笑颜更让人沉迷。

被一个美男当面夸奖,饶是一一脸皮再厚,也不由得面上发热,她低下头,暗骂自己真是花痴,夸你两句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人家说的是雪雁,不是你这个冒牌货。

不过还好,虽然比雪雁大了六岁,但古代的女子比较早熟,而她正值青春年华,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这才没有让苏珏起疑心。

“那为什么这六年你都没有来找过我?你难道不知道雪……我一直在等你么?”

一一还不太习惯将自己当成雪雁,差点说错,还好,苏珏并未察觉。

“此事说来话长……”苏珏站沉下脸,起身缓缓踱到窗前,抬手推开窗户,望着不远处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徐徐开口。

“那就长话短说喽。”一一很反感古人的“说来话长”“天机不可泄露”等口头禅,随口道。

“当年我将苏家只传嫡媳的凤珏赠与你,并约定以此为凭来娶你,谁曾想,你竟是任城王的女儿,皇亲国戚……”言语之中,有着一丝难言的苦涩。

一一感觉莫名其妙,她盯着那个月白色背影奇怪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一直不来找我只是因为我父亲是任城王,才没有任何解释一走就是六年?呵呵……就为了一个可笑的口头约定和一块定情信物,就有一个傻瓜苦苦等了一个人六年,真是可笑至极!”

泪水毫无预警地流下,为那个可怜的女孩,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却又让人心疼。

“对不起,我也有苦衷的。因为我们苏家的祖训是‘不可入朝为官,不可与皇室联姻’。”苏珏仍未回头,闷声解释道。

“这又是为何?入朝为官和皇家结亲,不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光宗耀祖的美事吗?为什么苏家会有这样的祖训呢?”这根本就不合乎常理。

“苏家祖上曾经出过一位大将军,骁勇善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为人太过耿直,不屑与朝中溜须拍马之辈为伍,最后竟遭奸人污蔑通敌叛国。

可恶的昏君虽知他是被陷害,但忌惮他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最终还是下旨处斩。

昏君因为心虚,更为了表现他所谓的仁慈,只斩将军一人,并未殃及将军家人与族人。

临死之前,将军告诫后人:伴君如伴虎,远离朝堂,不要为他报仇,也不要为了所谓的光宗耀祖和为君分忧而置家族生死存亡于不顾,因为一旦有事,首先受牵连的便是整个家族。

从此之后,苏家后人远离朝堂,混迹于江湖民间,没有人入朝为官与皇家有任何瓜葛。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知道你是郡主后,六年没有出现的原因。”苏珏说完,终于转身看向一一。

只是为了一个狗P祖训,他就能置雪雁的痴痴等待于不顾,这说明根本就不是真爱啊,果真是年少轻狂,不知情为何物。

幸好,雪雁看开了,也愿意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这样也好,既然苏家祖训不可与皇家结亲,那就算了。你这次来长安是……”一一挑眉问他。

“当年我回到杭州,母亲很快发现我随身带着的凤珏不见了,便追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她送给了你,只是隐瞒了你的身份。

母亲当时便要我来提亲,我骗她说你还小,我们有一个六年之约,到时候我会来长安娶你,母亲这才作罢。

谁知今年,刚过完年母亲便说六年之期已到,催我来长安提亲。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来‘兑现承诺’。

谁料,刚到长安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你明日去吐蕃和亲的事情,就算我们没有可能,但现在口头婚约并未解除,你便要另嫁他人,这未免也……”

苏珏紧盯着一一,没再往下说,言下之意却是谴责她不守信约。

一一有些头大,这事不能怪一个人,一个巴掌拍不响。

当年是苏珏一句解释也没有就离开,让雪雁漫无目的的空等。

雪雁却也是多年等待无望后,在她的鼓动下才决心去和亲。

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有错,也都没错。

苏珏的错在于,在知道雪雁的身份时,没有道明缘由,离开六年没有音讯。

主要是年少不谙世事。

雪雁的错在于,年纪更小更不懂事,被一副好皮囊迷惑,一时冲动,只想把美好的东西留在身边。

不见得两人就有什么感情,完全是一时冲动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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