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火通明,每个流民的脸上都露出不忿之色。可在老者的狂语下愣是没有一句反对之声,真正诠释了什么叫敢怒不敢言。
多拉虽然着急,可也没说话,应该是打算先静观其变。
“老子没功夫陪你瞎扯淡!要么打一架,要么就闪开!”屠熊仍是豪气十足。
老者摇了摇手指,轻道:“我们不打架,我们只杀人。”
随着话音一落,一旁的俊朗年轻人双手一扬,三道风刃呼啸着向屠熊照脸劈去!然后身形一动,整个人揉身而上,以异能者身份竟然玩起了近身格斗的路子。
屠熊呸了一下,大手一抖,挽出三朵枪花,特制枪头如毒蛇吐信般挑碎了风刃,面对年轻人的贴身逼近,他脚步后撤,双手一滑抓持枪尾,直接一记力劈华山砸了下去!
只是年轻人显然有某种特殊的身体技巧,高速突进中,他的身体忽然一分为二,在一片惊叹声中闪躲掉枪杆不说,两道一模一样的黑影更是左右一起扑上。
“影分身?!”多拉大惊失色。
李闲不晓得啥叫影分身,但从局势来看,屠熊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继而有些手忙脚乱,那年轻人幻化出的两道身形似乎都是实体,膝肘拳脚进攻之间凌厉非常,打得屠熊左支右挡狼狈不堪。
多拉的目光凝重中透着紧张,同时,也隐隐有一种奇异波动开始蓄积,看来所谓的“影分身”让她不敢再旁观下去。
“偷车偷成了正面交锋,你们仨人能活这么久也是不易。”
李闲这话绝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单纯感慨而已。
不过现在多拉已顾不上他,屠熊手持长枪不善近战,被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逼近后已经挨了不少拳脚,所幸皮糙肉厚,一时还不至于落败被杀,可若这么放任下去,恐怕也撑不了太久。
李闲继续说道:“那老头一副深藏不露的拽样,我看你不如怂了吧,男人嘛,随便找一个继续凑合也不难。”
多拉并没理会,忽然独目一凝,一声奇异的低吟从她喉咙里传出,几乎瞬间,一股磅礴的精神力以她单薄的身体为原点,笼罩于整个酒吧。
这是一股无形无质精神力场,主要目标就是正厮杀的二人。屠熊自然熟悉老婆的手段,蓦地虎吼一声,一杆本已捉襟见肘的长枪突然烈烈生风起来,与之相反的是年轻人的两道身影却猛地一矮,好似瞬间负上千斤重担,一直快速致命的贴身技再也打不出原来的灵巧。
多拉的感知类异能果然有两下子,一出手就直接扭转了局面,可是人家也不是单打独斗,果然,一直老神在在的老头忽然眉毛一挑,略带一丝讶异的道:“重立场?”说着目光还越过人群落在多拉身上。
多拉此刻正使用异能,一心无法二用,为了不冷场,李闲便道:“啊,大概是吧!效果不错。”
老人丝毫不理会陷入困境的年轻人,反而慢条斯理的说道:“原来还有帮手,难怪如此放肆。”
老人家用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在装逼,李闲能说啥,只得“嘿嘿”干笑两声回应。
老头掸了掸衣衫,继续轻轻道:“唔,这位感知类异能者留下,为我营地效力三年,此事我便不再追究,可若敢言一个不字,不管你们有多少人,一律管杀不管埋!”
这话说的依旧霸气如故。问题是李闲才懒得做这个主。话说麻杆儿躲在围观流民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这是他这个当队长的买卖,因此李闲不顾麻杆儿使劲冲自己使眼色,对老头说:“三年五年都好说,不过你得和我们队长商量,呐,那个一直摇头的就是我们队长。”
麻杆儿脸一黑,再也藏不下去,只得先一步站出来对屠熊喝道:“住手!”
屠熊此时在多拉的重立场夹持下正杀的兴起,他之前被年轻人的近身快攻揍的够呛,现在好容易找了上风,哪里住的了手,一杆长枪横扫竖砸,浑然不顾麻杆儿的命令。
老头见状冷哼一声:“队长也不是个能做主的人!即如此,何不躺下说话!”说话间,老头一招手,忽而一道霹雳电光在麻杆儿头顶炸起,麻杆儿大惊失色,顾不得颜面,就地使出一个驴打滚,堪堪躲过了电光,不过不等他侥幸,那电光竟然及时转向,如一道电蛇袭上了麻杆儿双腿!
一阵噼里啪啦声中响起了麻杆儿的惨叫,电光隐没之后再看他人,宛若一根烤焦了的玉米棒,在地上一抖一抖的出气多进气少。
“废物!”
目睹麻杆儿狼狈的屠熊气的哇哇大叫,手中枪更是一阵紧似一阵,顷刻间就让身陷重立场以至于运转不灵的年轻人肩头见血。
不过年轻人也自狠厉,如此困局始终一言不发,仍然维持两道身影勉强支撑。
“偷车偷的如此惨烈,唉……生存果然艰难。”李闲对一旁神色木然的酒保叹道。
酒保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这年轻人还有心思感慨,奇怪的看了一眼后,想了想,还是沙哑着嗓子提醒道:“你同伴快要死了。”
李闲点点头:“人都要死的。”
谁知酒保摇摇头认真道:“不一样,老死和被打死不一样,后者疼。”
李闲瞥了眼酒保的瘸腿,想问问他是怎么被打瘸的,瘸的时候疼不疼,可旋即又想这个酒保其实是个有意思的人,揭有意思人的伤疤又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便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老头一招就把麻杆儿变成了黑炭后终于记起了陷在重立场之中的年轻人,他打起了响指,每打一个,于战场之外就凭空多一条蜿蜒闪烁的电光,片刻之后,还在拼杀的两人头顶就盘踞了九条电光四射的游弋电蛇,看起来震慑力十足。
“这招还真是绚丽,叫啥名字?”李闲赞叹着问酒保。
酒保摇摇头,又重复了一句:“你同伴快要死了。”
李闲道:“我们不是同伴。”
酒保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我看到你和这女人在一起喝酒。”
“在一起喝酒不一定就是同伴,就像嫖客和小姐一起睡觉,不代表他们就是夫妻一样。”
酒保不屑意味更浓,讽道:“原来阁下是卖春女,真是失敬了。”
“不,其实我是嫖客。”
李闲笑着将火烈龙舌兰一饮而尽,然后向老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