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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森山》之声音(六)下

当上代理部长之后,大家似乎觉得石田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特别奇怪,一是暴躁,二是动不动就骂人,好像随时背着一个炸药包。似乎也在社长面前说了一些别人的坏话,以至于有几个同事受不了他,纷纷辞职走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社长对石田的看法却越来越好,甚至还把海外项目交给他们部门。

短短一年时间内,石田已经从一个小职员晋升为市场总监,分管三个部门,用“春风得意马蹄疾”形容他再也不为过了。只是最近石田有些怪异,比如经常会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餐桌说话,谈笑风生,转身会突然出现在某个人的背后,悄无声息。米未新来这家公司,看石田总监的眼神非常奇怪,这个人身上总有一些怪怪的味道,好像腐尸的气味。而且每次只要看到他转身,有一团黑气始终围绕在他的头部,黑压压的。

不过可惜,在办公室里面能看到这个的只有米未自己,别人长期受到石田的欺压,除了觉得石田特别讨厌之外,都敢怒不敢言。花垣看到米未又呆呆地盯着石田总监看,啪一下拍在他脑袋上。

“小子,干嘛呢,上班专心点!”

米未回过头,看了一眼花垣,低头继续整理文件去了。人类什么的,真是太麻烦了。

拎着一袋作为晚餐的鱼,米未走在了十字路口,红绿灯一亮,行色匆匆的人群里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声影。

石田总监!

这个奇怪的男人在干嘛?

双眼无神,手脚运动机械,与其说是行走,不如更像是游荡,那种没有灵魂的游荡。似乎头部的黑气围绕地更加凝重了。

米未上前叫了他一声“石田总监?”

石田完全没有反应,自顾自朝前走去。

这是下班回家吗?

米未很好奇,是被什么鬼怪缠住了吧!跟着去看看。

一路跟着石田,总觉得他脚步轻飘,与其说走路,不如说是飘着走的……

跟着来到石田的公寓,整幢楼似乎有一些年头了,这幢楼里隐隐有些让人觉得不安的东西。跟着石田走带4楼,原来他家在404,当年来博多的时候,石田算得上一无所有,租下这间小房子,恐怕已经倾其所有了。

石田打开房门,米未紧随其后。

天啊!怎么会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满屋脏乱不堪,旧报纸、空瓶罐、脏兮兮的碗,以及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黑色痕迹,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场!正在想当会儿,突然有个东西窜出来,出于本能,米未一把抓住。

“哼哼,就你个小东西,晚上给我加餐吧!”米未突然瞳孔放大,张开嘴,露出满带倒刺的舌头,一口就吞了下去。“好久没有吃老鼠了。”

石田坐在角落,两眼无神,似乎也在吃着一些什么,米未走进一看,靠!这些人怎么连蟑螂都吃啊!

拿起一个蟑螂,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咔哧哧的声音和口感,一丝汁液顺着石田的嘴角流了下来。

大概吃了十几只蟑螂,石田露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站起来,把剩余地倒在了地上,默默跑去水龙头前洗盘子了。

米未转身想走,刚到门口,似乎那团缠住石田的黑影发现了他,朝他扑过来!

米未立刻跳开,反手挡住,黑影在他面前徘徊了一下,突然有个声音说:耶~原~来~是~个~猫~妖~呀~

“你是什么东西,小心我吃了你”米未抬起头。

“救我!”石田突然向米未发出求救,米未回头看他,似乎又变成了刚才的样子,痴痴呆呆的。

再回头,那个黑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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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似乎没看见石田,第三天,第四天……

“石田失踪了吗?客户也不交代一声,案子也不管?你们给我去把他找出来!”社长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花垣!你给我去他家把他抓出来!”

“现!在!就!去!”

“跟我走”,花垣一把抓起米未的衣领。

“诶诶诶诶!大姐!别别别~”

“快点!成天磨磨唧唧!”

“来了来了!”拎起包,米未匆匆追上了花垣的脚步。

“你这包里一大袋的是什么呀?”

“我的晚饭,鱼啊!”

“你真是个吃货啊!!跟我去石田家看看”

“总监怎么啦?”

“他不是好多天都没来上班了吗,去看看他在干嘛,今天社长发火了”

“哦……”他不是在家吃蟑螂吗,这个麻烦的家伙,招惹了屋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米未自顾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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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不是拥有了很多呀?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听我的。

你看,一年时间你就有了这么多钱。

石田一脸贪婪地表情看着地上的一堆垃圾……好像那是一堆金子似的。

耳边的声音在说“现在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你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社长了”

“哪一步?”石田瞬间收敛起眼里的贪婪,正色问道。

“打开窗,跳下去”

“跳下去……跳下去……”

“跳下去我就能成为社长了……”石田喃喃自语。

打开窗,屋外的风席卷而来,清凉的触感好像瞬间换回了石田的一丝清醒。

“不不不,不能跳啊……跳了就死了……”

“跳啊,跳下去,你就什么都有了……”声音继续说着,不带任何感情。

“跳啊……跳……”

石田爬上窗台,紧闭双眼,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对死亡感到恐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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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垣和米未赶到石田家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正坐在窗台上,不停地伸脚又缩脚……样子似乎有点滑稽……

两个人对视一眼,有病吧!

赶快跑上前去一把抓住石田,“你在干吗?”

石田回过头去,缓缓看了他们俩“我马上要当上社长了……”

“你有病吧?你快死了!”米未说。

正当他们想把石田拉回来的时候,似乎有一股更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你们在干什么?别多管闲事!”

一把将石田推出了窗口,米未牢牢抓住石田的领口,花垣一手抓住了石田的右手。

“那是什么?!”花垣害怕地大喊!

“楼上有人要跳楼啦!快!快!快打110报警!”门卫大爷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石田掉出去之后似乎一下子清醒了,“救救我,我不想死……”

“你别放手,抓紧我,拉你上来”花垣在那里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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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未使劲想拉,突然觉得旁边有个东西握住了他的脚,回头一看,是一只黑色的手。情急之下,米未亮出了自己的尾巴,一把卷住这只手,使劲把手背后的主人拖出来,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黑色小人影,米未尾巴缠住他越缠越紧,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力气。突然,旁边一个黑影窜出来了。

“放开他……”声音的主人说话了。“你放开他……”

米未眼睛一瞪,亮出猫特有的瞳孔,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想怎样”

“放开他……”

米未不听,继续越缠越紧,小小的黑影露出一副特别难受的样子,好像快要窒息了。

声音的主人着急了,“你放开他,放开我儿子……”

“你们离开,我就放开他”米未微微一笑。

“放开他,我们走。”声音的主人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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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转眼警车已经来了,厚厚的救生垫已经铺好,上半身伸出窗外的花垣抓得手都麻了,还不停在鼓励石田“千万别放手”,石田没有办法,只能仓皇地牢牢抓住花垣,而自己领口的衣服快要被米未扯掉了……一副狼狈的样子……

警察在楼下大声喊话:“楼上的注意听好了,救生垫已经放置到位,我数123,请放手,放心掉下来会接住的!”

“1~~2~~~3”

石田一下子摔在救生垫上,医护人员赶紧上前,七手八脚把他抬去医院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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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五年以来的第三个,自从之前那对母子被烧死之后,这间房间所有的住客都莫名其妙死亡了,而且每次都是跳楼……”

“是啊,你们说,怎么这么邪门儿呢”

“肯定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吧!”

人群议论纷纷,多是这里居住的老邻居,看来之前就有不少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冤死的人肯定希望找到替身啊……”

“米未,你说刚才那个东西不会是……冤魂什么的吧……”花垣坐在救护车上,转头问米未

“冤魂?”米未笑而不语。“屋子什么的还是住干净一点的好。”

除了刚才那对母子,屋子里还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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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在医院休养了十几天,康复之后,听从了米未的建议,重新找了一间屋子,因为现在收入和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再找一个环境更好的地方并不难。

冤魂什么的徘徊在人间,唯一能做的就是蛊惑别人。

不管是屋子还是人心,一旦有了空虚,很容易被脏东西趁虚而入,它们知道你的弱点,知道你想要什么,一步一步引诱你,最终达到他们的目的,转而,让你用生命付出代价。

夜深人静,你可有听见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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