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慕容卿去补觉了,吩咐绿滢带着真儿在山庄里熟悉一下环境。慕容山庄建筑宏伟,环境幽静,回廊曲径很容易让人迷路,可真儿的方向感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只要是走过一遍的路,她就绝对不会忘记的。绿滢对于她这点也是很吃惊。一路上又给她说了些山庄的事,真儿虽然话不多,但对她明显的亲近不少。
她们把山庄逛一遍时已经快到中午了,绿滢明显觉得累了,可她看着真儿好像一点也不累的样子,这时她们正好到了山庄大门口。一个通报的门人急急忙忙往里跑,似乎有什么贵客来访。绿滢让真儿自己回去,她还要去大厅帮忙。
真儿穿过膳厅,正走在花园中,正直夏日,荷塘里的荷花开的正好,粉红的花瓣向着太阳绽放,娇嫩的叶子布满了整个荷塘,真儿不喜花草,她觉得这些花草易开易落,还不好养活没意思。她正要起步,看见绿滢急急忙忙往这边来。
“你怎么还在这啊,你先回屋呆着,我还要去找小姐,京都来人向小姐提亲了,可这小姐也不知道去哪了。”绿滢一脸着急。
“绿滢姐,”这时又跑来了另外一个丫鬟喘着气道:“不好了,不好了。”
绿滢一瞪眼“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丫鬟一紧张,口吃道:“是是是小姐啊。”
“小姐怎么了”
“小姐去了后山,说是要给,”丫鬟看了一眼真儿停了一下“说是要找什么血影花治伤。”
真儿一愣,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血影花是难得的奇药,可它却不是治伤的而是一种毒花,这花开在夏季,长在山涧,花朵娇艳,有奇香,专吸引飞禽走兽,一旦碰了它就会软弱无力,就只能成为花肥了,这花吸食的鲜血越多,颜色就越像血,花脉仿佛还能看见鲜血流动,收取它的汁水据说能蜕皮生肤,它不是治伤的是治疤的。
绿滢早已脸色苍白,急得原地打转,这如何是好,庄主和夫妇正在接待贵客,可这后山险恶,小姐平时习武又不得要领,越想越着急,担心小姐的安危还是决定去告知庄主和夫人。一回头却发现真儿已不知去向,又是一愣,也顾不得了,向大厅方向跑去。
真儿施展着神行飞步来到后山,绿滢说过后山树木众生,常年无人,很容易迷路,而且还有毒蛇猛兽,山上虽然长有奇花异草可做珍贵药材,夫人也每年只进一次还由庄主陪同的。这慕容珍年纪又小武功平平,却为了给自己采药跑到这深山中,她一定也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疤,想到这真儿第一次觉得那些疤是那么的耻辱。一闪人已进入山林中。
杂木丛生的山林中,一小女孩拿着柄匕首披荆斩棘艰难的穿行着,慕容珍没想到这后山的路比比想象的更难走,她又想到那天绿滢给真儿洗澡她进去送衣服,看到真儿一身狰狞恐怖的伤疤吓得都不能说话了,娘还嘱咐她不要在真儿面前提起。是什么人这么的狠心啊,真儿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她还偷听到娘跟爹说血影花能蜕皮换肤,后山上就长有这种花。慕容珍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就是采药,再怎么说她也得到爹爹真传的,一般的走兽怎伤的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这后山阴森恐怖,阳光从树缝间洒落下来,照的地上斑驳狰狞,跟她身高一般的杂木更是让她行动艰难,更糟糕的是她迷路了。可骨子里的倔强又让她义无反顾了,“我一定要找到血影花。”
真儿也进了山林,追踪是她的必修课,她记得七岁时就被师父丢到了摩崖谷的山谷里,山谷瘴气弥漫,不辨方向,她走了三天才出来。那时的绝望恐慌现在想起还让她颤栗,她心里一紧,神行飞步施展的更快了。她居然在担心这个女孩,她说不上那个种什么感觉,可自己又甩不掉这种感觉。她还记得那双大眼睛笑着望着自己时,心里是欢喜的。
“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回荡在山林,真儿的五官早已被训练的敏于常人,加上她的内力修为不浅,所以十丈之内的声响绝瞒不过她的耳目,真儿心里紧缩,是慕容珍出事了,听声音离自己不远,真儿轻轻一跃人已在一丈之外。
慕容珍好不容易来到了山涧,本以为山涧无藤曼荆棘好走些,那知道山涧的石板滑溜,一脚踩上去就掉进了山涧激流,水流湍急,慕容珍本来深谙水性,此时却好像全无用处了。只能勉强不溺水,却游不上岸,更糟糕的前面就是断壁了,也不知道这壁有多高,但听流水回声至少也有十来丈。“救命啊。”慕容珍又害怕又着急,眼泪都快出来了,本能的抓住了一块凸起的石块,这离岸边就一手臂之距离,可石块圆滑,现在她连这石块都抓不住了。
手指一寸寸往后滑,“救命啊。”慕容珍明知这山涧无人还是奋力求救,这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慕容珍看着手彻底滑落了心里一凉却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抬起满是泪珠的眼朦胧看见真儿正咬牙使劲的拽自己。
真儿抓住了慕容珍,心里稍松一些,一提真气手臂用力就把慕容珍从水里拉了上来,慕容珍没有重心,整个人就压在了真儿身上,两人一起倒在了岸边。
“你怎么来了。”慕容珍又是后怕又是感激的看着真儿,用手撑起自己,另一只手还被真儿牢牢抓着,“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慕容珍不愧是武术世家出生,没有一般小孩的胆怯,调皮的冲着真儿笑。
真儿也笑了,要再晚一步,真儿不敢想象,此刻看到慕容珍这幅调皮的面孔。真儿是真的开心,她拉着慕容珍的手起身,看着慕容珍一身湿淋淋的狼狈不堪还有些瑟瑟发抖,山涧水比较凉,慕容珍内力修为不够很容易受寒。
真儿缓缓把真气由手臂送入慕容珍体内,慕容珍也感觉到了,抬头不好意识的看着真儿笑道:“原来你武功这么好啊,你怎么找到我的。”
“猜的。”真儿顺口就答,她不想说她都跑了半个林子了。
“你是来找我的吗?你身上还有伤啊。”
“没事。”真儿收回手,这时才发现夜幕快降临,她们要夜宿山林了。她记得刚才路过一个山洞,她看看慕容珍。
慕容珍也意识到了“我又闯祸了。”她低着头,这时她无比的依赖着真儿。
真儿伸手拉着慕容珍对她笑了一下,向山洞走去。
慕容珍惊奇的看着真儿忙碌着,她找了些干木头在洞里生了火,让自己把衣服烤干,出去一会儿又带了一只清理好的山鸡回来,她还用竹筒带回来了水。此刻正烤着的山鸡发出浓烈的香气。
“咕咕,”慕容珍伸手捂住肚子,她就吃了点早点,肚子早就抗议了。
真儿看了一眼慕容珍,用匕首把鸡划拉了几刀“再等一会就好了。”
慕容珍埋怨自己的肚子不争起,又想这转移注意力“你害怕吗?”这是她第一次在荒郊野外过夜,真儿武功是不错可也是一个跟自己一般大小的小孩啊。
真儿摇摇头,想说些什么安稳慕容珍,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手一扬匕首打了个转,她拿住了刀刃把手柄递向了慕容珍,“害怕你就握着它。”
慕容珍伸手接过匕首,紧紧的抓在手里,疑惑又感激的看着真儿。低着头不再说话。这次祸闯大了。
她们吃了山鸡,真儿又给加了些大的木头,她让慕容珍睡在洞里,自己却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打坐运功,这样能让她休息也保持警惕。
慕容珍毕竟是小孩,又困又累,虽然睡得不舒服,却也迷迷糊糊睡着了。慕容珍突然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看向洞口,真儿已经不再,突然不安席卷而来“真儿,真儿。”她边跑边叫,心里有无数的假设闪过。可刚跑出洞口,就看见真儿抱着一些果子正向她走来。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野兽叼走了。”慕容珍抱住了真儿,眼睛里还闪着泪花。
真儿也愣住了,有人当心自己这感觉真好“我···就是去摘了些果子。”
慕容珍松开真儿哈哈一笑,抓了个果子就往嘴里塞。