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年的征战,贞观八年(公元634年),李道宗与名将李靖大败吐谷浑,之后战局逐渐趋于平稳,李道宗便将最小的雪雁接来长安小聚。
十岁的雪雁正是爱玩的年纪,初到长安,很想出去玩,可谁料,近日长安城接连发生多起小儿失踪案,整个长安城人心惶惶。
在官府破案之前,李道宗为防万一,只能将小雪雁禁在府中学习琴棋书画,不论走到哪里,身后都会跟着一帮下人,让她烦不胜烦,感觉还不如在任城老家来得逍遥自在。
直到那天,她终于抑制不住满心的好奇,趁下人不注意偷偷去了后门。
后门是下人们采买或外出办事时出入的,平日里不上锁,但专门有人看守,雪雁观察多时,趁看门的小厮去不注意,溜了出去。
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雪雁稀奇地这儿看看,那儿瞅瞅,未察觉身后有双眼睛早已对她虎视眈眈。
当她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旁时,突然从身后窜出一个人影,捂住她的嘴抱起她就跑。
惊惧的小雪雁拼命挣扎,无奈人小力单,嘴又被捂住无法呼救,只能眼睁睁被带到一个荒废的院子,丢进一间破屋子里。
她这才看清把她掳来的是一个满口黄牙的大胡子,一张嘴,远远的,就有恶心的口臭迎面扑来,差点把她熏晕过去。
“给老子老实点,否则剁手剁脚都是轻的。”大胡子恶狠狠的恐吓道。
幸好小雪雁平时也是调皮捣蛋惯了的,胆子也不小,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眼珠滴溜溜的转,不露痕迹地观察起这间破屋子。
这一看,她才发现,屋子里竟然有十多个孩子,年纪从三四岁到十一二岁不等,因为恐惧,也或是被打骂的害怕了,只可怜兮兮地挤在一起流着眼泪,竟没有一个敢哭出声的。
想起父亲说的小儿失踪案,莫非这里便是匪徒的老巢?
将雪雁掳来的大胡子还有两个同伙,一个瘦巴巴的小伙子,衣衫褴褛,看起来像个乞丐,另一个大汉非常壮实,衣裳很整洁,却也打着几个补丁。
三人正商量着怎样把这些孩子运出长安卖掉,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生的极为俊俏英朗,往那儿一站,便让人转不开眼,小雪雁看得眼都直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拐带小孩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少年正气凛然。
“王法?哈哈哈哈……爷爷我就是王法,你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竟敢来管爷爷的闲事,活的不耐烦了!”大胡子觉得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气焰十分的嚣张。
“老大,让他见识一下您的厉害。”那个乞丐在一旁怂恿着。
大汉也挽起袖子,正打算壮壮声势,还没开口,少年双眼一眯,怒道:“找死……”
话音未落,三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只听“嘭!”“咚!”“咔嚓!”,几声闷响之后,三道身影三个方向呈抛物线自由落地,大胡子甚至撞到了墙,然后慢慢滑跌在地上。
直到胳膊和腿被打断,疼得嗷嗷叫,浑身直冒冷汗,三个人才后知后觉,他们惹到了惹不起的人物。
大胡子瘫倒在地,浑身不能动弹,刚才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无踪,只能用唯一能动的嘴巴哀求着:“饶命啊小爷!是我们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对此,少年却嗤之以鼻,目光如炬,讽刺道:“你以为你们还有以后?”
言罢,不再理会哼哼唧唧的三人,转而安抚吓坏的孩子们。
当他看到不同于其他孩子般哭哭啼啼,只是好奇地打量他的雪雁,温柔地笑笑,摸着她的小脑袋夸她:“小妹妹真勇敢”。
很快地,一个十二三岁,脸上一道刀疤的少年,领着一队人马赶到,是刑部侍郎亲自带的队。
少年简单向刑部侍郎说明情况,他是来长安城视察店铺的商人,碰巧看到大胡子掳走小雪雁,才尾随至此。
当他看着屋子里的孩子,又听到大胡子与同伙商量如何偷运孩子出城,确定他们是拐卖小孩的歹徒,便悄悄命他的小随从去刑部报案,然后收拾了三个歹徒,解救了被拐的小孩。
刑部侍郎再三感谢少年的帮助,而后命人将三个废人拖回去,同时再三叮嘱手下,先把被吓坏的孩子们安抚好,再带回刑部,让报了失踪的人家去认领。
少年却在此时带着他的小随从悄然离开,小雪雁发现了,鬼使神差的追了出去。
少年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到追来的小雪雁,蹲下身子捏了捏她娇嫩的小脸蛋,问道:“小妹妹,你怎么跑出来了?”
“大哥哥,我叫雪雁,你呢?”小雪雁不答反问。
“你可以叫我苏大哥。雪雁,你为什么不回家?”少年温柔的问。
“我父亲告诉过我有坏人偷小孩,我不听话还偷偷跑出来,如果让官兵送我回去,一定会被骂的。苏大哥,我看你武功好厉害,你能送我回去吗?”小雪雁含羞带怯地问。
其实是她喜欢这个大哥哥,不想那么快离开他。
“好啊!”苏大哥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很爽快地答应了,转身对小随从道:“无名,你先回别院,稍后我便回去。”
“是,公子!”
小随从无名走后,苏大哥问小雪雁:“雪雁,你家住在哪里?”
“朱雀大街。”小雪雁响亮地回答。
苏大哥蹲下来,让小雪雁趴在背上,朝朱雀大街的方向走。
一路上,小雪雁都在偷瞄苏大哥的侧脸,觉得他长得比自己的父亲还英俊,比自己的哥哥还有气概,当时的她,真的好喜欢他。
十岁的小屁孩,能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一不禁在心里嘀咕。
仔细一想,也对,古人比较早熟,十五岁及笄就可以谈婚论嫁了,有的甚至十二三岁就订婚,年龄一到马上就成亲的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