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四姐姐在说什么，姐姐何以会这么认为？”水之染道。
水之梦一室，她就是这么觉得的，哪说得出个子丑戊寅来。
水之染瞥她一眼，淡声道：“如果我要陷害姐姐，那件衣衫就不会出现在去姐姐院子的路上了。”她是想要给点苦头水之梦尝尝，但说到陷害她，她不会这么做。
说完，也不管水之梦怎么个想法，径自转身离去，却又再一次被水之梦扯住了袖子。
“你很得意吧，由王妃为你添笄，你很早就知道了母亲会为你请来太傅夫人，我说你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原来就是等着这一天吗？利用与安南县主的关系，让武睿王妃来做你及笄礼的正宾。”
水之染懒得搭理她，甩掉她的手径自离去。水之梦真是好笑，最开始来撺掇她去与水夫人闹，她并不如她所愿，这下好了，听到武睿王妃要做她及笄礼的正宾后又急不可耐地污蔑她与男子私相授受，她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王嬷嬷动作很快，众人回到花厅后没多久，王嬷嬷领着缀锦楼的伍掌柜随后也进来了。
水之染眼眸轻敛，垂眸喝茶。
“见过水夫人，两位小姐。”伍掌柜微躬身一礼。
“伍掌柜请坐，来人，上茶。”水夫人招呼道。
哪知伍掌柜却又是一礼，拒绝了水夫人的好意，一板一眼道：“谢夫人好意，但小店事忙，还要赶着回去处理事务就不多耽搁了。路上在下已经听王嬷嬷说了经过，有什么需要在下解答的夫人尽管问便是。”
要不是主子有吩咐，他也不会跑这一趟，楼里事务繁忙，谁有空管这大户人家里的糟心事。
伍掌柜出了名的就是这样淡淡的性格，好像只有缀锦楼的生意才能引起他的兴趣和热情，水夫人也只能赶紧说正事，招手示意丫鬟将长衫拿给伍掌柜看，问道：“伍掌柜看看，是否认得这件衣衫？”
伍掌柜仔细地翻看起了长衫。
水之梦和巧儿皆是一心紧张忐忑地看着伍掌柜，从那件长衫出现在众人视线后，巧儿就知道事情出错了，她明明让小艺偷偷去拿件水之染车夫的衣衫偷偷扔进春临院的小后院里，因为水之染的闺房有一扇窗通向那小后院，将衣衫扔在那里，比在水之染闺房发现什么更能让人信服，她们甚至进去正房请安前还特意告诉了蜜儿地方，哪知却什么都搜不到，衣衫出现在了去往夏蒲院的路上就算了，也不能说明什么，但偏偏衣衫换了，也不知道小艺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回头定要好好给她教训，现在，也只盼伍掌柜不要说出什么于她们不利的话来。
相较于水之梦和巧儿的慌张，水之染则是老神在在，淡定平和地喝茶等着伍掌柜的答案。不得不说，这四个丫头，真的很了解她的想法，真是没白疼她们。看到那件衣衫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紫依已安排好了一切，缀锦楼来的人也只会是伍掌柜。
伍掌柜看得很仔细，最后才查看衣衫后颈处的图腾，这才拱手作辑道：“回夫人的话，这是我们缀锦楼出的衣衫。”
“伍掌柜可还记得这是我们府上的谁人去购置的？”水夫人说着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坐在下方的水之梦和水之染。
出乎水夫人和水之梦的意料，伍掌柜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疑惑道：“水夫人何出此言？这件衣衫在大概十日前就被一名江湖男子购置了，并不是府上人购置的。”
伍掌柜话一出口，水夫人和水之梦、巧儿都怔愣住了。
江湖男子？
……
清香谧雅的闺房内，罗衫轻解，长绸加身，彩依正伺候着水之染更衣。
“小姐就这样放过四小姐，也太便宜她了。”不远处的绿依听了红依说了在花厅的事情后，忿忿道。
“绿依！虽然我也很生气，但你也不能这样编排小姐，让人听去了有你好受的！”红依轻斥道。
水之染静静地看着几个丫鬟在说话，恰逢彩依也系好了衣带，便抬步往外走去，边走边道：“都坐下说话吧，彩依去外面守着。”
伍掌柜说那件衣衫是被一个江湖男子买去的之后没多久便告辞了。无名无姓的江湖男子，伍掌柜也不识得，她们要上哪里找去？那么，他的衣衫为何会出现在府里，这也就成了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水夫人和水之梦也就只能无奈何地让伍掌柜先行离去，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两人心中虽有不甘，但不就这么算了还能怎样？水夫人是无凭无据，不能拿水之染怎样。水之梦是因为衣衫是在去夏蒲院的路上发现的，就更不会说什么了，万一引火上身了怎么办？
谁也没了心情，水夫人草草地说了几句姐妹要和睦相处的场面话后就让她们各自回院子了。
彩依依言退了下去，水之染径自在榻上坐了，红依忙奉了热茶。
“小姐定是还没用早膳，绿依去给你拿点点心吧？”
水之染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点了点头，“还真有点饿了，去吧，多拿点，红依也还没吃。”
“是。”
绿依退下后，屋内只剩下水之染、红依和紫依三人。
“紫依这次做得很好。”
“小姐，紫依只是做自己的分内事。”
“嗯。”水之染点点头，便肃了脸色，问道：“谁是四姐的人？”
“是院子里专门种植花草的三等丫鬟小艺。”紫依回道。
水之染眯了眯眸，“名字起得倒是很好。”旋即又疑惑道，“既是三等丫鬟，怎么去做了管理花草的事？”
这次却是红依答道：“小姐身边一直就我和绿依、紫依和彩依伺候，其他丫鬟小姐也用不惯，几个丫鬟经常无事做，红依便安排了各人去做些绣活或管理小姐的花草等一些轻便的活计。”
“哦。”水之染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红依瞧了瞧水之染，神色淡淡的样子，便问道：“小姐，小艺该如何处置？”
水之染顿了顿，像是思考，问道：“发现小艺时她在干什么？”
“偷偷扔了件衣衫在小后院。”紫依答道。
“当时你们是怎么做的？”
“没小姐的吩咐，紫依和暗卫们都未惊动到小艺。”
“……将小艺降为洒扫丫鬟，不准她再进入小后院，还有，除了几个主子外，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红依应道：“是，红依会吩咐下去！”
“以后做事注意着院子里的人，多留个心眼总没错。”她的院子里除了四依，皆是水夫人派来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小芬是水之娴的人，现在又发现个小艺是水之梦的人，都信不过，不多注意着点，恐怕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