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旁,一女子盯着院子里的一颗樱花出了神,一阵暖风吹过,吹起她落在肩上的发丝,也吹离了她的思绪,往事的记忆的碎片慢慢拼接起来。
自从她记事以来,便看见一个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向旁边的一位男子说:“爹,我就选她了。她额头上那颗翠翠的竹子好可爱。”
旁边的男子听后微微一震,把遮住她额头的碎发轻轻抚开。一个翠绿色的竹子便印入眼帘。
男子看了之后,有些犹豫的对旁边的孩子说到“萧儿,可以选别人吗?除了她,其他的人任你选。”
“不嘛,不嘛,我就要她。爹你自己说要我的,可是我选了你又不答应。”男孩有些委屈的指控着男子。
男子有些怒了,刚准备发火,一转头却却看到,女孩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中那一丝倔强,那里面的纯真倏地触及到内心深处。
不经改变了主意,带回去也不是不可。
“这样吧,轩儿你可以选她,但你一旦选了她,便不可害她,即便知道她身世。还有她要被我培训到她十七岁时,方才可出来。你现在还同意吗?”
“好。”男孩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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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啦.…”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对望着窗外已出神的女子说道:“笙儿,你已满十七岁了.可以跟萧伯父出去了。”
叫了几遍女子却丝毫没反应,中年男子提步走到女子身旁,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女子的肩。
女子这才如梦初醒般从记忆中苏醒,有些歉意的转头望向男子:“萧伯父,对不起啊,刚才我有点出神了,没注意到你。”
男子摸了摸女子的头,似有些感慨的说道:“笙儿,没事。看着你越长越大,伯父早就把你当女儿看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你还是齐我小腿那么高呢,如今已经出落成一大姑娘了。”
摇了摇头,放下手:“走吧,你伯母老早就盼着你了。”说罢,便领先一步走出房门。
一路上云笙不停的左顾右盼,毕竟十多年没出来了,总是有些盼望着外面的世界。
直入大厅。一眼便瞧见了伯母,不过似乎伯母身边还站着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呢,难道会是他?
少年已经长大了,脱去了许些稚嫩,变得更加成熟英俊了,他墨发高扎,皮肤白皙,墨色眼眸如水潭般令人沉沦。但是也变得陌生、他似乎更加不易近人了。
云笙想着想着,便感觉心里一阵烦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呢?
正在云笙思考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指向她,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就是云笙!”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句子,倒让云笙不知怎么回答,显得许些慌乱,许久才反应过来。
抬头对上少年那张英俊的俊颜回了句细小如蚊子般的声音:“嗯。”
旁边身影听后,慢慢抬手,然后把手抚上她额头,把她额前一撮碎发拨至两旁。
看着云笙那微红的脸蛋和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从眼角中滑过。
“咦?你额头上的翠竹呢?”
云笙听闻回了句:“箫伯父说那颗竹子不能给别人看的,就给我消去了。”
“那委实可惜。”说罢,便转头,也不再搭理云笙。
“轩儿,不得无礼!笙儿你别见怪。”说罢,萧母回头瞪了一眼萧轩。
萧父看着这情形不禁慎怒:“萧儿也是,整天冰着一张脸,小时候挺活泼的一人,活生生的被爹给带坏了。
笙儿刚出来,人生地不熟的,带她去走动走动。别总戏弄人家,笙儿脸皮薄,可不似你。”
“对,你爹说的对,整天冰着个脸可不好,多出去走走也能开阔开阔眼界,还能增长些知识。年轻人和年轻人有话聊,所以由你就带笙儿外出多走走,这一来也让笙儿更加熟悉这里,增进人际交往,二来……”
箫轩听着萧母不停地唠叨,心里满是不耐烦了,好看的眉毛越发的蹙起。本想今天练剑,看来是不成。
老爷子就为了一姑娘叫他匆忙赶回家,无不无聊啊,哎,如果不同意,肯定被唠叨死。
无奈。“我去。”
萧母听见萧轩同意,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萧轩带云笙出去。
“走。”萧轩只说了一字便不再理会云笙,径直朝前走去。
萧母看后,连忙把云笙推向萧轩,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他就是这性子,笙儿可别介意啊。”
“伯母,没关系的,那我走了啊”说罢就跟着萧轩走了。
萧母笑着送他们走出大厅,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
“哎,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萧母靠在萧父的肩膀上哎叹一口气说道。
“姻缘上天注定,这也只能看他俩的造化了。”萧父抚了抚萧母的肩说道。
“你何时告诉笙儿和萧儿他俩的身世?”萧母转头看向萧父微微叹道。
“他俩的身世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当初你的闺蜜幂安河满身血渍的把还是婴儿的萧儿交于我们抚养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似的,
不知踪迹。当初我与你都以为她死了,现在看来未必。”萧父越为沉重的说。
“什么,你说安河可能没死?”
“有这个可能。”
“诶,安河是个好女人。我俩是在一次诗会上认识。当时诗会会上的题目她对答如流,人又长得美若天仙,令诗会上的许多男子心动。
当时我和她正好坐在同一桌,那时的她不小心把茶倒在我身上后,十分慌张,拿手帕不停的给我檫拭着,嘴里还不停的说对不起,急得眼泪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呢。
从此我便和她结识,做了几年闺蜜后她就不知踪迹。直到我嫁给你,她也没来参加,只是在嫁给你的前一天寄了封信和一件她亲手缝制嫁衣给我。”
“那件嫁衣你现在还保存着,那嫁衣十分精致,是一件实实在在的上等品。我还记得当时你穿那嫁衣出嫁给我时,可惊呆了不少人啊。别人可都羡慕着我娶了个如此的妙人儿。”
萧母听后又是一阵哎叹:“可惜我和你婚后一直无子,当时你和你家人虽然都不介意,可我的心里还是有许些愧疚。
谁知那时安河竟然回来了,找到我,要我替她抚养她的儿子。
当时你也在场。我还记得当时安河满衣鲜血的求我,吓得我立马准备叫医师来。可安河不准我走,一个劲的要我发誓好好抚养她的儿子。最后我拗不过她,只好发誓,等我接过孩子,那么一瞬间人就不见了。
当时我俩只顾着孩子,毕竟那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抱孩子,所以我和你都十分激动,以至于安河何时走了我们也一无所知。
从此往后,我们派人去寻找,几年了,也曾未找到。你如今说安河可能没死,那我们一定得找到她!”萧母把头从萧父的肩膀上抬起,一脸激动的说道。
“安河身世没不简单。”萧父走到大门口看向门外,目光漂游不定。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安河从未向我提起过她的身世。我也未曾问过,她不愿意说必定有她的缘由,所以她的身世我一丝一毫都不清楚。你又从何而知身世不简单呢?”
“从她的儿子身上看出来的,你知道我爹。”
“萧天殷,先皇的兄弟,年轻时你爹可是风靡大陆的仙道仙人。职业是除妖师,为人正值、忠义、诚信、善良,严谨。他从来只除坏妖,不除好妖。如若坏妖真心悔改,他也会让那些妖将功补过。
从他手里出来的妖都会用自己的妖术造福百姓,所以从此妖也开始被世人所接纳。上界也允许人妖结合,也赐封你爹为除妖第一人。你爹在65岁后便不再除妖,闲赋在家陪娘,然后教教徒弟,你爹教出的徒弟可都是大名人,没有哪个不出名的。
所以求你爹收徒的都把门槛给踩没了。萧儿的性格就是被你爹给带成这样的。不过老爷子身子也硬朗,现在和你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大哥呢!”
“对,爹是挺出名的,萧儿刚来我们家,我就抱着他给爹看,爹看后可喜欢他了,你猜他怎么说?”
“爹说什么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爹说这孩子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
“他又说天机不可泄露。”
“………”
“后来确实可以看出萧儿的聪慧,萧儿学习能力和悟性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了的。”
“可他聪慧也不一定预示着他母亲身世不简单,有可能是天生的啊。”
“天生的,这个想法我也想过。可是儿女的基因有百分之九十来自于父母,而且就算他天生的在聪明,如若父母基因不好,一样不行。”
“可是这不能说明萧儿的基因就是安河的,他父亲也有参与的分,不一定说明安河就是那个身世不简单之人。也有可能是萧儿那神秘父亲的身世不简单啊。还有种可能,两人都不简单。”
“说得好,这个问题我还调查之中。”
“那笙儿呢,你不是说她是一只妖的么?为何又说她身世不简单。”
“记得初次看见笙儿的时候,是要给萧儿寻个玩伴,谁知萧儿选中了笙儿。当我看到笙儿头上居然有妖标,本想拒绝。可又看到笙儿的眼睛极其明亮和透彻,就似……”说罢内心一顿,眼神也开始溃散。
“然后呢?”萧母有些好奇的问。
“然后我把笙儿带回去,想着叫爹消了那妖印。爹看了看笙儿,直说‘奇了奇了,竟然还有我老头子看不明白的妖。’爹说这娃娃不简单,得好生养着,别带坏了。
说完他就替笙儿消了那个妖印,然后便回去苦研那些法书,查查到底是什么现象。不过,到现在他也没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所以我才说笙儿的身世不简单。”
“居然还有你爹不懂的东西,看来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嗯,这世间的事恐怕没谁说的清。不过笙儿当真是个好姑娘,长得漂亮,心地又纯良,和萧儿那外表冷酷内心纯洁的性子倒当真是蛮配的。”
“我也如此觉得,这十多年来,我也看望过笙儿多次,每回听到笙儿脆生生的喊我伯母时,我的心都酥了。看得出来笙儿喜欢萧儿哦。可真是个纯情的小丫头呢。”
话锋一转,萧母有些担忧的说到:“可是宜兰怎么办?宜兰和轩儿青梅竹马,如果他们三个……”
“这得看他们自己的,我们也就别瞎操心了。孩子们已经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我们也不能总束缚着他们。”萧父拍了拍萧母的肩,让她放心。
“希望轩儿要懂得珍惜,别等失去了就来不急了。”萧父暗自嘀咕,内心悲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