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胤在与闵佑衍谈过之后,并没有与闵佑衍一同过去水之染的别院找她,而是仍留在了书房。她会不会与闵佑衍说真心话他不肯定,但有他在场,水之染势必不会说。
此刻的司徒胤正站在红木书桌前垂着头一副认真虔诚的样子,不知正忙活着什么,不时地还变换着手中的毛笔。
突地,一阵异风扫过。
司徒胤神色不变,依旧专注手上的动作,淡淡道:“说。”
“水五小姐正往这边来……”土鬽神色颇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
“是!水五小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土鬽忙将自己所见报告于司徒胤。
司徒胤手上一顿,淡淡皱了皱眉,却是不知水之染为何会生气地往这边来。本是让闵佑衍旁敲侧击,不着痕迹地问出水之染生气的原因,他了解后这才过去水之染的别院哄着她消气,她却是先来了。
“嗯,下去吧。”司徒胤放下沾了颜料的毛笔,道。
土鬽刚退下没多一会,司徒胤正在收拾书桌上的大幅纸张,还来不及收好,水之染就已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如果不是穿着累赘的长裙,水之染是很想踹门而入的,用手推门实在是令她气势大减,心里的大火更是添上了一股郁闷的火苗。
“司徒胤!你给我说清楚!闵佑衍说的是不是真的!?”水之染犹如一头火箭般,一进门瞄准了司徒胤的位置就直冲到了书桌前,隔桌怒视,气呼呼地嚷嚷道。
看着水之染平日里白皙里透着健康粉色的小脸,此刻却是微微地泛着红晕,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一路跑着来的。虽是生气地质问他,但那低柔的嗓音即便是生气地嚷着,也并无多尖利,衬着她嫣红的小脸反而更像是在撒娇耍赖。司徒胤瞥一眼门口,淡淡下令,道:“下去。”
门外站着的炎火和炎司战战兢兢地连头都不敢转,闻得司徒胤这话,忙运气轻点地面就掠离了书房。
这位水五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啊!听得水五小姐生气地质问声,两人是吓得背脊冷汗直流,被水五小姐那强悍的样子吓得,更是因为他们没有拦住这位小姐推门而害怕司徒胤被他们‘公然目睹’被水五小姐质问一事而‘公报私仇’吓得。
他们不过是想着这位小姐不久的将来将会是他们的世子妃,待主子明年行弱冠礼后加封为武睿王,那这位小姐可就是未来的武睿王妃。而照这情形看,主子对她是百般的纵容、宠爱,即便是生气了也没有怒气相向、冷言以对,至多就是拂袖而去,这才过了一晚,还就巴巴着想法子哄回这位小姐,两人正在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权衡利弊,他们未来的王妃大人就在他们一不留神间帅气地猛地推门而入了,他们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闵佑衍都跟你说什么了?”司徒胤目光由门外移向对面的水之染,放柔声音问道。
他根本不知道闵佑衍跟她说了什么以致于她这么生气,他总得问清楚。
“你跟我爹是不是私下里已经将……将我们的亲事订下了?及屏那日就成婚?”说到亲事时,水之染不由脸发热,眼前的人是当事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可想到这事不能马虎,咬牙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司徒胤深邃的墨眸微乎其微地眯了眯,坦然道:“没错!”这事她迟早要知道,这时候说清楚了也好。
水之染“嘶”地吸了口气,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司徒胤给亲手打碎了。
“为什么?”这厮为什么可以这么地自然,就好像……就好像他理应就是要娶她似的?
司徒胤注视着水之染的墨眸忽地就变得幽深无底,黑如曜石,柔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水之染被司徒胤那双灼灼其燃的双目一望,心里‘咯噔’着快了节奏,下意识地别开眼,白皙柔嫩的小耳珠很不争气地红了,语气别扭道:“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想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司徒胤抬步跨出书桌,来到水之染身侧一步处,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面对司徒胤的接近,被他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水之染不由得有些心虚和心慌。从很早之前她就觉得他那双眼仿佛能看透所有事情般,任何谎言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为何这般生气?”见水之染似乎偏离了主题仍没发觉,司徒胤不着痕迹地好心地出言帮她扭转话题。
水之染好不容易主动来找他,虽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儿,但好歹也是‘主动’来的。这正是弄清楚他们俩问题的好机会,他不能放过。
提起这个,水之染跑偏了的心神这才被拉了回来,心里一阵羞恼,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带离了注意力。呼,她的意志力在他面前怎地就那么不堪一击呢?水之染欲哭无泪,不禁迁怒地瞪了眼司徒胤,语气硬邦邦地,道:“难道我该高兴?”
司徒胤闻言,覆在身后的双手悄然握紧,语气已经有了点危险的意味,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问道:“你不愿意嫁给我?”
他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从他认定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能是他的!
水之染突觉背脊发冷,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身为警察该有的警惕性这时倒是终于冒了出来,小意警觉地睨了眼司徒胤,呃,脸色貌似有点黑。她说错什么了吗?
“嗯?”见水之染没说话,司徒胤出声提醒道。
语气倒是温和了些,可却更令人发憷,那尾音上扬的低沉一哼,让水之染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抖了抖,本想直接说‘我是不愿意’的水之染,话到了嘴边,张口却变成了,“不是,无论是谁,我都不愿意嫁。”
司徒胤闻言,不由略眯着双眼探究地望向对面亭亭玉立,出落地越发动人的水之染,此刻的她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芬芳花苞。他虽久没待在京城,也不懂那些妇人的内宅之事,但也知道女子到了一定年龄就要开始议亲,更甚者男子也一样,他就是一例,他母妃用尽办法把他骗回来,就是打得这方面的主意,解决他的亲事。而这会水之染却跟他说她不愿意嫁人,他如何不疑惑。
司徒胤略微沉吟一会,开口道:“为何不愿嫁?”
这种借口水之染那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司徒胤话音一落,水之染就接口道:“爹娘伉俪情深,娘亲早早地就不在了,我想多陪爹爹几年。”
前世时水之染就是个美女,无论是学生时期还是出社会后,都是很受男孩子欢迎的,但她那时无心情爱,有男的追她从来都是拒绝,那拒绝男生表白的借口已经达到了随口瞎掰的程度。
另一方面,目前看来要司徒胤退了亲事貌似有点难度,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好了,不能让司徒胤退了这门亲事也无所谓,托他个几年,只要不在她及屏时完婚她也是能接受的,反正及屏后她早就‘不在’了,那她自然就不用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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