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七四一年。
沧澜,拜月两国连绵征战,魏,赵,晋,季,齐五国蠢蠢欲动,沧澜新帝登基,朝政不稳以至下风。
新凉欲与拜月联手以攻沧澜,乱世以至,可置身于事外之人又有几何?
沧澜帝国太后乱政,明面新帝理事,暗里太后执权,后宫之中皇后聂氏与贵妃苏氏争宠不断,新帝受制于聂、苏两家,无力与太后相争。
自古江湖与朝廷互不相干,但还是有江湖中人卷入夺嫡之争,一将功成万骨枯,那金碧辉煌的皇位又要埋葬多少枯骨?
北越三都之一,宁安。
嘈杂的声音从一家普通的酒楼之中传出,路过的行人纷纷驻步,围着酒楼站了一圈,倒颇有一丝看热闹的意味,一个妇人跪坐在地上哭爹喊娘,丧号道:“哎呦喂,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
只见酒楼之内一个约莫十多岁的男孩口中吐出一抹鲜红,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稚嫩的面容拧成了麻花,看其粗拙不堪的服饰,便知道定然是穷人家的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不知哪家的小姐伤了人。”
“这些个王公贵族,真不把命当回事。”
彻染手持佩剑挡在她的面前,面容不悦。
刚刚他自己倒下,自己本就没有碰过那个男孩,何来撞人一说?
冷漠的眼中不由自主的划过一丝嘲讽,北越如今越来越苛刻了么?
那泼妇见人多了起来效果已达到,又哭号道:“这些个大家公子小姐们呐,撞了人反而不道歉,还踹开了贱妇的儿子,人心泯灭啊......”
帝倾凰抿着唇,凤眸微微眯起,感到一丝可笑,这是......讹上她了?
有趣。
周围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怕是对王公贵族早已幽怨至深。
彻染冷漠地看着那些个人,薄凉的眸子没有丝毫的变化,更是对那吐血的男孩无动于衷,在他看来,这些个庶民怎比殿下重要?他启唇轻喝道,“大胆贱妇,你可知你今日冲撞的是何人?”
闻声,那妇人才微微抬头看着两人,彻染一身黑衣,墨发随意的束着,剑眉轻敛,反而有一丝冷毅之气,手上的佩剑,挂着金色的流苏,剑鞘之处隐约可以看到一条金龙。
妇人心神一紧,不会真的冲撞了什么宫中的贵人吧?再看帝倾凰,只见她约莫十五六岁的光景,一袭白衣如雪,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并未束起,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凤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额间挂着水晶一般的额饰,贴在脸上上的碎发,依旧盖不上那绝世容颜,更特别的是她有一双颜色很浅,近乎白色的瞳孔,印着寒冷,仿若从天而降的神祗,不食烟火。
帝倾凰指尖摩挲着青绿色的蛇笛,似笑非笑的勾起唇,挂着浅笑,两眉似蹙非蹙,“倘若你今日讹的是别人,怕是还能捡回一命,但是遇上本殿,汝可是已做好去阎罗殿报到的准备?”她素来将面子及尊严看得极为重要,这个胆大妄为的妇人居然敢触她的眉头?
听这话,妇人算是彻底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自称本殿,除了皇族中人又有谁?再回头看那男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似乎已是明白自己的命运,顾不得将自己嘴角的血迹擦一下,直接跪倒在帝倾凰的面前。
彻染抽出剑,发出一声翁响......周围的人也是明白此人碰瓷碰到了个硬茬,不敢轻举妄动的继续叫嚷,面对皇权,即是有理也无处可辩,毕竟,官官相护。
再者,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搭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