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着红依面色变化的水之染笑着点了点头,接上先前的话题道:“四姐姐的意思我懂,就算四姐姐不提,及笄礼的事我也是要插手的,只是该如何去插手定是不会如了四姐姐的意就是了。”
比起水之梦来,水夫人更讨厌的人是她,她的及笄礼即便水之梦不来特意提醒,她也是要关注的,虽有可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打听打听消息总没什么坏处,要真有什么,她也能早点做出应对之策不是。只是,只怕她插手的方式水之梦是不会满意的了。
而现在,比起及笄礼的事,她更在意的是水之梦这么做的目的,单纯的只是看不过她过得比较舒心,想让她跟水夫人互掐?还是有其他目的?
水之梦和水夫人的关系水火不容,说起来也不知该说是谁的错。虽说是内宅之事,表面上都说与朝堂之事没什么关系,但是,又怎么可能分得清呢,自古以来,有史可证,多少朝代的兴衰都与内宅后讳脱不开关系,女人的破坏力是不容小觑的。随着几位皇子相继成年,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水府要想一心只为“皇上”办事,行事不可谓需要十二万分的谨慎,可如今府里的情况……水之染想着都替水老爹头疼辛苦,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水夫人真不是个称职的当家主母,不但不能分忧,还总是生事,除了亲生的嫡子女,和他们其他的几个子女处的都不怎样,甚至与水之梦相当于已经是互相憎恶的了,水之梦闹的那事……
一路乱七八糟地想着事儿,不一会就回到了院子,水之染缩回暖和的室内,红依吩咐了小丫鬟传膳,看看左右没人了,这才一边伺候水之染换衣洗漱一边道:“小姐,四小姐看着还是不肯放弃的样子,您不管了吗?”
拿过红依递过来的温热的洗帕,温暖瞬间从指间传遍全身,水之染微微一笑,道:“大哥不是管了嘛。”而且,照大哥的意思,不止要管水之梦,还要管起她来呢。她真的很好奇,水君莳究竟会有什么安排,能让她和水之梦排除在太子的侧妃之列。
“先不着急吧。绿依那丫头这几天不是忙着和以前相熟的丫鬟叙旧了嘛,让绿依注意着四姐姐那边的动静就好,每天来回话。”
既然回来了,不管如何,对水府,她一定会尽己之能守护,不会不管的。
而此时,远在西北之地的军营里,看着手下传回来的信件,峻毅的男子眉头微蹙,墨染的黑眸深沉暗涌,久久没有说话,本就偏黑的肤色此刻更是黑如锅底。
坐在下首的俊朗男子刚谈完事务,本想离去休息,见此情状顿时好奇地挑起了眉头,好奇心驱使,不怕死地凑上前,就着摊开的信件瞄了几眼,一时本还明亮的凤目不由蒙上了灰暗,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这时候回去可真不巧。”那丫头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论是她自己惹的还是找上门的,总是麻烦不断。
司徒胤默然无语,走到炭盆前将信燃了,看着突然窜起的火苗,微微眯了眯眸,“及笄礼她必须回去。”
几年的兄弟,闵佑衍多少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只能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道:“现今的情况你也离不得这里,放心吧,染儿不是那种需要时刻护着的人,她聪明有能力,会保护好自己的。”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也知道,她虽没有内力,但手脚功夫却不差,还有土部的人在暗中跟着,她身边也有两个武功不弱的丫鬟贴身保护,你无须太过担心。”
司徒胤无言地扫了闵佑衍一眼,回身坐回椅上。担心是有,但他更多的是想着如何解决问题。
兀自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道:“太子极有可能会选染儿为侧妃。”
“哼,凭他也配?!”闵佑衍极为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你不会不管吧?”
司徒胤却没答话,话锋一转,说起了此次的战事,道:“目前皇上对于修建栈道一事还未下决定,让京里的人加快动作。”他迫不及待地想完结西北的战事早日回京,回到她的身边。
闵佑衍却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就知道他不会不管。
“我会让人传信回去安排的。”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上次对凌朝军队的重创还不足以令他们畏惧,这般地顽强,还不足一年,竟是再次出兵,若不是因为与凌朝的战事,现在我们也不用困在这里。”
司徒胤却不以为然,随手拿起兵书看了起来,只淡淡道:“各有各的立场,谁不是为了生存。”
这话若是被其他人听了,司徒胤就算被人抓住了把柄,严重地还会被治个勾结敌国之罪,这可是要抄斩的大罪,可闵佑衍却是能理解,如今他生活的地方已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了,而是落后的封建社会,国与国之间可以为了一点小小的事情而大动兵戈的时代,凌朝位处西北,地方贫瘠,会进犯资源丰富的焸朝不足为奇。
“染儿修建栈道的提议若能定下来,这场仗说不定不用打也能解决。”司徒胤又突然道。
“怎么说?!”闵佑衍惊讶地瞪大了一双凤目,“修建栈道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我们能顺利地越过凌云峰,攻打凌朝吗?”
“是也不是,这端看皇上如何决定了。”说着若有深意地望了闵佑衍一眼。
闵佑衍稍一想,立即会意,不由道:“可要凌朝主动讲和……冷钊他们!?”灵光一闪,闵佑衍当真对司徒胤佩服地五体投地,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性,从而有了安排。
“你一开始就打着让凌朝主动讲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