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林凡带领着百人队的禁军,已经在这片大山之间搜寻了八日,一无所获。
八日,对于一个常人来说已经是坚持的极限,林凡不相信,平日那在皇宫吃穿无忧的三弟能在这片凶险的山林里独自存活八天。
这边他急的焦头烂额,不断吩咐士兵拿着皇令到附近各个城池里,让城主派兵协助。却依然没有半点林羽的影子。
“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可千万别出事才好啊!”林凡心里不断祈祷着,就这么找了一个月之久。
林羽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化作了一片羽毛,在天空中随风飘扬。这么不起眼、这么轻柔的羽毛,不被世人注视,却能看尽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他就这么飘啊飘,好像飘过了几个百年,最后轻轻地落在了这片山洞中。
“嗯?”林羽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目,伸了个懒腰。再看周围时,居然格外的神清气爽,七天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变得灵活轻盈,比之前还要健壮的感觉。
他握了握手掌,羽石安静的躺在掌心,散发着微弱的洁白色光芒,与昨天没有什么不同。
“吱吱。”林羽低头一看,那只红色小老鼠正在他身下,双脚直立地站着,两只小爪子搭在胸前,看着他的眼中流露出急切的神色。
“你还在啊……”林羽有些尴尬,毕竟他拿了人家的东西,却什么也没有给人家。他身为皇子,自然也懂按功行赏的那些事。一般在皇宫中,一些太监下人给主子报告一些好消息,主子也会给予一些赏银表示一下,更不要说眼前的这小老鼠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林羽摸了摸浑身上下,只找出来一枚金币,他讪笑着将金币递给小老鼠,说:“鼠兄,我这次出来实在没有带很好的东西,这枚金币你先收下吧。”小红鼠低下脑袋看着眼前的金币,似乎不很理解这是个什么东西。
林羽有些不好意思,想想一只小老鼠拿着金币到人类市场上买烤肉的场景,倒也真奇怪,就改口说道:“不如这样鼠兄,你跟我到我家去,那里山珍海味遍地都是,我给你准备上一大桌,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多久就吃多久,我保证没有人管你,好不好?”
小红鼠猛地摇了摇小脑袋,一双小鼠目中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吱吱!”两声尖叫,把林羽吓了一跳,连忙说:“鼠兄抱歉,我绝没有歹意……”
话音刚落,小红鼠一跃而起,将林羽手中的羽石一口抢了下来,含在嘴里,而后直接跳到林羽头上,吱吱地叫起来。
林羽吓得大叫道:“鼠兄你不要生气,别杀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下一刻,只觉得额头阵阵剧痛,撕心裂肺一般,整个脑袋的血液都涌向了额头,让他瞬间无法思考,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各个部位的血液都涌向了额头中心那一点,一刹那天旋地转,所有恶心的气味涌向鼻孔,让他停止了呼吸。血液被抽空,浑身冰凉,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完了,这次要死了……”这是林羽休克前最后的想法。
最后,失去了意识。
“唉,还是太寂寞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父亲,你要干什么?”一道年轻一些的男声问道。
“为什么只有一个?我偏偏要两个!”
“父亲,你这是……”
“嗯,这个世界也需要一些不同了,就让我来改变吧。哈哈……哈哈……”笑声渐渐变远,虽是笑声,却透露出一股无奈和沧桑。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羽猛地惊醒。
“我没死?”他首先想到。四肢充盈的力量,犹如热血一般遍布周身上下。整个世界变得透彻明亮!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草湿、阳光的暖意、以及走兽的腥臭。一丝丝细腻至极的气味,林羽轻易地闻得出来。
“周围好像变得清楚了。”他走出山洞,望向大山。天空中的鸟儿扇动翅膀,偶然落下的羽毛;雨后初晴,仍然飘在空气中的水气;远处风吹树林,每一片叶子的轻舞;远山石缝间,忽然闪过的一只蜈蚣……一切的一切,任何一丝细微,都看得清楚!不光如此,就连那些很细微的声音,也尽入林羽的耳孔中。
“我的各种感官,好像都变得异常敏感了……”林羽想了想。
“嗯?不对,我的石头呢?”念头一动,他立刻感觉到,羽石就在身后。一转头,果然见小红鼠正在用两个小爪子把弄着羽石,神情困惑。
林羽念头一动,羽石嗖地一声,竟直接向他手中飞了过来。把小红鼠气的吱吱直叫。
“我感觉,羽石好像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可以随意操控……”林羽想。
“吱!”小红鼠身体像一道火焰,嗖地略过林羽手掌间,一把抢过羽石,落在地上继续观察了。
林羽哭笑不得,羽石既然随时受自己操控,那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他走出洞口,开始重新观察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似乎有能量的运转……天地间,似乎不断地有着能量的循环……”
微风,是风的气息;
树木,是木的气息;
生物,是生命的气息;
相互交错,相互流转,生生不息……
林羽的一颗心静了下来,融入到自然中,感受着风的流动和气息的运转。
“我怎么变得这么不一样了?”现在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想起过去受过的一些耻辱和不甘心,想起现在的状态和未来的生活,居然内心波澜不惊,仿佛不是自己的过去一样,心平气和地记忆每一个人。
这就叫脱胎换骨么?林羽也这么想。
“吱……”小红鼠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下,将羽石放在他身边,一脸沮丧的样子。
“鼠兄,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啊,为什么我一觉醒来,竟然变得这么不一样了?”林羽对着老鼠自然自语道。
小红鼠“嗤”了一声,表现出很不屑的样子。看起来是刚刚没有研究透羽石,而变得有些气恼。
“哈哈……”林羽失笑道,“我真的是还要多谢鼠兄呢。”
小红鼠猛然又跳上了林羽脑袋,两只小爪子在他额头前不断比划。
林羽向眉心处摸去,刚一接触,只觉得那一点肌肤很是敏感,好像刚长出来的肉一般。原来,他的眉心处被小红鼠抓出一道伤痕,现在已经愈合。
林羽倒也不很在乎皮囊面容,对小红鼠笑道:“鼠兄,你这样可是在让我变得和你一样,额头上有一道竖痕么?哈哈,我觉得倒也挺帅的,谢谢鼠兄的好意了。”
小红鼠吱吱一叫,两只爪子拿着羽石,直接往那道伤疤上靠去。
林羽只觉得眉心处一凉,紧接着,羽石缓缓地融入到伤疤之中,顿时,他的身体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数道画面,无数的声音,无数的味道……不知是从哪里迸发出来,一并在林羽脑海中宛如雷电一般穿梭闪过!
“啊——啊——”林羽的大脑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信息量,脑袋仿佛要爆裂开来。
“你是谁?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杀我!太好了……”
宛如魔咒一般,无数的记忆喷涌而来,仿佛洪水决堤一样猛烈,那一瞬间,让林羽直接昏迷了过去。
小红鼠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人总是晕倒,看样子好像是自己把羽石收回他体内的缘故。一边奇怪着,一边出山洞,去寻找一些水源和野果,供这家伙醒来后填肚子。
昏迷中,林羽做了很多很多梦,很多很多……或许在梦里,他经历了不知道多久的岁月和沧桑,而在醒来后,在那一瞬间,将会全部遗忘。
他这一睡,便是一个月之久。或许对于他来说,远远不止一个月,也许是一个月的千万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