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哈王心知沈明彦是故意装傻,但谁让她搅了自己的好戏呢,还是要报复一下的,“之前沈家军在你们长皇子的别苑可是伤了我不少族人,难道沈将军不知道吗?”
沈明彦伸手捋了捋不知何时垂在肩头的几缕长发,声调平平,“回哈王是在提醒本将在长皇子别苑时袭击我们的是回哈族人吗。”
回哈王的恶趣味被沈明彦一句话消灭了个干净,倒吸一口凉气,自知再调侃下去指不定会生出些什么事端来,“好了,沈将军,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来纠结了,只是日后,沈将军打算怎么做呢。”
沈明彦露齿一笑,眉目微挑,倒是无限风情,“之前不都说好了吗,如今已经揪出了月子嘉在京都的爪牙,而且也将月氏一族余孽一网打尽了,一切不都结束了么。”
回哈王大笑,“好,沈将军说结束了就结束了,只不过日后,沈将军可不能再借由这些事由来寻我回哈的麻烦了。”
“这个自然。”
英晨胡乱的披着件外衣在有些泛黄的白色里衣上,也不顾自己看起来有多么邋遢,只像个痴傻了的人一般,呆呆的坐在石凳上,许久,才微微拢一拢衣襟,嘲笑着自己,“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再回来找我呢,明知道……她是那么容不下背叛的人阿。”
原本,沈明彦将英晨安排在颍州,还给她买了宅子买了仆人,这在他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可英晨独居于此,在这些被沈明彦不顾不问的日子里,一直被自己抑制的情绪终于爆发了,砸坏了宅子里的不少物件,连带着赶走了沈明彦买给她的那些个仆人,她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可是为什么不能让她改过呢,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本是郊外,再加上又是天刚亮,路旁根本就没什么行人,大老远望过来,只一行几人驻足一家高墙大院门前,久久不语。
沈明彦抬头看了看面前“英府”这两个大字,这是自己亲手写的牌匾,那时候又气又无奈的心情,轻笑一声,沈明彦掀了袍子便上前叩门,“哐哐哐”。
深铁般的门环被扣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应门,沈明彦皱了眉。
身后的侍从看着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沈明彦,忍不住还是接了嘴,“沈将军,这家主子莫不是不在,我们稍后再来吧。”
沈明彦摇了摇头,紧皱的眉头松了一松,嘴角微勾,“你们在这府门前守着,本将去去就来。”
不待众人反应,沈明彦提身一掠,轻轻松松越过了英府的高墙红门,留下几人只隐约看见了沈明彦乘风而起的几缕黑发。
英晨已经记不得这是抱着酒坛睡着的第多少个夜晚了,夜里喝的有些多了,凄凄凉凉的也就顺势躺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现在哪里还会再有人管她这日子如何过呢。
沈明彦在自己买给英晨的院子里七转八拐了没一会儿,就看见自己当初买的好好的院子如今被人糟蹋的不成样子,暗暗咬紧了一口银牙,一会儿见了那家伙要扒了她的皮,这么不爱惜东西,那可是自己花了白花花的银子才弄的院子!又转悠了一会儿,沈明彦才看见有人睡在前方院子里的石凳上,沈明彦顿时无语,鄙视自己当初把这院子买这么大干什么,自己要进来还找不到路,真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有,明明记得给买了不少仆人来着,怎么一个都没见着!人呢?!
好不容易看见个人影,沈明彦加快了步子,快步走过去,想要问问那人这院子的主人去了哪里,却不想待走近了才发觉那个抱着酒坛子蜷缩在石凳上,把自己的头埋在胳膊底下的正是她在找寻的宅子主人。沈明彦并不知道英晨梦见了什么,但却能清晰看到她抱着酒坛的手愈发使力,还有那空空的酒坛上一道道细细的裂纹,沈明彦眼都不眨的看着显然比从前消瘦了不少的人蜷缩成一团,一时间百感交集,苦涩,心酸,心疼,但又气愤。
“嘭。”
睡在石凳上的英晨被人一脚踹了下来。英晨在睡梦中正呢喃了一句“将军”就被背上传来的剧痛惊醒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英晨揉了揉宿醉未醒的眼,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骨子里的粗犷还是不自觉的就露了出来,“谁要死阿,踹老子干什么,不想活了!”
沈明彦双手背后,俯视着看起来酒还未醒透的人,面无表情,“你有本事让我不活吗?”
似乎是听到了将军的声音,英晨浑身一个激灵,脑子像过了电一般,立马清醒了,“将将将……将军?”
沈明彦被英晨张着嘴瞪大眼的表情气乐了,再看看那没比乞丐强多少的样子,沈明彦气结,抬腿又给了她一脚,“我把你扔到这儿是让你自生自灭的?”
英晨眼里明明亮亮的星光一下子又暗了下去,调整自己的姿势,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沈明彦面前,头垂的像犯了错等待惩罚的孩童一般,沉默不语。
沈明彦在背后交握的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嘴上却冷哼出了声,“我看这英大将军是想自尽于此阿,甚好,又为本将省了日后操劳的心。”
英晨听到沈明彦的话,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猛然抬头直直的盯着沈明彦,“将军,您是说……”
沈明彦耸肩,摊手,挑眉勾唇一笑,“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要走了阿,英大将军烦请自便。”说罢,也不管英晨什么反应,转身就朝外走去。
英晨趔趄着起身,满是欣喜的朝着沈明彦就追了过去,“将军,等等我!”
等在英府门口的几人没过多久就看着沈明彦一晃一摇像散步一样开了正门从正门出来了,身后似乎还跟着个披头散发的……人?
侍从几人暼一眼跟着沈明彦的人,弯腰行礼,“沈将军,我们接着去哪里?”
沈明彦朝后面努了努嘴,“住店,把后面这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人给本将我收拾利索了。”
侍从几人对视一番,即刻就明白了眼前这长发披肩、满脸脏渍,还散发着浓重酒味的人就是这英府大院的主人,沈将军昔日的左膀右臂,英晨。
Ps:我好无奈昨天才说要日更今天差点就没赶上时间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