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绫霜一边笑着满是灰尘的谌决,一边用手绢给小黄擦着身上的灰尘,“小黄好乖,好厉害,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才没有呢,这都是小意思!”小黄抬起头,斜眼看着谌决,像是挑衅一样,但是挑衅之中还是可爱占了八成。
谌决笑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黄没事就好。看来灵兽的能力确实深不可测,这一番强行破墙而过,即使是谌决没有受伤的情况下,都要耗费不小的体力,没想到对于小黄,却好像举重若轻,这更让谌决确认,小黄绝非普通灵兽,它的潜力可能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可是小黄刚刚享受了一会绫霜的抚慰,马上变得焦虑不安起来,捏着鼻子,把头埋进了绫霜怀里,“好臭,好臭!这个味道,我不要闻!”
刚才众人不觉,小黄已经隔着洞口闻到了血腥味儿,虽然小黄心系众人不顾一切跑了过来,但是这边的血腥味更加浓重。谌决四人刚才艰难穿洞而来,注意力被劫后余生般的心情引开,等到小黄出言提醒,才发现血腥味道已经非常明显了。
尤其是谌决,对于血液的味道,是仵师最为敏感和关注的。在行仵之时,几乎大部分的死者都有外伤,而多数外伤都伴随着流血。不管是血液的位置、形态、味道,还是血液从哪里流出、几时凝固、又流出多少,这种种的特点,都将是仵师所依赖的重要证据。
在这多项特性之中,味道应该是最先接触到的。谌决还没有见到血液在哪里,但是血液的气味却比血液扩散的范围更大,即使通过厚厚的墙壁,已然能够知道血腥味的存在。
谌决微微集中精神,仔细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味道虽然不浓烈,但是却充斥着鲜活的刺鼻感,不时地敲打着鼻子中的神经,让人觉得不安。
“大家靠近一些,周围可能有危险。”谌决对大家说着话,但是眼睛却看着一个方向,在这昏暗看不到边界的地方,眼睛中星星点点的荧蓝色透出不易觉察的光,“这应该是新鲜的血发出的味道,就在那个方向。”
谌决指了指血腥味道来源,但是并没有贸然前进,没有探查清楚周围环境的话草率智慧带来更多的危险。
但是周围太暗了,庄荃维持的神力光球并不能维持太久,而且照亮的范围极为有限,尤其是穿过墙壁以后,光球的光源进一步显得非常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让它熄灭。
“光点散射的这么厉害,一点都集中不起来,看来周围的空间要比刚才宽敞许多。”谌决一边示意庄荃小范围移动,一边观察着,确实换了几个位置,都没有发现光能照射到墙壁或者顶壁。
谌决想了想,捡起一块石头,手中灵力一转,石块朝着血腥味来的方向激射而出。如果没有好的光源能照亮这里的话,也许石头碰到岩壁,会发出声音,借助声音探寻这里的边界,也是一个办法。
只是除了石块飞出去的时候还发生一丝丝在空气中的声音,之后竟然悄无声息,静谧异常,再无半点声响。
“这,这怎么回事?”绫霜有点害怕,不由得向谌决靠了靠,问道:“那石头碰到石壁也好,掉在地上也罢,总该有个声音,可是现在,现在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谌决的额头上也皱起了三条纹路,石头去哪了?难道直接消失了不成?谌决不信邪,再持石块若干,这次不再朝一个方向,而是向除了他们来时的石壁以外的几个方向同时飞出,并且在谌决又增加了几分灵力的催动下,石块的速度比刚才那块又快上几分,弹出手掌的那一刻,“嗖嗖”的声音显得竟有些刺耳!
静静的呼吸声。三个呼吸的时间之后,终于听到了三个石块落地的声音,又一个眨眼的时间,向上飞出的石块劲力到了强弩之末,转而落下,但是飞出高度之高,掉下来时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坑。而朝向三个方向的石块最终也只是落到地上,谌决一弹之力何其迅猛,石块飞行了许久,依然没有探到石壁。
“看来我们刚离开了一处憋屈的小牢笼,马上就到了一处广袤的大旷野了。”谌决跟大家说着,“我刚才发出气力弹射石块,石块在三个呼吸的时间里,至少有五十丈以上,但是已然没有碰到石壁,看来这里的地方之大,够建一座城堡了。”
“那刚才第一次,怎么没有听到声音?”庄荃忽然发问,同时也学着谌决,向血腥味的方向射出一块石头,这一次同样没有任何声音传回来。
“难道有人在那边?”晖能的额头绷紧起来,“有人趁黑接住了你们的石子?”
这一下把绫霜吓得够呛,一手仅仅抱着小黄,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谌决的胳膊,“三叔,你,你不要吓人啊!”
谌决拍了拍绫霜的手,“别怕,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很重,我们一起过去。”绫霜一听谌决要自己过去,口气马上急了起来。
“这里环境不明,处处透着些诡异,我们靠着这一面石壁,起码还有退路。”谌决把绫霜的手轻轻从自己手臂上放下,声音不容置疑:“我是仵师,对血液的味道更加熟悉,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谌决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枚仵师符,这仵师符是仵师平日行仵的灵器,此时与谌决灵力相同,散发着淡淡的蓝光,随谌决一头扎进了漆黑的空气中。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谌决的鼻腔里血腥味越来越重,好像就在空气中弥漫了一层血雾,只靠着仵师符的一点光亮,谌决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地面,谌决的灵力早已经悄悄扩散在周身,感应着生命或是死亡的灵力波动。
但是现在受伤的谌决,灵力的探测能力无法和从苏家祠堂跌落时相比,现在的灵力仅能自保,一步,一步……
直到一滴黏黏的液体,滴在谌决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