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鲜血瞬间迸发,或许因为碎心的疼痛,他睁开了禁闭的双目。努力的看着王不凡,王不凡也在看着他。
只有那些经历过绞心之痛的人,才能了解他此刻的感受!
四目相对,流露出浓浓的亲情与不舍,这种目光仅仅片刻便被冷漠掩盖,他怕多一刻的温柔,便会被南清风察觉。
癫狂客努力的掩去目中的不舍,佯装无事,似乎用尽全力说道:“出手吧孩子,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痛快。只有经历过血腥,才算是真正的男人。我不会怪你的,倘若苍天有眼,也会原谅你的作为!”
“苍天!”
王不凡心中一阵苦涩,苍天若真是有眼,就不会让这场悲剧发生!又或者是万物只是苍天眼中的刍狗!王不凡心中暗自讥讽。
造化总是特别弄人,每时每刻总会给人带来意料之外的悲哀,喜乐和仇恨!
现在他心中开始忏悔。若非自己的拖累,癫狂客也许不会落个如此下场。
这一刻他开始仇恨,恨天恨地恨荆门,更恨他那个自私的母亲。
虽然他已经认出了那个红妆待嫁的靓妇便是他苦苦寻找的生母,可是这一刻他已经没有要相认的冲动,因为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恨透了眼前这个女人。
“你真的……不怕死!”王不凡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徐徐说道!
“怕!”
癫狂客努拉努嘴,气息极其虚弱的说道“孩子,好好看着我。记住我说的话,怕死是人的本性,但委曲求全的活着会比死更加难受!”
“出手吧!我横竖都是个死,让我少受一点尘世的凌辱!记住真正的血性男儿心中不该有恨”癫狂客急促的催促道。
王不凡眼眸冷漠的凝视着手中的短剑,仍未动剑。剑鄂上那两个雕工精致的“连心”二字,此刻间散发着冷冷幽光,似乎在嘲讽着这段足以让上苍哭泣的孽缘,然而幽幽冷光,是否又能冷的过残酷现实的人情。
他在迟疑,他的心依旧漂泊不定。
癫狂客何尝又看不出这孩子心中的痛苦,所以他身子率先动了,只听他大吼一声:“心软之人不配做男儿,手软之人难以为英雄!”
很难想象一个气息衰弱的将死之人,为何突然间有如此大的力气!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是什么样,也恐怕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懂得!
旋即,癫狂客的身子猛然一挺双手抓起王不凡持剑的手,向着脖子抹去。登时鲜血激贱,溅的王不凡满脸都是。
然而,癫狂客虚弱的语气依然缭绕在王不凡的耳边;“千万。。。。不要恨。。。!“
恨字未了,他的气息已绝,但他那充满幽怨与不干的目光却停留在那道一身嫁衣的倩影身上!
血热面冷,可王不凡的心却已经被癫狂客的鲜血所融。临死他都还在为她担忧,生怕王不凡因为他死而对她生恨!
有野心的人从来都不会懂得”有夫如此,妇还何求“这句话的含义。所以她依然不为所动,如同受惊的小女人一般站在南清风的身后!
这一剑太过突然,突然到王白幺来不及闭上眼睛,他看过太多的人间悲剧,但如今天这般惊心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头颅已被齐劲切下,此即披发散面,满目不甘难散,当真的死不瞑目!
头颅并不伶仃,因为一旁还有一个比头颅更加伶仃的人,此刻正目光涣散的站在血泊当中。
”好,干的非常好!果然没让我失望。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南清风的第二个弟子,受世人尊敬!“
直到此刻,南清风才露出得意的欣赏之色。此刻吉时已过,血色染迹的婚礼到此算是落幕,他的心也因此得到了些许安慰。他并没有对王不凡的模样而感到惊讶,相反他还显得十分愉快,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初次杀人后的正常反应。
王不凡听罢南清风之言,默然点头,眼神并没有流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此刻间,没有人会去埋怨王不凡的狠辣,因为人的一生为了生存,本来就是一场在七情上面,不择手段,施尽浑身解数,倾情演出的戏剧。
相反台下的人更多的是被王不凡年少老成的辣手折服。
真是几人欢喜几人忧,此刻如果有泪,王不凡不介意大哭一场,可是他没有哭。
因为有一种人天生就宛若死神,只会给这个世间带来血腥和死亡,却不会流泪。
癫狂客的鲜血尚未凝固,恨意却已在王不凡的心中扎根,他无法尊崇癫狂客的意愿不去恨。
此恨未终!他已双手沾满罪孽,血海深仇终究是要用血洗刷。
一条为爱受尽折磨与凌辱的生命,到此刻算是真正的得到终结。
他的心,已经开始在默默盘算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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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隐退,夜幕降临。
夜幕下,落日峰就像是一头蛰伏在海面中央的荒蛮巨兽。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新奇的日落,夕阳如同一个不愿回家顽皮的孩子,在海平面海面上一蹦一跳,起起伏伏。
海面有风西起,西风中有人御风而来。
一条白影自夜幕而来,顺风而降,面朝大海落在无名山的脚下。
海风扑面,白衣人面朝大海,负手而立对着海面上的深沉夜幕开口道:“我已受邀而至,为何你还不现身!”
在他开口的瞬间,无名山一阵鸦鸣雀起。然而还不待飞起的鸦雀发出第二声惊叫,鸦鸣之声便已经戛然而止,因为鸦已亡鸦,雀已死雀。无名山一瞬间陷入死寂。
如果此时你身临其境,定会被白衣人大吓一惊。此刻白衣人的双目正散发着森森幽光,他周身的数丈内的草木凋零,像是被吸干精气一般,变得枯萎。
“几年不见,你的化阴手又精进不少!”有声音自夜幕中传出,不见其身,只闻其声:“可惜了,你的化阴手虽然精纯,阴力总是无法聚出灵器。倘若此时能有件趁手的兵器辅佐,这个世间恐怕你就先有对手了!”
“兵器!”
白衣人转会负在背后的双手,目中幽光炯炯好似两团燃烧的鬼火,如同审视情人一般悠悠开口:“试问这世间还有几样兵器,经的起我化阴手的蹂躏!”
“哈哈哈,狂妄、自大。果然是你北冥教的特性!”隐藏在夜幕下的那人说:“放眼天下,逐鹿十洲大地,即使那些掌宗级别的强者恐怕也不敢夸如此海口!”
“哦,真是这样吗!”白衣人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他那修长的十指说:“那你倒是说一说,还有什么兵器能经得起我化阴手的蹂躏!”
“普天之下,凡是有灵的之阳兵器在没有主人操控下,当然经不住你化阴手的一指之力!”夜幕中那人说:“千年前荆门老祖荆无名,曾炼制出一柄名为破魔之刃的至阴之剑,不知你可有耳闻!”
“略有耳闻,这柄阴兵可谓是举世无双,剑成之时还引起了各大门派的血雨腥风,不然我北冥教也不可能崛起的如此之快!”
此时白衣人的目光已经离开双手,遥望着远方,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可惜啊!这样一柄举世无双的阴兵,最终却无疾而终,下落不明!”
“那倒未必吧!”
只听夜幕中那人又开口说道:“如果我把这普天之下为数不多的之阴兵器送与你,不知道你会如何答谢与我!”
“你终于要说出你的目的了!”白衣人回过头望着深沉死寂的山林说“你想我为你做些什么!”
“我要你帮我找回一样东西!”夜幕中人开口说:“一样我丢弃了十年,又让我牵肠挂肚的东西!”
“丢弃的东西想要在找回,那可真的不是一件什么愉快的事情!”白衣人开口说:“能让你以破魔之刃为代价的东西,恐怕不是件什么好东西吧!”
“,能让我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东西,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夜幕中那人说:“她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一个十年前背叛我的婊子!”
“难怪如此,婊子的味道的确令男人向往!”白衣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利诱而迷失心智,开口说道:“只是她一个婊子,你又何苦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再把她找回值得吗?”
“你不曾与他共眠,当然不会体会那种滋味!”夜幕中那人说:“这种女子仿佛生来就注定是个婊子,而且还是个与众不同让人看上一眼就无法忘记,要人命的婊子!”
世人又岂不是如此,一边骂着婊子无情,却又恨不得死在婊子的胯下。
白衣人似乎并不着急回答,反问道:“能让婊子背叛你的男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吧!”
“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夜幕中那人说:“如果我是个女人,我想我也会爱上他的英雄气概!”
“英雄!”
白衣人说:“是不是有很多人敬仰,很多人愿意为他去死的那种英雄!”
“英雄当然万人敬仰,受人拥戴!要想成事死伤在所难免!”夜幕中那人答道
“那我此行岂不是很是辛苦,受万人阻挡!”白衣人说!
来自夜幕的回答只有四字:“佛挡诛佛!”
白衣人的手上也开始散发出渗人的亮光,说道:“我的化阴手从来不杀无名之辈,既然他是英雄相必定有过人之处,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英雄,当然是在弱者成群的地方!”夜幕中那人说:“有弱者的地方才会有英雄的存在!”
“弱者、在人间吗?”
白衣人目光拉的极长的望着北漠之外的光点道:“去杀一个凡人,难怪你要借我手杀人,原来是在躲避修真者联盟!”。
“去吧,不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将那婊子带回,这把至阴神兵将归你所有!”夜幕中那人感叹道“如今如你这种替天行道,视修行法则为狗屁的修士实在是太少了!”
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静静的托着一柄散发着血芒的剑体,从漆黑的夜色中穿出,托到白衣人身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之阴神兵,破魔之刃!”
白衣人语气颤抖,双手向前一搭,猛的一拉,顿时光芒大放,白衣人瞬间暴退,一条银白的虚影像是一条柔软的皮筋一般,就这样被他从深沉的夜幕中拉出!
虚影颤抖,看不清容颜。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散了一般。
“虚灵体!”
白衣人似乎大吃一惊:“真让我惊骇,想不到相邀与我的,竟是掌宗级别的上人,难怪出手如此大方”
“你太过分了!”
虚影大怒,瞬间杀意毕露:“即便你化阴手如何逆天,也别妄想窥探与我,除非你想与我一交高低!”
“我只是一个杀手!”
白衣人目光警惕的盯着那道虚影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杀手是不会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出手!”
“那就别做出格,让本宗动怒的事情!”
虚影大喝一声,瞬间隐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英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白衣人紧握着散发着柔光的破魔之刃,抬头望着遥远的光点,喃喃自道:“我的掌宗大人,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婊子值得你付出如此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